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就成了钓鱼佬,前途无亮啊。”武娟感叹。
“苗小纯指认了蒋力伟。”裘锦程说,“医生出具了精神稳定鉴定书。”
“好事。”武娟说,“我请你们吃饭。”
“你留着钱还彭蔓婷,别瞎花。”裘锦程拒绝。
“瑶瑶提出了新想法,她出二十五万给蔓婷,房子就当是她和我凑钱买的。”武娟说,“瑶瑶不让我卖房,她很喜欢那个房子的布局。”
庄纶捻起一团鱼饵挂在钩上,轻轻甩杆。阳光照耀下,七彩的鱼漂微微摇晃,他身边落下一道阴影,裘锦程问:“钓了几条?”
“一条也没有。”庄纶沮丧地回答,“我今天运气不好。”
“回家的路上去菜市场买条鱼,今晚烧鱼汤。”裘锦程蹲下,脑袋靠着庄纶的肩膀,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没有那么玻璃心。”庄纶忍俊不禁,偏头亲一口昏昏欲睡的猫猫球,“下周三是五月一号,印寒和他对象来找我们吃饭。”
“随你安排。”裘锦程没意见,他打个哈欠,凑到庄纶耳边呢喃,“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
钓竿一抖,搅得水面荡漾,庄纶不敢置信地揉揉耳朵,看向裘锦程:“哥,真的?”
“再问就是假的。”裘锦程耳尖热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浮动的鱼漂。
庄纶放下鱼竿,抬手抚摸裘锦程的后颈,笑眼弯弯地凑过去亲他:“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我买了很多款式。”
裘锦程盯着鱼漂,耳朵和脸颊仿佛着火,他盘腿坐下,刻意不与庄纶对视,却被一条手臂搂入怀中。庄纶笑得见牙不见眼,下巴放在裘锦程毛绒绒的头顶,说:“哥,你像个西红柿。”
裘锦程不说话,窘迫地把脸埋进庄纶怀中,恼火地伸手挠对方的胳肢窝。
“你别、好痒!”庄纶驾轻就熟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笑你了!我错了!”
“橙汁和绿茶,喝哪个?”武娟提着一兜饮料走过来,嫌弃地说,“别搂搂抱抱了,碍眼。”
“你嫉妒啊。”庄纶偏偏不放开裘锦程,变本加厉地猛亲红色猫猫球。
武娟翻个大白眼,塞给庄纶一瓶绿茶,阴阳怪气地说:“你和它很配。”
裘锦程要一瓶橙汁,将冰凉的瓶子贴在脸颊上降温。巡视沟渠的裘二宝溜溜达达回来,蹲坐裘锦程脚边,脑袋紧贴主人的膝盖。
三人一狗在河堤上坐到半下午,去吃个下午茶,解散各回各家。庄纶脚步飞快,扯着裘锦程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冲进单元门。
裘锦程说:“急什么?”
“三年。”庄纶没有寻回脸皮的打算,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我太想你了。”每当深夜悸动,看着身侧安稳沉眠的裘锦程,庄纶百爪挠心,仿佛饥饿多年的乞丐,面对松软喷香的蛋糕,只准嗅闻,不准饱腹。
何等残忍又甜蜜的酷刑。
他们关系由裘锦程主导,牵手、接吻、亲密交流,皆由裘锦程说了算。不巧的是,裘锦程是个秩序敏感期相当漫长的人,他有自己独特的节奏,庄纶也只能咬牙忍耐心口愈演愈烈的火焰。
“我们不是轻浮的**关系。”裘锦程说,“我想要你和我在精神方面达成共识……”他絮絮叨叨地讲道理,大抵是紧张,又或是餐前声明。
但庄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一把将裘锦程推到墙上,在对方下意识仰头时伸手垫在墙壁和裘锦程的后脑勺之间,吻势迅疾凶猛,将裘锦程没什么卵用的价值观演讲吞进胃里。
“唔。”裘锦程没撞着后脑勺,却被庄纶鲁莽的动作撞到鼻梁,鼻腔泛酸,本就泪窝浅的破毛病在此刻爆发了个彻底,眼泪不打招呼般涌出,宛若两条正值汛期的河流交汇于线条优美的下巴尖,罕见的脆弱美景勾得庄纶目眩神迷。
“很痛吗?”庄纶亲亲裘锦程的下巴,尝一口咸苦的水珠。
“疼死了!”裘锦程推开庄纶,弯腰蹲下,蜷成一团,深深怀疑是庄纶嫉妒他鼻子高挺,故意撞的。
气氛在暧昧和滑稽之间反复横跳,这大概是和天津人谈恋爱的无奈,庄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唱起童年时哄孩子的儿歌:“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滚蛋。”裘锦程暴躁地捂住脑袋,“都怪你!”
“都怪我。”庄纶忍俊不禁,他捏捏裘锦程的耳垂,“等会儿我给你做芒果双皮奶赔罪好不好?”
鼻子酸麻渐消,裘锦程的火气也随之消失,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挪到沙发处坐下,小声答应:“嗯。”
看着庄纶走向厨房的背影,裘锦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摸摸口袋,手机安稳地躺在口袋里,又疑惑地皱着眉头思索,隐约听见门外“啪嗒啪嗒”的异响,一拍大腿,靠,他把裘二宝忘外面了!
裘锦程略含歉意地拉开门,一团黑白毛球嘤嘤呜呜地蹿出来,委屈至极地摇头晃脑,蝙蝠翅膀般的耳朵趴伏后脑,裘二宝硬是把自己的品种变成了陆地海豹。
“二宝。”裘锦程蹲下,拥抱撒娇的英俊小狗,心虚地推卸责任,“不好意思,都是庄纶的错,他把你关外面了。”
“汪!”小狗善解人意地用脑袋蹭裘锦程的下巴,裘二宝是世界上最大度的小狗,即刻与小主人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