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宁阳初的比赛结果不错。”系统一边帮忙举着图纸, 一边给庄忱转播, “虽然还没完全恢复状态……不过拿了第二名。”
这里正在举行游泳锦标赛,他们就是跟着宁阳初来的瑞士。
宁大摩托第一次复出参赛, 完全没有信心和把握,翻来覆去辗转三个晚上,鬼鬼祟祟借走了温絮白的摩托车尾箱。
正好不知道鬼要怎么买机票的庄忱,也就从善如流,带着系统一起叠得整整齐齐,躺在尾箱里蹭了趟顺风机。
“不错。”庄忱点了点头,把巧克力沫沫扫进小盒子里,跟系统一人一半,“金牌和装备有下落吗?”
他们来寻回的最后一部分遗物,就是温絮白少年时亲手卖掉的装备和金牌。
十余年过去,装备估计已经磨损消耗、差不多无法使用了,但金牌至少应当还在。
只要还在,就该被找回去。
“已经找到了。”系统立刻翻出另一份报告,“不过……情况有些意外。”
要找到这部分遗物,难度其实不算太高——毕竟至少有三方人马都同时在找。
除了系统,还有宁阳初,还有那个从他们剥离出的独立世界支线折返回来的“冒牌货”。
现在,冒牌货已经卖掉了裴氏,毁掉了束缚温絮白的婚约和墓碑,正在处理那些分割撕裂温絮白、肆无忌惮揣测诋毁的流言蜚语。
——这些都算不上意外,只不过是事情到这里,必然会有的结果。
真正叫系统也有些没料到的,是这些遗物现在的位置。
“宿主,它们在马特洪峰的山谷间,一个没名字的湖底。”系统说,“这些金牌和装备,被转手买了几次……最后的买家把它扔进这片湖。”
甚至不是景色最优美、视角最好,能纵览马特洪峰全貌的利菲尔湖。
那只是个夹缝间的无名冰湖,被高耸的峡谷藏着,只在太阳升落的短暂间隙里,能射到一线阳光。
庄忱放下手里的巧克力金牌,也放下刚压平的金箔纸。
“是谁干的?”庄忱问。
……是个他们一直都知道存在,但因为从未出现,所以始终都没被特地留意过的人。
系统回答:“温煦泽。”
温絮白唯一的那个弟弟。
温家的子弟,要么去抢那个家主的位置,要么自立门户开枝散叶。温煦钧是前者,温煦泽是后者——温煦泽出走国外、白手起家,公司就在瑞士。
是做旅游方面生意的公司,依托于瑞士美丽的景色,公司发展得不错。
“半年前,他从一个攀岩爱好者手里,辗转收到了我们要找的金牌和装备。”系统说,“三个月前,他把它们扔进了那片湖。”
三个月前,正好是温絮白的死亡被确认,对外发出讣告的时候。
“因为它们没用了。”系统说,“温煦泽原本是想用它们胁迫温絮白,和温絮白谈判,让温絮白来公司帮忙。”
系统把前情整理出来,给庄忱看:“一个拿过金牌的攀岩运动员……对旅游公司来说很值钱。”
尤其卖点就是纵贯瑞士东南的阿尔卑斯山脉,任何定制的旅行线路都绕不过“登山”的旅游公司。
攀岩运动员不难找,拿过金牌、现在又很清闲的,就要稍微少些。
至于……拿过金牌、现在很清闲、适合从事旅游业,又因为身体太差,很好控制的攀岩运动员,就很稀缺了。
比起那些野心勃勃、随时可能跟客户和旅游中介联手,撬走公司原本客源的攀岩运动员……温絮白的确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温煦泽挑中了他,于是从半年前开始布局,花了不少钱,搜集能用来胁迫温絮白点头同意的东西。
好不容易将一切都准备好,准备回国找温絮白谈判时,温煦泽得到了温絮白的死讯。
……半年的精力和投入就这么打了水漂,也难怪温煦泽会气急败坏,把这些东西全扔进不见光的冰湖。
“宁阳初也打听到了这件事——他去翻温絮白少年时的比赛记录,知道了温絮白拿过金牌,到处想找到它们。”
系统说:“他在找温煦泽吵架,但温煦泽不见他……宁阳初正在联络专业的打捞公司。”
这是第一件意外。
……
还有第二件,是来自国内。
系统又换了份报告:“冒牌货在往这边赶,是今晚的飞机。”
冒牌货会过来,是因为那个亲手毁了温絮白的凶手,终于把半截支线一彻底弄崩了。
——在这之前,裴陌其实就已经连续几天没什么动静。
分割裴氏然后卖掉也好,推倒砸碎那块寒酸的墓碑、重新开启墓地,取走温絮白的骨灰也好。
一刀刀的凌迟下来,那个蜷缩在意识角落的服刑者,也不过只是痉挛两下、半死不活地动一动。
要是没有意外,或许在未来的某天,这半截支线一自行消散解体,一切也就自然有了终局。
但半死不活的凶手本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些并不是结束。
这依然不是结束。
“他还有件没料到的事。”系统说。
“卖公司、迁坟、公示财产、替温絮白正名……这些他都有了预料,知道是报复,知道自己会被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