柳眠锦说着,鼻子一酸,红了眼睛。
兆阑眼中的情绪死寂一片。
柳眠锦不顾狄书菱的阻拦,不休息,直接回了碧云苑。
榻上人面容干净,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睡的很踏实,就好像,梦中的世界也一样的宁静。
柳眠锦在榻前跪坐下来,手指一点点抓握住梁允骁的手,最后五指交握,紧密相连,这样的姿势很有安全感,柳眠锦不由得抿出笑容。
手肘撑在榻上,另一只手从脖颈里面,将那个小小的白玉梨花印捏了出来。
虔诚的一吻,落在面前昏睡人的手背上,柳眠锦声线很低,语气近乎哀求。
“王爷,您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我想您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七天。
或许是人的愧疚足够的深切,在兆阑快将自己折磨死的前一天晚上,谢蔺之终于肯睁开眼看看。
那日,罗岳回来,路过谢蔺之房间的时候,便进去瞧瞧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而彼时,兆阑刚一脸绝望的离开。
榻上人嗓音干涩沙哑,“水……”
罗岳脑子懵了一瞬,焦急忙慌的倒了杯凉茶给人端过去,还在奇怪,为什么房间里没人陪着?
谢蔺之身上的伤好了大半,罗岳将人半扶起来喂水。
谢蔺之视线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唇色微白,干的快要烧起来的嗓子得到滋润,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阑……阑哥……他……”
话说不囫囵,罗岳却能明白他的意思,赶忙回应,“你别急,阑哥在,我去叫他来。”
罗岳把杯子搁在床头的小桌子上,站起身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服。
罗岳一愣,目光落到人脸上,问道。
“怎么了?”
谢蔺之脸色好了不少,嘴唇张合,发出来几声嘶哑的喊声,重重的咳了几下,才说出来话。
罗岳赶紧给人拍背,“三哥,你别急,有话慢说。”
谢蔺之说道,“别……别打扰他……”
因为醒来第一眼,没有见到兆阑,谢蔺之下意识的认为,兆阑还是同以前一样的不喜欢他,便不想让人因为他打扰对方。
确认兆阑没事就足够了。
罗岳的脑回路不能理解谢蔺之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
谢蔺之身体还有些虚弱,昏睡的时日吃的都是些汤食,整个人消瘦的厉害,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他好吗?”
罗岳笑着答,“阑哥醒的最早,身体好的很,活蹦乱跳的。”
谢蔺之面上的笑意很真,“麻烦你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找他。”
罗岳点头,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把曲韵叫过来把脉了。
得到了的结果是,醒过来就没事了。
罗岳不知道谢蔺之心中的顾虑,只是觉得,兆阑每天只要有时间就会陪着人,贴身照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谢蔺之有多在乎。
可为什么三哥却不让他将人喊过来?
罗岳才不管,阑哥都那么辛苦了,人都醒了,他就该第一个知道。
所以罗岳去了兆阑的房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兆阑躺倒在地板上,手腕边聚了一摊血迹。
场景太过震撼,罗岳被吓的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149章 定不下的决心
罗岳神情慌乱,抖着手蹲下身将兆阑从血泊中扶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鼻息,确认人还有气,重重的呼了口气,连忙覆手在人背后,给人输送真气,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紧紧系在流血不止的腕上。
进门的第一眼,桌子上,有一把沾血的匕首,罗岳还以为梁王府遭了刺客,可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房间四周,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得出的结论是,兆阑身上的伤是自己划的。
罗岳将人扶到榻上,眉心紧蹙,三哥才刚醒,这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以免心绪不佳,影响身体恢复。
将兆阑安排好,罗岳便小跑着去找了王府里的大夫给人诊治,路上碰见了狄书菱,见罗岳脸色不对,便知有情况发生,一路跟了过来。
大夫给人把脉开药,重新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却在拉开衣袖时,大片大片的新旧刀伤疤痕跃在眼前。
第一次,罗岳觉得兆阑是那样的陌生。
王府里面给暗卫分配的去除伤疤的生肌散不少,一般只要不是过分严重的伤疤,都是能去掉的。
罗岳与狄书菱均是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新旧伤疤是何时留的。
新伤则是这半个月以来,而旧伤则有一些时日了,大概是他们去承桑国找王爷那时候留下的。
罗岳回眸,与狄书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面上看到了不解。
谢蔺之刚醒来,身体酸软无力,连下榻解决个人问题,都是难以完成的事。
可他却不想等,就算兆阑不愿见他,他也得亲眼去确认,在他昏迷的时间,阑哥过的很好,这样他才能安心。
谢蔺之穿好衣服,一如往日的黑色衣衫,手扶着墙,一步步走出屋外。
外面天上的阳光正是刺眼,谢蔺之不自在的眯了眯眼,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兆阑是失血过多,喝了几碗补气血的汤药之后,人很快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