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仿佛是曾经被粗暴地扯下来又塞回去,反复折腾数次的结果。
用膝盖想都知道,应该是那条蛇做下的事情。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既然门起不到防御作用,里面又为什么还会有活人?
路元清疑惑地查看着这扇门的情况,一时没有开口接话。
里面的人生怕她要转身离开,赶紧又用力摇了摇门,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听见上面的动静了,你是不是把那条蛇杀了?”
也没等她承认,门里的男人就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肯定是,你能一个人下来,肯定是杀掉那条蛇了!太好了……哈哈哈,太好了!”
他突然闷闷地笑了起来。
微弱的笑声随即又迅速扩大,越来越畅快,越来越恣意,最终整个人都似乎笑到脱力,倚靠在这扇破破烂烂的门上,连带着损毁的门页也发出一阵阵低鸣。
呃……
这人疯了?
路元清莫名其妙,微弱的好奇心顿时也熄灭得一干二净。
她可不想去招惹这种精神状况过于“良好”的人。
正要转身,随着手电光柱的晃动,门里的男人也慌忙止住笑,急切地摇了一下门:“别走!先别走!”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濒临癫狂的感觉在语气里根本压抑不住:“那冯队的枪,你捡了吗?”
“他身上子弹也不多了,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放我出去,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更多子弹和枪,怎么样?”
路元清停下了脚步。
虽然现实中的武器肯定不如系统的好用,但谁会嫌武器多!
更别提,这本来就是她出来的目的之一。
她重新打量起眼前这扇门。
来商场的那一路招摇,也为她加了不少分,足够兑换一些别的道具。
破坏门不是难事,但难在外头那蛇毒一时半会儿都消散不了,说不定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最好还是尽量保存下这扇门。
如此想着,路元清拿出刚兑换的药剂,小心地朝最下面一块咬死的门页上滴了几滴。
顿时如同沸水融冰,厚重的金属被蚀空了一大半,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隐隐有了些摇晃。
里面的男人试探着拽了拽门,随着几声“吱呀”闷响,竟被他给硬拽出了大约一拃的缝隙。
他立刻欣喜不已:“有效果!你用了什么方法?再来一次,我应该就能试试打开门了!”
然而,路元清却根本没急着做下一步,反而是就着那条缝隙,朝里面扔了两副手铐:“别急,你先把自己手脚都铐上,我再接着开门。”
门里那人一愣,明显既没想到来的是女人,更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个要求,但他也无从选择,只能同意:“……行。”
说完,他又立刻补充两句:“但是,我说的弹药库,是真的。”
“你能杀掉那条蛇,也能随便就杀掉我,我没必要编这个骗你!”
路元清坦坦荡荡地接话:“我知道,但出门在外,得以防万一,嗯……铐好之后,别忘了过来给我检查。”
她这要求追加得理直气壮,男人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路元清说的,在门后分别铐好双手和双脚,再凑到刚打开的门缝前,给她过目。
露出的手腕和脚踝看起来都还算结实,覆着规模可观的肌肉,皮肤也很有光泽。
很年轻,很健康,至少比白星远之前吃得更营养。
放在这处蛇窝里,实在太不正常了。
路元清心思一转,又摸了一颗胶囊般的东西捏在手中,递到门缝边:“过来,吃了这粒药,如果24小时后我不给你解药,里面的毒药就会溶解出来。”
“……这也太小心了吧!”门后的男人小声地抱怨着,但还是靠了过来。
由于手脚都被铐住,他只能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跪坐在地上,将脸凑近门缝,微张开嘴,由着路元清把药塞进去。
动作间,他的唇瓣也轻轻擦过了路元清的指腹。
出奇的柔软,还很润泽。
……这人连饮用水也不缺?
借着手电的光,男人故意做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吞咽动作,才再次张开嘴,舌头在口腔里上下滑动一圈,示意确实已经咽了下去。
确认无误之后,路元清这才再次掏出之前那瓶药剂,仔细地把门框下侧的门页溶解干净。
然后借助着唐刀的刀鞘做支点,把已经松动的房门翘出足够一人出入的活动范围来。
她收回唐刀,矮下腰,从那里灵巧地钻了进去。
随即迅速站直身,警惕地用手电扫视过整个室内。
备货间的房间其实并不大,紧凑地摞着不少纸箱与一辆推车,隔出一些很明显的生活分区。
几个睡袋集中摆在一个角落,大量垃圾袋堆放在另一个角落。
靠近洗菜台的墙壁撂着好几个桶,与它挨着的地方则支出个收纳箱当桌子,上面甚至还看得见成套的碗筷。
这里明明有不少人生活过的痕迹,但眼下,却只剩下唯一一个幸存者。
迎着她打量的目光,跪坐在旁边的男人仰着头回望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狂热的笑。
这人比路元清推测的还要年轻。
眼睛很亮,鼻梁很挺,皮肤光滑健康得要命,那股青春阳光的味道根本掩盖不住,连这样san值岌岌可危的表情,由他这张脸做出来,也只让旁人觉得更复合风味,更魅力十足。
他的头发带着点自来卷,已经长得有点长了,看不出原本的发型,仅仅是随便抓成一小揪垂在脑后,却也因为脸而显得分外潇洒。
年轻男人继续笑着,就跟忘了自己正被铐着似的,朝路元清扬扬他线条分明的优越下巴:“先正式打个招呼,你好,我是盛熙,欢迎你来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