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气,气这大螃蟹毁了他的鱼笼,花迟看着大螃蟹的腿,眼泪几乎要从嘴角不争气地流出来。
清蒸还是爆炒,这是个问题。
他板着脸按着螃蟹严肃地思考。
“迟迟?”沈禛喊他。
花迟摸摸螃蟹,掏出绳子将它五花大绑。他不确定这螃蟹是晕了还是死了,绑严实点安全,半路跑了他可不让!
“这条鱼就别吃了,回去拆一拆喂鹌鹑。”花迟又从鱼笼里掏出那条大鱼。在鱼笼里看不真切,这会掏出来细看,那鱼的鱼尾巴都烂出骨头了。
“有点可惜,这鱼还挺大的。”花迟嘟囔一声。
这条大鱼快赶上花迟手臂长了,难怪能在大螃蟹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
“回去剁成两半,尾巴那半喂鹌鹑,头这半做着吃。”沈禛看看鱼身上的伤痕,给出一个花迟能接受的办法。
像这类受伤的鱼,伤口处可能会有细菌和寄生虫卵,他们不确定鱼在鱼笼里挣扎了多久,整条吃不安全。
但是鱼还活着,这样的话,把受伤的地方剁掉就行。
重新放好那个没坏的鱼笼,花迟捧着大螃蟹,一手拿着鱼笼,沈禛背上背着弓,手上的木棍一头吊着一条鳝鱼,二人慢慢往家走。
森林里的融雪越来越少,花迟看着陆续冒头的野草野菜,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再长一长,多长长,花迟默默期盼着,长大了他就有新鲜野菜吃。
狐儿山上的春天就是这样,积雪还覆着大地,顽强的生命从土壤里勇敢探出头,迎着低温和寒风努力生长。
回到家,二人默契地拿出油茶面,花迟你一勺我一勺倒进碗里,烧了滚烫的热水来沏。
浅棕色的油茶面逐渐湿润细腻,花迟用勺子搅了搅,将其中一碗推给沈禛。
二人简单填饱肚子,然后准备晚上的大餐。
花迟站在米袋子边上,从里面盛了半碗米出来,想了想又倒回去,有点不舍得,纠结片刻还是盛了小半碗出来,他和沈禛一人一碗,配着鳝鱼解解馋,吃不饱就再煮一点面条。
端着碗来到炉灶边,花迟淘着米,将淘米水倒进小屋里的秧苗架子上,这是他仅剩的一点水稻苗苗,他不打算再往那边的菜地里移栽。这批要是再被冻死,花迟自觉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来。
等天暖和一点,他就在小屋附近垦一小片地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种。
不用大规模种植,也就谈不上栽秧不栽秧,花迟每日都注意着秧苗们,保证不叫它们缺水,每一株秧苗都有自己的小花盆,目前生长良好。
看其中一个盆里有点缺水,花迟转身去水缸里舀,今天早上没挑水,水缸里的水快空了。
花迟擦擦手,拿起水缸旁边的空桶去打水。
慢悠悠往地洞下走,花迟踩在楼梯中间,总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目眩。
他摇摇脑袋又走两步,地洞内的景象缓缓在眼前浮现。
淡淡的粉状蓝色荧光在地洞里上下飞舞,花迟每一次呼吸每一个轻微举动都能导致荧光粉旋转舞动。
一股异香涌入鼻腔,这种异香的味道并不明显,至少花迟刚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闻到,等到他发觉这股味道,已经晚了。
他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身子发轻,脚像踩在豆腐上走一步晃三晃。
他跌跌撞撞来到床边,将桶放好,像是完成了什么紧要大事一样,身子彻底软下来,跪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壁炉里的火苗跳跃,壁炉上方,一株蓝苗苗抖着叶片,细白的根茎踩在花盆边上要出不出,时刻准备逃命。
地洞的另一边,小白兔狸藻在架子中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不止它在发光,以小白兔狸藻为中心,它周围的架子上铺着厚厚一层荧光粉,仿佛是给架子刷了层荧光油漆。
沈禛处理干净一条鳝鱼,正回头来看花迟,“迟——”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后空无一人。
奇怪,他明明记得花迟刚才还在他身后来着,沈禛往屋外看看,转身回到小屋往地洞走,“迟迟?你干嘛去了?”
好的,他知道花迟干嘛去了。
沈禛板着脸捂住口鼻,径直向着花迟走去,花迟靠在床边睡得正香,脸上压出一道印子。
沈禛试着喊了他两声,花迟依旧在沉沉睡着。
拧起眉头,沈禛探向花迟的手腕,脉搏有力跳动。他又仔细检查着花迟的唇色,没有异色。
他这才半放下心,这些东西对他几乎没有影响,那么对普通人的影响也不会很大,应当只是催眠唤梦。
安顿好花迟,沈禛着手处理罪魁祸首。
环视着周围幻景一般的淡蓝荧光,还有即使捂住口鼻也能闻到的浅淡香味,沈禛嘴角抽搐,他看向壁炉上正准备逃走的小皂角树,上前将它抓在手里。
一株皂角树没这功效,他拎着皂角树往那荧光架子边走。
越往地洞里面走,荧光粉就越多,等走到小白兔狸藻面前时,沈禛的衣服上也在莹莹发光,他捏着皂角树在小白兔狸藻面前晃晃,小白兔狸藻上面兔子一样的小白花一缩一缩,接着猛地吐出一大口荧光粉,将皂角树喷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