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夹了一块萝卜,清淡爽口,带着清甜的原香。
心底啧道:小屁孩真是没品味!
鹿儿庄,村北。
鹿广志拿着逗鸟棒,摆弄着笼里的画眉,画眉啄着逗鸟棒就是不肯开口。
鹿华英步履匆匆,从院外跑进堂屋,与擦着花瓶的王秀芬急切道:“娘,不好了!”
王秀芬手一抖,险些把花瓶砸在地上。
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摆在架子上,轻轻拍了拍,冲着鹿华英啐了一声,骂道:“做什么这幅猴急样!”
“我听说酒坊酿了新酒,那酒清澈如水,今儿个在码头好些人都抢着买!”
“什么?!”王秀芬扔了抹布,“怎么我们前脚刚分家,她们后脚就酿出了新酒?!”
“娘,你说我小姑是不是故意的?”鹿华英凑到她身边,拧着眉气愤道,“故意下了个套,就是为了把咱二房踢出酒坊?”
“不能。”王秀芬摆摆手,“那廖老板要赔钱的事千真万确,小亮可是跟他儿子打听过的,一点错没有。”
“我不是说廖老板要钱是假的,小姑是不是就故意想用这个事来逼咱分家。”
“你想想看,那天说分家,她答应那么痛快,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
“往常她都是死活不答应,这次爹一说,她就应了,是不是早就有这打算了?”鹿华英掰着手指头跟王秀芬分析。
“没想到啊!”王秀芬把手里的抹布使劲砸在桌子上,“好你个鹿老三!原来在这给我等着呢!”
“以前咱家好的时候,扭扭捏捏扒着我们不肯分,如今我娘家出了事,就想一脚把我们踢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娘,咱这就去讨个说法!”鹿华英义愤填膺道,“必须把咱的份例要回来!”
王秀芬眼睛转了转,摆摆手道:“我们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去的时候,等她们还了廖老板的账,咱再去理论。”
“对,这一千多两,可不能算上咱的那份。”
啾!啾!啾!啾!
画眉鸟被鹿广志戳得烦,扇着翅膀,尖声鸣叫起来。
王秀英抓起桌上的抹布,直接朝着鹿广志砸过去,“鸟鸟鸟,天天就知道逗你的鸟,都被人骑到头上拉屎了,你还只知道逗鸟!”
“泼妇!”鹿广志小声骂了一句,提着鸟笼出了门。
晨光划破天际,为大地铺上一层暖色。
‘姐姐。’
‘姐姐。’
‘姐姐。’
……
还是那棵老树,依旧是那群麻雀,还有那个被扰了清梦、挣扎着起床的鹿笙。
“怎么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刚刚泛白的天色,无奈的问道。
窗前的树枝上站了七八只麻雀,听到她的回话后,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姐姐醒了!’
‘姐姐快起来!’
‘姐姐,我们抓到猫了!’
‘姐姐快去收拾它。’
……
“嘘,我这就去看看,你们小声点哈。”鹿笙抓着床头的外衫,套着就往外走。
‘你个臭猫,终于让小爷抓到了吧。’
‘看小爷啄不死你!’
‘敢咬小爷的屁股,小爷拔光你的猫毛!让你也尝尝光、腚的滋味!’
‘让你知道知道,秋天的风为什么有这么凉!’
甫一踏进树林,鹿笙就听到了某只鹦鹉嘚瑟的啾鸣声,伴随期间的还有野猫尖锐愤怒的嘶吼。
自从她布下陷阱,某只记仇的鹦鹉,除了回家吃饭,就时时刻刻守着这棵树。
原来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报复这个仇敌。
羽翎扑腾着翅膀,高高飞起,又迅速收了羽翅,俯冲着去啄洞里的麻袋,紧接着洞里传来悲愤的猫叫!
‘喵~~!喵~~~~~~!’
没看出来,这小东西还挺会使坏,知道用俯冲的加速度来增加鸟喙的攻击力。
“你再啄下去,麻袋破了我可不管了哈!”鹿笙笑着道。
‘姐姐你来啦!’
羽翎扑闪翅膀,飞到鹿笙面前,冠羽高高竖起,晃着鸟脑袋。
‘姐姐,快来帮我收拾这只臭猫!’
鹿笙把绳子从树上解下来,笑着问它:“你想我怎么收拾它?”
听到有人的动静,野猫剧烈的低吼挣扎起来。
‘喵!喵!喵!’
鹿笙扎紧袋口,拿得离自己远了些。
‘拔光它猫毛!’
‘再拔光它的牙齿和爪子!’
‘让它再也不能抓鸟了!’
“你倒是挺敢想。”
鹿笙虽然不是什么慈悲的大善人,但是也没有虐待猫的喜好。
‘姐姐,要不我们把它炖了吧!’
“炖了给你吃?”鹿笙斜眼睨它。
‘不吃不吃,猫臭死了!’
“行了,你也别操心了,交给我处理哈,我保证它再也伤害不了你和小麻雀了。”
看着天色差不多,鹿笙也没回家,直接拎着猫去了酒坊。
天色尚早,码头上稀稀落落并没有多少人。
昨日酒卖得不错,鹿华林心里高兴,今日多雇了一辆牛车,拉了近一千斤酒来了码头。
鹿华林领着伙计们三两下就支好了摊位,鹿笙见着这会没什么客人,就拎着麻袋去了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