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看他走的跌跌撞撞, 也不放心, 干脆就自己上手扶。
段辞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男大,但身高和肌肉含量放在这儿,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好在段辞会在被酒精焚烧到浑噩的思维中找到片刻清醒, 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尽量将重心从林砚那边移开。
他们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路。
从节目组提供的汽车下来, 到院子门口。
不过半条路,三分钟。
段辞隐隐觉得好像很久之前, 刚认识林砚不久的时候,他也跟林砚在海滨城市的小路上走过一段路。
他的右手搭在林砚的肩膀上,隔了一层衣物,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掌心下青年单薄的骨骼线条,还有因为这个动作,青年时而落在他耳垂边上的发梢——
很痒。
林砚好像也这么觉得,他会停下动作,甩甩头发,试图让发梢往上翘,却总会落回原地。
那时候,他们好像没有这样的接触。
还是有?
段辞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那种浅浅埋在心脏表皮,无声又磅礴的心动,他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那种从未有过的触动伫立于他的记忆深处。
那时候的心动是羞怯而充满希望的,像一颗尚未萌芽的种子。
就算旁边有其他人,有陆羁,他的目光也不会有任何的转移。
现在呢?
段辞浑浊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如今他依旧会为对方无可自拔的心动,但因为站在林砚旁边的谢无宴,更重要的是林砚本身的态度……
他呼出一口酒气,用手撑在一旁的栅栏上。
陆羁一眼就看出他这样子是喝醉了,他开口对段辞道:“喝酒了?走不动?”
段辞花了一段时间才分辨出面前的人,还有对方话中微妙的不满,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好友几近刻薄的话语,就听林砚说:“他喝醉了,外面冷,先进去吧。”
他在车上脱了外套,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毛衣,因为路程短就懒得再穿。
现在他站在院子的雪人前,肤色却比积雪还要透白,柔软的唇瓣因为尝过酒有几分殷红,脸又小又白,看起来的确会冷。
那件羽绒服被谢无宴提在手上。
陆羁瞥过那件羽绒服,他深深地看了林砚一眼,素来随意的眼眸里仿佛瞬间暗淡下去,开口时却是若无其事的语气:“去哪儿了,怎么喝这么多。”
他没让林砚来,直接提着段辞的手臂把他推进了小洋房里。
林砚就跟在后面,他说出那家清吧的名字。
陆羁说:“清吧能把他喝成这样?”
他们一进去,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见段辞这样,徐尧忙说:“这是喝了多少?”
段辞坐进沙发里,他把脸迈进手臂里冷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笑着说:“小学弟请我的酒,当然要全部喝完。”
“怎么你选的地方,他请你喝酒?”陆羁问。
段辞笑了笑,没回答。
陆羁就看着林砚,连带着其他人的目光一起。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等到时候节目播出了大家总会看到。
林砚简略地说:“那边有改编比赛,没忍住,赢了瓶酒。”
陆羁也没忍住,挑了挑眉。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徐尧更是羡慕嫉妒恨,他等于又白白浪费了一天,而段辞和谢无宴却在喝林砚请的酒,甚至还能听他唱歌,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谢无宴把林砚的羽绒服挂上了衣架,正站在一边听。
他素来是不太会插话的,可这次,男人掀起眼皮,忽地问:“你们呢?约会的怎么样。”
徐尧倒没听出点什么意思,他抱怨道:“别提了,就自己跑了几圈,没意思。”
“这不叫约会,只是碰碰运气。”江舟凉慢条斯理地纠正,他若有若无地笑笑着说,“事实证明,我们的运气没有你们两好。”
壁炉的火光忽明忽暗,在谢无宴脸上落下一层明明灭灭的影子。
“的确是,”男人平静地说,“其实以前我的运气一直很差,直到……”
他的视线落在了林砚的脸上,却没有把话说完。
原本等几组人约会完之后,节目组还有最后的安排,但由于段辞的意外喝醉,张闻便决定将流程推迟至第二天早上。
他们原定是下午的飞机离开。
这一晚上由于酒精的因素,段辞倒是睡的很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没有其他人,他和林砚一直是朋友,直到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和林砚表了白,最终林砚同意了,两个人开始交往。
就在他激动非常,想要抱一下青年的时候,段辞被吵醒了。
宿醉醒来头总是有点痛,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才恍惚地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随即而来的说话声让段辞回忆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徐尧:“砚砚,我朋友说u国下个月会有泰勒的巡回演出,他多买了几张票,你想一起去看吗?”
“我可能不太有时间,”林砚说,“你找其他朋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