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姜清源点点头, 身后尾巴甩得几乎起飞。
姜珩眸中染上笑意。
姜清源在他这一代里年纪偏大,从小到大是孩子头头。长大之后虽然不太待见小屁孩,嫌他们太幼稚太烦,但每年还是有保留节目, 也就是带这群孩子放烟花。
原因无他, 只是单纯地喜欢烟花, 觉得好看。
姜珩笑着说:“跟我过来。”
姜清源屁颠颠地跟上。
李悦宁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姜珩站在玄关,一手搭在门把上,作势要出去,疑惑地扬声问:“姜珩,你要去哪儿?”
“出去放个烟花。”姜珩说着推开了门,寒风灌入,他把姜清源的虎头帽绳带系紧了一些。
姜清源本以为姜珩要带自己开车去外面买,可姜珩带着他却径直走向了西侧的库房。
看着姜珩拉开门,姜清源眼睛骤然惊愕地瞪大。
姜珩端出几箱花炮:“提早买了一些放在这里,果然,你想玩,不算白买。”
姜清源的耳朵压成了飞机耳。
如果他现在是人形,那么他的脸可能已经红了。
……这话说的,好像有多了解我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看到姜珩提早买了这么多烟花放在这里,姜清源不可谓不高兴。
家里没有人抽烟,姜珩也忘了买打火机,在库房里翻来翻去,才终于找到了亲戚前些年拍卖回来送给姜安嵘收藏的zippo。
试了试火,发现能点着,才走到守在门外花炮旁的姜清源身边。
他蹲下|身,持着zippo的手放在引线旁:“准备好了吗?”
姜清源:“汪!”
咔嚓一声,zippo吐出火舌,引燃了火线。
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姜珩眼底湿润的柔软。
“今晚引燃的这捧火花,敬我们一家人度过的第一个完整的年。”
话音落下,霎时间烟火弥漫天际,绚烂缤纷,美好的像是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
别墅里,李悦宁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吴曈身旁,与他一起侧头望着客厅落地窗外的姜珩和哈士奇。
李悦宁笑道:“我竟不知道姜珩什么时候对烟花感兴趣了,他小时候最爱闹腾的年纪都不愿意和同龄的小孩子去放烟花,嫌吵。”
吴曈则是盯着哈士奇纳闷:“皮蛋平时不太待见姜老师,第一次见面咬了姜老师一口,后来见一次姜老师就给他一次脸色看,也亏得姜老师不和狗计较……今天怎么和姜老师这么要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回忆起还在饭桌上时,姜老师亲手挑清蒸大闸蟹肉、剥虾和剥水果给哈士奇吃,把哈士奇撑得差点走不动道,跳下餐椅时还是吴曈帮忙扶了一把。
……似乎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哈士奇突然对姜老师转变态度。
客厅几乎占满一整面墙壁的电视里正放着春晚,由于今晚还有老人,电视音量开得格外响亮,衬得久不住人的别墅热热闹闹。
李悦宁柔和婉然的眸光落在吴曈漂亮清越的侧脸上。
“烟花好看吗?”
正扭转专心看着窗外的吴曈稍稍一怔:“啊?哦……好看的。”
“我在问烟花。”李悦宁强调道,逗他,“你说的是烟花好看,还是放烟花的人好看?”
她所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吴曈心虚地抿了抿唇,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声音被电视音掩过,轻到几乎听不见:“是烟花……”
说完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不自在的神色。
李悦宁似笑非笑:“好吧,你说的是烟花。”
她顿了顿,凑近吴曈,年近五十却仍然澄亮明澈的眼眸狡黠地使了个眼色:“但我相信,现在姜珩看的人是你。”
“?”吴曈蓦然再次转过头。
只见宽大的落地窗外,姜珩笔挺如松的身影站定在空旷的坪地之中,稍稍侧着身,隔着远距离也能看清的柔和如水的眸光落定在屋内某一个地方。
那正是吴曈所在的位置。
见自己正在偷觑的人望了过来,姜珩也不躲不闪,大大方方地温和一笑,然后抬头看向被如星一般的烟火缀得绮丽的夜空。
“小曈,我和你说一个秘密。”李悦宁将吴曈的神思唤了回来。
她指了指吴曈穿着的柔软干燥的蓝色小鲨鱼样式的棉拖鞋:“你这拖鞋是姜珩前几天买回来,放在我家鞋柜里的。”
看着吴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李悦宁耐心地点破:“其实姜珩在几天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让你来家里过年,就连你的拖鞋都准备好啦!”
吴曈讶然:“这怎么可能……今晚不是李阿姨您打电话给我,邀请我过来吗?”
“是这样没错。”李悦宁意味深长道,“但那时气氛都已经被这小子烘托到那里了,我也不得不给你打过去呀。”
吴曈更迷茫了。
“说来也好笑,这小子演戏演了这么多年,竟然演到我面前来了。”李悦宁啧了一声,“他今天下午单独回家,我问他,你没有带小曈回来吗?这小子就一步一步引诱我给你打电话,亲自发话让你过来。”
“这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很想要你来,却装作一点也不想。”李悦宁说,“我能看不出他话里全都是坑吗?但我喜欢小曈,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过年啊,明明知道他话里有坑,还是不得不往下跳,顺水推舟把你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