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君淡淡地一笑,
“而是那家伙对自身施了咒,令普通人都记不起他的样子,况且那时他尚未完型、给人的印象本就模糊,所以、也只有那个被它夺了舍的老人、才会在清醒时记得了一些。”
“原来如此……”
雪淋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赫隐似乎也不太在意,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声“算了”,之后便转身走向雪淋他们三人,
“已经没别的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此地了?”
“好啊,我们走。”
三人起身,同赫隐一同从人群中穿过、离开了这个奇奇怪怪的镇子。
而那些村民,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中、一时间无法自拔,没有人来说句客气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终于,那名伙计率先开了口,
“怎么样、掌柜的,我说让那个道人来庙里、来对了吧!”
……
已经走出了很远,雪淋既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询问般地道,
“在‘冥庙村’欺骗村民的那个家伙,会不会和‘鬼市’有关呢?”
冥庙村?
其余三人均是愣了愣,片刻后才又恍然大悟——
他们连刚刚经过的那个村镇的名字都没有问过,雪淋倒是张嘴就来,干脆以“冥庙村”来命名,真不知道那些村民若是听到,该会做何感想。
赫隐看上去似乎也想笑,可还是正色回答道,
“这个说不准哦,昨夜里、我同那孽障交手时,只觉得其鬼气甚重,无从分辨出来,只可惜、最终还是被他逃掉了。”
“逃了……”
雪淋口中在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只是很明显就能看得出、对此事他并不在意,片刻才又摇了摇头苦笑道,
“唉、算了,反正又不关我们什么事,管他呢,还是赶路、早点儿回去要紧。”
“是啊,”
赫隐很是赞成地点了点头,手中拂尘一摆、指向了前方,
“那边,我们走吧!”
…… ……
当再次回到之前的那座镇子时、已经是第三天。
果然如灰玉所担心的那样,他们定下的客房早已经住进了其他客人,而赫隐的那间却还留着。
反正又没有必要再住下去,三人同赫隐告辞离开。
只不过,虽然这位道人没表现出什么来,可雪淋同东离君均已看出、在灰玉脸上显现出的那份不舍……
小径深深、竹院幽幽——
不知怎么,甫一踏入院门,雪淋居然升起一丝莫名的“乡愁”来,正如十八年之前的日子里,每次回到姐姐身边一般。
负责看家的“青春二人组”都在,见他们回来、自是高兴不已,瞬间,五个人分成了两伙儿,青竹拉住雪淋和灰玉,而春霄自然是跟在东离君的身后。
回到东侧房中,东离君首先询问起析木的状况。
春霄听了、先是苦笑了一声,方道,
“可以说不好不坏,终日还是那般除了饮酒、再无他事。”
“这样倒也可,我相信他不会再坏到哪去了。”
边说着的同时,东离君边画出一座阵法,之后才又取出一个绿得可爱的灵宝瓶、放置在阵的中心。
瞧着他做着这一切,春霄又道,
“可析木那样子、比之前更加地消瘦了,师尊,就不能将真相告诉给他么?”
“还不到时候,只有在他自己振作起来之时才可以,那样才能够又还给世人一个真正的析木,不然的话、在得知真相后、那人很可能会彻底毁掉的。”
东离君不急不缓地说着,挥手在房间周围布设了一层“防护阵”,然后又取出一张明黄色的纸符、同那个灵宝瓶放在一处。
春霄看得十分稀奇,忍不住地问道,
“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
“有一个魂魄需要护养,我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你且在一旁看好了。”
边说,东离君边轻轻念动起咒语。
伴随着那清澈的声音,法阵泛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令人仅仅是看上去都会感觉周身温暖舒适。
慢慢的,却见一个淡兰色的影子、从那张纸符中缓缓剥离出来,在那缕很舒服的光芒映射之下,渐渐化做一个小小的人形,可似乎还不是很稳定,仅仅维持不到片刻,便开始扭曲起来、眼见得就要消散的样子。
四张符咒、从东离君的指尖飞出,分四个方向输出灵力,使那几近飘散的影子、再次凝结成为人形灵体。
轻轻松了口气,东离君再次念动起咒语,小小的灵体便随之进入了那个灵宝瓶,接着、一枚封印已经将其严严实实地罩住。
“终于可以了,春霄你现在有话就说吧。”
收起了法阵,东离君将那个带有封印的灵宝瓶、收藏在一处灵力阁中,回过头来瞧着他。
仍然沉浸在刚刚的“奇妙幻境”中的春霄,此时竟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好了,不禁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忘了……”
“你的话不是向来都很多么,”
东离君斜倚在席子上,揶揄道,
“既然你忘记了,不妨由我来提个头,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我们这边倒没有什么,反倒是妖界那边似乎是生了些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