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天还有点不一样,因为学校里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消息,说是江宁二高来了个转学生。
江宁二高向来只有转出没有转入的份,谁会想不开特意转来他们这个破烂高中,八成是脑子被驴踢了。
不过一会儿,又传来了最新情报,转学生还是个帅哥,肩宽腰细腿长,被教导主任领着,在整个高二楼层视察一样转悠。
一群人叹息,是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帅哥。
高二二班。
今天是个阴天,破天荒地早上不用去跑操,于是一整个班的人都窝在教室里,讨论着可能新转来的转学生。
刘晓聪和赵邮是同桌,就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此刻翘着椅子脚得意洋洋地说:“我都看见了,巨他妈帅,腿长直接到我胸了。”
宋莉一边坐着手下的题一边接话:“帅怎么了?能有你后面那个帅?”
刘晓聪和赵邮身后,游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没人坐,也没人敢坐。
游时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用一只胳膊伸长垫着,远远地伸到前桌的位置,细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只差一点就能勾到前桌的衣服,另一只手则不厌烦地挡着光。
班里太吵了,他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听见一句帅哥,他心说能有多帅,但是依旧没出声,闭着眼。
刘晓聪认真打量游时睡着的脸,正想说话,游时那只搭在前面的手就推着他的脑袋,推远了点,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滚。”
刘晓聪:“……”
哥们你不是睡着了吗?
宋莉一边刷题一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没忍住笑了一声:“小心他醒了揍你。”
刘晓聪坚持说:“转学生和时哥不是一个风格,嗯!”
游时说完那一句滚仿佛就被抽尽了力气,直接睡断了片。
他是被上课铃声,还有众人的惊呼声吵醒的。
班主任许夏槐进了班,门口还站着那个他们已经传来一整个早上的转学生。
外面天光晦暗不清,隐隐约约想要下雨。因为背光,五官神情看不分明,但是身材愈发明显。
那人衣裳穿得薄,肩颈线条都被勾勒地很明显。他就单肩背着包,拽得二五八万地站在那。
二班的人开始起哄,赵邮这个时候一勾刘晓聪脖子:“别说到你胸了,到你脖子还差不多。”
刘晓聪把他手扒拉下来:“拔刀吧,我今天就要跟你决战紫禁之巅。”
有人说:“完了,游时可能干不过转学生了。班草地位要保不住了。”
“去你妈的我时哥的地位用质疑吗?”赵邮骂回去。
“就是。”宋莉附和。
槐姐想把起哄声压下去,来一个稍微正式一点的开场白,但是无果,她只能抱歉地冲冲外面的人笑笑:“直接进来吧。”
那人走了进去,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整个班,像是在找人,最后,他目光定在最后一排一缕翘起的呆毛上,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游时这个时候醒了。
揉着头发抬起头,猝不及防就和讲台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刚睡醒,耳朵嗡嗡的,就连眼神都不清明,配上这样昏暗的天气,当目光落在什么人身上的时候,似乎全世界都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他看见讲台上漂浮在那人身边的细小灰尘,而他就那么单肩背着包,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朝自己投来目光。
皮肤冷白,圆领t恤领口开得刚刚好,能看见一点点的锁骨,那人眼睛似乎稍微有点近视,时不时会半眯一下,一双凤眼就显得充满挑衅的味道。
身量很熟悉,脸也很熟悉,眼睛……那双凤眼更加熟悉,片刻后,那双眼睛弯了一下,似乎是冲他笑了。
游时“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本来聚集在转学生上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游时身上。
赵邮和刘晓聪同时回头,震惊地看着游时。
无论什么事,游时都是淡然不惊的样子,反应这么大倒是第一次。
鉴于游时平时的所作所为,他们本能认定,这俩人之前估计打过架,或许还有仇。
赵邮压低了声音问:“兄弟,怎么了?”
游时双手摁着桌子,低着头,没看赵邮,也没说话。他现在心情有点说不清。
槐姐也拍了下桌子:“游时,你要死啊?”
游时咬了下嘴唇,最后抬起眼睛,平静地看向宋明连,强忍着没有把目光分给槐姐旁边人一点:“我去厕所。”
说完,他就踢开身后的椅子,从后门出了教室。
赵邮看着他出门,总感觉哪不对劲。刘晓聪也凑过来问:“时哥怎么回事?”
“起床气吧……”赵邮嘟囔着说。
“现在这年轻人,火气就是大。”槐姐摇摇头说。
何止是火气大,看游时踢开椅子那动作,这俩人没有点深仇大恨的说不过去。
槐姐冲旁边人笑笑:“他就那样,不用搭理他。来,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男生淡淡地嗯了一声,听声音好像兴致有点不太高,他从粉笔盒里捏出来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江应。
又是“啪”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