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辽说完又转回头,眼睛不眨地观看前面的表演,廉长林这会儿突然是真想喝酒了。
他垂眸看了眼酒杯,伸手拉开蒋辽即将从杯沿挪开的手,握上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刚才不让喝酒他都好好配合着,安安分分端着茶杯回敬别人,蒋辽不知道他这突然抽的哪门子风硬是要喝酒。
他摁住廉长林的手腕,垂眼瞥了下他的酒杯,刚才被人倒上酒后就一直没动过。
廉长林这一杯倒的酒量他自己心里又不是没谱,不可能趁他不注意偷偷喝了酒才突然一反常态跟他犟上。
他视线回到廉长林脸上,确实不是喝了酒的样。
蒋辽酒量好刚才一直帮他挡酒,廉长林自己也不想喝就配合的只抱着茶杯。
现在已经明示自己要喝酒却再次被阻拦,廉长林心里突然生出了些不满,握着酒杯回看蒋辽,就是不肯松手。
两人突然僵持上,一个硬要喝酒一个就是拦着不让。
蒋辽神色轻松望着廉长林,看着并不强硬手上却半步不退,钟立辰觉得有些奇怪。
只以为他是不放心廉长林的身体,便适时开口道:“长林这几日没有用药也没有施针,偶尔喝点酒并不妨碍。”
“既然钟大夫都这样说了,蒋辽你就别拦着了,再说喝个酒怎么了,能出什么事,男人哪儿能一直滴酒不沾呢。”余枫也道。
蒋辽刚才不仅替廉长林挡酒,还一直盯着不让他喝酒,余枫就觉得他未免盯的太紧了点。
赏着舞都不消停,中途还能给人摁住。
现在是廉长林自己想喝酒,余枫劝他放宽点心。
蒋辽没将他的话当回事依然盯着廉长林看,余枫又接着打趣道,“而且长林多大的人了,喝个酒还被家里管着,他也就是没法说话,不然我看他都要跑出去喊冤了,简直没有天理。”
虽然并不认同余枫的话,不过多了两个帮话的人,廉长林底气更足了,手上使力要把酒杯拿走。
蒋辽摁着他手腕也使了劲,他半点没挪动酒杯。
见他有些不爽地抬眼看过来,蒋辽手上的力度也没松,转头对余枫他们道:“他要是能喝酒,想怎么喝我管不着,一杯就倒的还想喝酒,他要是喝醉了倒在这儿,你们喝完就各回各家的又不用费心,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钟立辰听完笑着放下酒杯:“何大人府上想必有不少空房,长林这些天也都住在这边,喝醉了大不了再住一晚上就是了。”
“蒋老板不会连何大人这都不放心,担心你弟弟要是喝醉了,这里的人照顾不了他?”
“何大人刚才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下人提前收拾出房间,就是以防有人喝倒了可以直接送去休息,都这么周到了你若是还不放心,长林真喝醉了我就带他回我府上让人照顾。”
余枫接话道,“我府上那么大个地方,给他腾个房间住上还不容易,别说的我们这么不近人情。”
蒋辽看了眼这两个人模人样不嫌事大的主,懒得跟他们多扯,回头问廉长林:“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
说话间他松开廉长林的手,让他自己选。
在何墉府上这些天都忙,能在房间休息的时间很短,地方陌生廉长林其实也住不惯。
现在水车已经做出来,后面不差人手他不用再过来,可以回家了他自然不想再留在这边。
蒋辽这意思,要是自己真喝醉了,他会把自己扔在这边,不带他回去?
他轻蹙着眉头凝视蒋辽,确定他真有这个打算,思来想去后他动了动嘴没再坚持,略有不甘地松开酒杯,回头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茶。
蒋辽不出所料看到廉长林这反应,再扫了眼对面还想多管闲事的主,他满意地转回头继续赏舞。
廉长林突然就想喝酒,余枫和钟立辰都看得困惑不解,见他是真的想喝这才凑个热闹劝起酒来。
以为只要说服蒋辽就行,两人还难得的有次一致对外,谁知反倒是廉长林自己拖了后腿。
两人又看了看蒋辽,止不住暗暗摇头,默默端起酒杯喝酒,都觉得蒋辽管人何止是管的太严了点。
得亏这不是亲弟弟,这要是亲弟弟,估计连酒杯都摸不得吧。
前面曲终舞落,红裳脚步轻盈走上前,衣袖带风坐到廉长林旁边,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后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最近忙得都脱不开身,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你们摊子呢,没想到今夜就见着了,你说你跟姐姐多有缘分。”
她最近都是吩咐她的丫鬟跑去他们摊子买吃食,倒不真是她忙的没有时间。
身为醉红楼的头牌,她总不好想吃点什么就出去抛头露面,再者去的次数多了外人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话。
几人坐的是主桌,何墉跟师爷先后退下歇息,桌上便只剩他们四个人相对而坐。
前面弹琴的两个人继续坐在原处,手势一换便响起了跟刚才截然不同曲调的低缓琴声。
没有表演看了,旁边几桌的人陆续转回头接着喝酒聊天。
蒋辽和余枫之间空了两张圆凳,另外两名跳舞的女子分别落座,熟练给他们倒起酒。
她们在醉红楼日常除了给客人跳舞表演,就是陪客人喝酒唠嗑聊天解闷。这次是余枫请她们过来,自然是要招待好他们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