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
还是……
他立马又献祭了椰枣树的树干和树叶,增加面积终于变成1.2平米,火塘里的燃料也多了一圈。
“增加卫生间。”他毫不犹豫地说。别的都能缓缓,卫生间刻不容缓。
又是塑料布,又是敲敲打打,角落就多了一扇门。打开门能看到一间刚好一平米的简陋卫生间,地上有蹲坑,另一边还利用起来放了个三角形的洗漱台。
他打开水龙头,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水流出来,同时出来提示:‘卫生间每天可用水十升,该水仅用于清洁,不可浇灌不可食用。’
能清洁,意外之喜!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继续增加屋子的面积。
季星海看着另外三扇没有开过的门,快乐地想要立刻行动,但某个数据阻挡了他的脚步。
饥饿度。
就是多搬运了一趟,他的饥饿度已经从危险的黄色6狂跌到极度危险的红色4,旁边还有提示,说再不摄入食物他就要死了。
季·完全没感觉,最多算是热身·星海:……这不是按着他的真实情况来的?
好么,这几个数据根本就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他只得暂停脚步,一只手拿了颗苹果,一只手拿几粒椰枣,先补充体力。
就这点东西,对季星海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但居然就把危险的4提升到相对还算安全的7。后来他又吃了一颗苹果和几粒椰枣,把饥饿度刷到9。
之后他去盥洗室洗了手,把一度降低到7的清洁度升到9。
等到整个人的状态已经转为绿色健康,他再一次抓住门把手,轻轻一开。
“救命啊啊啊啊——”
第129章
“哇哦,新的挑战者来了。”
季星海眯了眯眼,免得闪耀的灯光烧到自己的眼睛。
打开门的他没有看到丛林和冒险,倒是看到装了一排彩色灯泡的大舞台,两个化着浓妆穿着能出演歌剧的夸张服饰的男女站在台上。
它们对面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张老板椅上,戴着头盔,面色惨白。
不过刚刚发出求救信号的不是她,而是女主持人肩膀上那只艳丽的鹦鹉,它正戏瘾上来用翅膀扯着自己脖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居然一点禽类口音都没有。
八哥要输了。
这是什么情况?那是测谎仪吗?
季星海先在门上做了记号,接着左右看看,想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站在这里看热闹的并不只有他,其中同样来自饥饿学院的两个学员看到他就激动地挤过来,像是找到了组织:“季,你也在这里?”
“嘘,别说话。”旁边一个学员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位也是细长瘦高的,“你们想吸引那两个家伙的注意吗?”
这群人当即面色发青地捂住嘴,似乎不久前才受过惊吓。
这个角落安静下来,季星海抬头看着台上。
“现在只有八道题了,现在放弃,之前的十三道题尽数归零,前功尽弃。但如果你再坚持过八道题,就可以带走这里三件东西。都是你最需要的,可以让你活下来的东西。”
主持人摇着丝绸折扇,贴着鸟羽的睫毛扇动,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诱惑。
顺着它手指的方向,季星海看到堆在一边的大礼盒。
那是叠成小山的礼盒堆,每个盒子上都贴心地写了里面的内容。
常规如行军粮、纯净水、净水器、厨房调味料组合、家用医药组合,非常规的如建筑材料、种植土、玻璃、隔热板、瓷砖等。
的确都是目前他们学员最需要的东西。
此时一道光屏出现在季星海眼前,是每个学员进入的时候都能看到的规则须知:
“现在是讲真话的时间。
“你有二十一次的机会确定心中所想。
“真诚的人当有奖励。“戴上测谎仪,坐在那里,挑战者。你可以千方百计隐瞒你的小心思,但最终还是要认真且诚实地吐露一切。
“不可以不答,也不可以说谎,拒绝含糊不清。
“请记住,真相或许残酷,但谎言更加可耻。”
答题二十一道就能带走三件?
很难回答吗?
季星海看向台上,发现那个学员已经痛苦地抱住头,但最后她还是咬着牙说‘继续’。
“你是否曾和伴侣之外的人发生性关系?如果有,是谁?”
“天哪。”她再一次抱住头。
主持人带着灿烂的笑容步步紧逼,它们似乎能看到学员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逃避,然后把这些恐惧和逃避揪出来,放在公众面前晾晒。
考虑到现在可能有几个世界的陌生人和一部分熟人看着直播,学员确实无法直面内心的真实。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不想碰触的选择。
季星海想象一下主持人问他‘离婚了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他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种问题一定要给出答案吗?
台上的学员在主持人的层层逼问下已经快把私事倒干净,她回去之后估计爱情友情都保不住。亲情么,不清楚,但也悬乎。
不过好在她还是成功从台上下来,并且挑选了三样礼盒,之后就和做贼一样快速离开,关上大门再不出来。
“下一位是谁?”
台下没人说话,学员们虽然眼馋那些礼盒,但‘社死’和‘饿死’选谁,他们还有些犹豫。
谁说的这个资源点没什么危险性?
先不说说谎会被怪物吃掉。
就这么些问题,毁完亲情毁友情,毁完友情毁爱情。这是要逼学员孤家寡人孤独终生的节奏啊。
上,或不上,这是一个问题。
正当主持人想要行使权利随机点名的时候,有一个人自己走上台阶。
不是别人,正是季星海,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下:“可以开始了吗?我赶时间。”
“……挖槽,这谁啊,看起来比冰姐还嚣张。”
“冰姐是谁?”
台下有些小小的议论,不过主持人一个眼神示意,这些人又安静了。
“一共有二十一个问题,所有问题都必须在一分钟内进行明确的回答。说谎会受到惩罚,拖延时间或者含糊答案也会,但你可以选择停止游戏。”
季星海比了个ok的手势。
男性主持人就走过来,给他戴上测谎仪。
“开始。”
“生命中觉得最羞耻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羞耻?
老实说季星海很久没有这种名叫羞耻的感受,所以只能不断地往记忆的前面找。
他找到那个无家可归去翻面包店垃圾箱的自己,才找到一包临期面包,还被刚刚结识的朋友发现了,白天为小小尊严虚构的一系列谎言曝光。
那时候的他似乎还有很强烈的羞耻心,拿起东西就跑了。
但现在再看,没什么感觉。为了生存有什么不可以呢?饥饿的时候他连自己的手臂都啃。
季星海只好继续往下翻看记忆。
然而竟没有。
记忆中的自己觉得难以承受的,在现在的他看来都是正常片段,不需要羞耻。
偶尔有令他难堪的,也在人死灯灭之后(单方面)释怀了。
以他的经历,如果不能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恐怕回忆就能将人压垮。
“如果你说的生命中最羞耻时刻是对现在的我来说,那么答案是没有,我没有什么觉得羞耻的事。”
季星海这样回答。
两个主持人下意识看向测谎仪,上面亮着‘没有说谎’的绿色小灯。
它们对视一眼:看来是心理素质很强的选手啊。
“第二个问题,如果牺牲你一个就能结束末世,你愿意牺牲自己吗?”
“不愿意。我不相信任何我不能看到最后结局的承诺。”季星海懒洋洋地斜靠着扶手,一只手托着下巴,“都是骗狗出去杀的。”
“第三个问题。还是接着第二个问题,如果你周围环境,你的家人都希望你牺牲自己呢?你会选择牺牲自己吗?”
“不愿意。我承认我这人比较自私,所以要求我牺牲自己的家人不是我家人,要求我牺牲自己的国家不是我国家,谁也不能让我受委屈。”
测谎仪依旧亮着绿灯,这是真心话。
主持人继续问,他们拿出一个又一个难以招架的折磨成年人的问题,什么‘你的性幻想对象是谁’、‘有没有希望他立刻去死的人,是谁’、‘会希望自己出生在更富有的家庭吗’、‘有没有觉得是你的父母毁掉你的童年和梦想’……
独独没有‘你更爱妈妈还是更爱爸爸’这种能把小朋友难哭的。
季星海答得异常轻松。被爱的小孩子是真的有恃无恐,不在怕的。
两位主持人一看题目都已经过半,对方还和度假一样轻松,不行,要拿出杀手锏了。
“如果你的家人得了绝症,这时候给你一个机器,上面有红色键,你按下红色键,家人就会被治愈,同时世界上某个人会死掉,你会按下红色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