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久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有点狼狈的弯着身子。
他看了眼床上零零散散的钞票,用手一张张的捻了起来,然后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
他不要这些钱。
穆久用手揩过脸上混乱不堪的泪水,流过的地方早已干涸,只剩下些印子。
为什么临祁要对他干这些事情呢?他的那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又是什么意思?在那段被遗忘,被抛之脑后的记忆里,他们也会这样耳鬓厮磨,辅车相依吗?
穆久觉得,千不该万不该,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动了什么不该动的恻隐之心。
他该死。
从屋子离开以后,临祁去了书房。而穆久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杂货间,那里很小很窄,但是却让他很有安全感。
穆久将身子缩成一团,似乎只有紧紧环抱住自己,才能够安心入睡。他陷入昏睡之中,却总是沉入逃不出的梦魇般,反反复复梦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带着无力的挣扎感,无法抗拒的抵御感。
对方那张抽着烟蒂的薄唇,被烟雾缭绕的脸庞,蛊惑而又诱惑。他在梦里的角度,模模糊糊之中,只能看到那犀利尖锐的下巴。那微微抬起的弧度,多少有点孤傲,却又带着点勾引。而自己,往那个角度看去,祈求的眼神中,带着点渴望,**。唇齿之间,是酒味,烟草味,弥漫于交错的呼吸之中,难以自控。
为什么那么抵抗对方,又要做这种梦?
穆久再次惊醒,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冒着冷汗。
他脱下不堪入目的裤子,然后塞进盆子里,整张脸憋得有点红。
天还没亮,就连夜幕都是灰蒙蒙的。他往水井舀了一桶水,然后往可以浣洗衣物的地方,开始使劲搓着那个地方。
黏腻的液体,混着那股檀膻味,终于洗干净了。
这几日,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对方侵略性的吻,以及未遂的举动。那些凌乱不堪的画面,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一直缠绕着,断断续续。
冷水冲刷过他的手指,冻得骨头里面都有点疼。穆久不争气的唉声叹气,只见小狗从不远处蹦跶了过来,跑到他的身边。
穆久连忙擦干净自己手上的水渍,抱起小狗软乎乎的毛发,小狗撒娇似的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小狗的病治好了。
见管家在不远处和蔼的笑着,穆久走了过去,想表达自己的感谢。
“管家,它的病治好了,可是我身上没有钱,能不能先欠着,我之后赚了钱,再还你。”
管家摇摇头,“没事的,你以后也不要干这么多活了,多休息休息,别干了别人的活,他们就偷懒去了。”
“还得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啊。”管家话中有话。
“我能出去找份工作挣钱吗?”穆久问道。
“这个,你得问临少了。”管家也无权解决,给了很明确的回答。
一听到这两个字,穆久的心就颤了下。
发生了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怕是没有脸面再站在对方面前,更别说光明正大的坦露心思。
可能,对方也不想再见到他。
好像洒在白纸上的一滴污点,那样扎眼。
但是过了好久,也不知道溜走了多少个日子,他都没有再见到临祁。
他还记得,之前临祁跟他说想要个刻字的红豆链子。
可是生日礼物,送这个,是不是过于寒酸呢?
穆久挑了个最大的红豆,拿起很细很细的刀子,用锋利的刀尖,在上面刻字。也不知道刻了多久,他看的眼睛都花了。
小小的字体,旋转于瞳孔之间,变得忽远忽近。
他有点力不从心,在即将大功告成时,却不小心手抖化花了。
真是个蠢货,怎么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他有点抱怨。
几番思考后,穆久将那个红豆扔进了垃圾桶,有点泄气。
夜深了,他熄灭了蜡烛,便就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又或者是梦境,他总感觉有人进出过自己的房间,那人的脚步好轻好轻,像是刻意敛着力道踏着。
等他再次睁眼,四周又都是空荡荡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可当他打算将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倒掉时,却发现昨晚扔掉在里面的红豆链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哪里了?
难道他没有扔掉?
他又将屋里,里里外外都搜了遍,也没见到那个红豆。
心有点紧。
穆久没有等到临祁,而是在某个夜晚,得知了他即将要结婚的消息。
那晚,临府特别热闹喧哗,就连那金顶石壁,青砖绿瓦都挂着喜庆的气息,明亮宽敞,精致玲珑的房屋上挂满了红灯笼,红彩条,排排烟火,璀璨绚丽。还有那门口,摆着临祁和顾黎的复古结婚照,是花了重金在照相馆拍的,白婚纱白西服,倒是格外登对,养眼。
穆久盯着不远处的照片,明明应该是喜事,他的心在看到那两张年轻好看的面孔时,却在不经意间刺痛了下。
他自顾自的想着,还好那根红豆链子,没送出手,不然更丢人了。
只见周边的仆人碎碎念,更加显得穆久是那样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临少终于要跟顾家三小姐结婚了,两个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天偶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