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书稳稳托着水杯:“饿了就吃宵夜。”
江屿眠没琢磨透他的宵夜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出来林鹤书没要再来一次意思了,林大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事后口头撩拨了他两句,他有些意动,又怕再来身体要不受控制地出点儿“意外”,有些不满的轻哼,把水杯推开:“你做?”
林鹤书把手机给他:“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带帕帕下楼转转。”
没达到预期,江屿眠本该不满,但手上的手机重量不对,普普通通的国产机,普普通通的透明壳,看着不大新了,左上角还有一点儿磕碰的痕迹,这是林鹤书的手机。
面对男朋友解了锁的手机,他半点没有尊重**的自觉,第一时间打开聊天软件看备注。
他的聊天框是置顶的,但林鹤书给他的备注很普通,就是名字,江少爷不大满意,有心要改一改,先是想改成男朋友,转念一想这样备注未免太过刻意,在几个情侣间常用称呼中纠结片刻,居然理解了林大夫给他备注名字的原因。
但手机既然到了他手里,不留下点痕迹又不甘心,江屿眠对着自己给他的备注也改了一个。
等林大夫遛狗回来,外卖也到了,江屿眠穿着睡袍在吧台那儿吃披萨,顺手往水族箱里放了点碎屑,林鹤书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也被他塞了一口。
这披萨大概是额外加了不少芝士,一口下去拉成了丝,江屿眠就把剩下的半片披萨都一口一口喂进了林大夫嘴里,最后意有所指地说:“辛苦了。”
他总是不服输的,被人随口撩了两句非要招惹回去才舒坦,说完挨着林大夫一块儿过去洗手,林鹤书刚刚带帕帕下楼去玩了,洗得很仔细,江屿眠手握空拳拿洗手液吹了个泡泡玩。
林鹤书捞过他的手一块儿洗了,又仔仔细细擦干,然后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江少爷尊臀:“去睡觉。”
江屿眠心情很好,半点儿不恼,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往人身上跳,林鹤书接着他往卧室走。躺下有一会儿,声控灯已经全息了,江屿眠忽然转过来:“下次你抱我,站着试试。”
林鹤书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捏捏他的手腕:“睡吧。”
江屿眠当他默认了,第二天难得在家吃了早饭才出门,他们各自开车,一个去医院,一个去工作室。
工作室外比平时多停了几辆车,星斐不是年年开发布秀的大公司,没有固定的合作团队,这种珠宝秀,除了舞台、模特、妆造等,安保也很重要。
招待室充当会议室,不同的人来来去去,大会小会开了一天,路薇薇彻底成了打杂的,端了一天的茶,眼见着经纪公司的人走了,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门又被推开了。
最后来的是章月颖,屋子里有点儿烟味,江屿眠自己会抽烟却很讨厌二手烟,看了眼凌乱的会议室,站起来:“去外面说。”
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路薇薇说:“你把桌上的资料收一收,其他的等明天阿姨来打扫。”
“好的江总。”
他们去外头找了家茶楼,赫烊点了壶花茶,章月颖看他一眼,他下意识收肚子挺胸笑了笑,章月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平板给江屿眠看。
他俩讨论妆造,一支触容笔在两个人手中交替,赫烊伸脖子看草图,没看明白,又悻悻地坐好,给他们续茶。
章月颖没待太久,很快起身:“有个客户约我打牌,先走了,等完事儿了一块儿吃饭啊。”
赫烊站起来跟了两部,然后站在原地目送她,到看不见人了才回头坐下:“你怎么一声不响把她找来了。”
“怎么?”江屿眠单手拿着手机在打字,左手拿过杯子抿了口茶。
章月颖学人体彩绘的,设计舞台造型很有一手,现在虽然开了美容院,专业的本事也还在,他在国内这方面的人脉不多,头一个想到她。
赫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江屿眠就没当回事,发完信息才想起来,当年赫烊好像挺喜欢章月颖的。也不能怪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高中的章月颖跟后来完全是两个人,中学时候的副班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长得又漂亮,喜欢她的人不少。
他很难把那个总是温和礼貌的副班跟后来骑机车载妹妹,拉他喝酒喊他画图在胸口纹玫瑰的人联系起来。
用章月颖的话说是:“亲爹眼皮子底下不装能怎么办?”
赫烊显然对此一无所知,还把人当成中学时的白月光,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留学的时候碰到了。”江屿眠随口说,有心打破他的幻想,看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颇有些缺德地改了主意,还是让他自己发现吧。
林大夫今晚回自己家了,说是家里的植物要照看,江屿眠想起来那些他从林鹤书那儿带回来的植物,又被林大夫接手了,不光是植物,还有人和宠物,林鹤书在的时候,他不用操心吃什么,帕帕和螃蟹也有林大夫喂。
林大夫在洗手作羹汤,江屿眠拿着手机在画画,那边晚餐准备好了,林鹤书摘了围裙喊他吃饭,江屿眠看见他摘围裙笑了一下。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