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安娜,我从不后悔向你求婚,只惶恐于不能带给你太多的幸福,事实上,和你相比,我实在很糟……”
“好了,让我们暂时扯平吧!”公主微红了一下脸,快速地打断了大王子自卑的话语。
她毫不害羞,一如既往地果断和坦诚:“殿下,介于我们彼此都是新手,接下来的时间,就让我们努力相处,互相了解,好好学习怎么做一对未婚夫妇吧!”
“当然,当然,你说得对。”大王子费特里轻轻地答应着。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近乎飘忽的微笑。
伊莲安娜总觉得,这个微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
但当她仔细去观察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也许是我想多了。
公主殿下收回了那些胡思乱想,开始专注于怎么同大王子一起努力,争做一对恩爱夫妻上了。
在伊莲安娜同意‘新年就订婚’的第二天,约莫凌晨三点左右,月亮渐渐隐去,太阳还没升起,夜深人静。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庞大身影,以一种旁人无法想象的轻盈脚步,踏入了一处混乱的街区。
阳光之下总有阴影。
所以,每所城市似乎都会有这么一处隐藏的地方,脏乱不堪,又臭气熏天,居住着一些城市底层的人民,穷人、混混、流浪汉、强盗,也许还会有一些走投无路的在逃犯……
通常这些人都没什么心情来维护日常的生活环境。
一路走过来,就能看到满地的垃圾和污水,周围建筑物的墙皮斑驳陈旧,好多房子还都是濒临倒塌的危房。
尽管这个披着斗篷的人,行为看起来同样有些鬼祟,不像是正经人。
可从那身整齐、干净的穿着来说,依旧能轻易看出,他绝非这片街区的常规住户,而属于外来者。
然而,矛盾的是……
他轻车熟路地在小巷子里穿行,轻而易举地打发走了好几个小偷和强盗,其举止和行为,又似乎比老住户对这里还要熟悉。
总之,一路借着夜色的掩盖,这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成功来到了一栋塌了半截墙的破烂房子前,并在仅剩的那半截墙壁上,找到了几个像是小孩子胡乱涂鸦的圆圈标记。
于是,斗篷男驻足查看了几秒,又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无人注意后,他就快速地走进了这栋破烂的房子。
只不过,在看到早早就等在屋子里的人后,还是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你们找房子为什么不找个完整的?外头那片院墙,都快塌没了。”
早早等在房间里的男人,见到来人是斗篷男后,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语气有些不耐地解释着:“我倒是也想找个完整的,但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越完整的房子,租住起来越麻烦,又要保证金,又要担保人……最后隐蔽性还不如这种破烂房子呢!起码这种破房子,住进来没什么人管。”
随着他的这些牢骚……
那位披着斗篷的男人一把摘掉了帽子,露出了大王子费特里胖乎乎的脸。
黑暗中,大王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和二王子阿克特近乎同款的厌烦情绪。
但又很难说他到底在厌烦什么,是对面这个男人?是自己?是对目前正在发生的事儿?亦或者,干脆就是这个倒霉的世界!
“随便你们吧。”费特里用一种疲惫的无所谓语气淡淡地说,“只要能达成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不会管你们住哪儿。”
“您说得对,最重要的是交易。”那名男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够恭敬,忙转换语气,重新拍着胸脯地热情说,“我们安东人办事,您尽管放心!只要把计划做好了,保证您要杀的人,全都整整齐齐地上路,一个都不漏下!”
费特里的神色依旧很冷淡。
明明是他的计划,但他自己却仿佛不是特别得关心,有些淡淡地说:“我不需要杀那么多的人,只要国王和赫菲斯都死掉,我就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也能说服其他人效忠于我。”
“呃……那位二王子呢?”男人不禁问道。
“别做多余的事情。”大王子费特里警告地说,“二王子不是威胁,没人会找一个疯子当国王。”
“好吧,您说了算,殿下。”男人嬉皮笑脸地答应着。
同时,他又追问了起来:“不过,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计划呢?”
“我和你们公主订婚的时候,马上就快到了,应该会定在新年左右,到时候,你们以送嫁的名义进宫。”
说到这里的时候,费特里的脸上又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
那男人用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哎呀,您终于要和我们公主订婚了吗?”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要我说,这事儿真是拖得太久了,您真该和我们陛下说一声,让陛下直接给公主下令。结婚而已,干嘛非要取得她的同意呢?”
“这年头,女人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本就应该遵从父母的指示。什么情愿?不情愿的?纯粹是瞎胡闹!”
“行吧,好在也没耽误事儿,可惜我身边没带酒,不然怎么说都得敬您一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