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安慰道:“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作答思路,并不代表就是正确答案,考官说不定更喜欢你的思路和说法,不必太过挂怀。”
齐策也不知是不是被她这番话安慰道,没有再继续和她“对答案”。
她们几个同住一个客栈的考生一道在附近用过晚饭,便各自回房继续温书,为后日的第二场考试做准备去了。
毕竟经过第一场考试的洗礼,少数几个近一个月以来有所松懈的考生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薄弱与不足。
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快恶补一点知识是一点,以免上了考场捉襟见肘。
陆秋白反而不怎么着急拿出书来看,号舍里的环境实在算不上适宜。
不说空间狭小,仅仅勉强容人横卧,且说在号舍内三日未能洗澡,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先冲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好生睡上一觉。
否则接下来的六天四晚,她还真不知道身体还能否撑住。
幸好这大半年来她也从未间断过锻炼,多亏师母督促她日日勤加锻炼身体,只要补补觉,明日她就能继续恢复元气。
第二场考的是兼经,有些问题出处会比较偏门,这也是难倒大半学子的门槛所在,但好在陆秋白以往看书便涉猎极广。
无论说的是什么,只要是书册,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手不释卷。
加之记性不错,看过的基本都会留有印象,答起题来也是一蹴而就。
第三场考策论,题目相比经义要少很多,但是每一道都极其考验考生的见识与解决问题的能力。
论、策之中大多涉及到真正的实务,以及朝廷正在关心或是犹豫不决之事。
得益于早年跟随家人遍游各地时的见闻,以及自己这半年多以来走过的地方、亲眼见到的各种事情,陆秋白对许多问题早已在心中预设好答案。
如今算是润色一番,答起题来流畅无比,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位,取的也基本都是中庸的答法中略带一点点个人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
姜林:今天又是没出场的一天呢。
第27章 此心何寄(四)
九天考试完毕,陆秋白一口气骤然松懈下来,难得将书册搁置一旁,只顾睡了个昏天黑地,在放榜之前,她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可以暂且休息一段时日。
不料第二日清晨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她以为是这几天连轴考试,一下子精神长期紧张的缘故,过一会应该就好。
谁知她只是下床想倒杯水喝,就直接头重脚轻地磕在桌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鼻中闻到熟悉的药草香,本透露着让她安定的感觉,但突然她以为自己还身处一年前,这大半年的努力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陆秋白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来,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不由道:“你……”
那双眼睛的主人无悲无喜地看她一眼,堵上了她接下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这位公子没有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我开些药回去按时服用便好,另外也需按时吃饭,若是长期饭食不规律且不注意营养搭配,这毛病也很难根治。”
陆秋白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齐策,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不等姜林回她,齐策就一脸“怜悯”地凑过来道:“卢兄啊,没想到你竟……你一个人晕倒在屋里,若非我们几人说是好不容易考完了,大家一起聚聚,怕也发现不了你竟晕了过去。”
“难怪我们次次喊你去一道去玩,你通通都拒绝了,原来是……若是囊中羞涩,为兄也可接你些许银两先用着,日后再还也可,身体可是本钱,不能搞垮了。”
陆秋白悄悄去看姜林的神色,分辨不清她古井无波的脸庞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刚刚起身的刹那她差点以为被她识破了伪装,现在看来似乎她也并未认出自己?
一时间她分不清是自己是觉得庆幸还是失落,还得拒绝齐策的误会道:“多谢齐兄好意,我没什么大碍,大抵是这几天考试太紧张,没太注意饮食,让你们担心了。”
姜林收好针囊,转身欲走。
陆秋白鬼使神差地忽然下床追过几步:“多谢姑娘救治,不知诊金……”
姜林侧过头:“你的这位朋友付过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陆秋白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忽然一只手在她面前摇晃着问道:“怎么,卢兄看上这姑娘了?”
陆秋白顿时后撤一步,恼道:“不可无理。”
齐策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来,咕哝道:“还说没有,耳根子都红了。”
陆秋白一摸耳朵,果然在发烫,她自觉越辩越黑,干脆揭过这茬:“诊金是多少?我给你。”
齐策连连拒绝,陆秋白只好回请他一餐饭以示感谢。
距离放榜尚有一月之遥,再次期间从外地上京赶考的学子们大多会互相交游,举办些雅集诗会什么的,一方面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填充一下这一个月的空档,另一方面也算是为将来做准备。
毕竟其中许多人未来极有可能共事,况且同科向来是十分能拉近官场中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趁着这段时间提前互相熟悉也是好的。
人脉向来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也许某一天就决定着她们是否能够在官场上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