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试着写。”高睦从前的时间都用去读书习武了,哪里有闲心写话本?不过,史册中新奇有趣的故事就不少,高睦觉得,舞阳公主应该会喜欢。前两天发现市面上的话本雷同时,高睦就在考虑,可以试着动笔。正好,她现在只是一个观政进士,时间富裕。
“你有空写吗?”
高睦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朝,傍晚才会回府,在舞阳公主看来,不像是有闲暇的样子。
“我晚间无事,就当是练字了。”高睦笑着点了点头。观政期间,主要任务是熟悉治体,积累当官的经验,根本无需处理具体公务。对于高睦而言,这种“观政”生活,相当于仍在进学,只不过,学习的内容,从经史古籍变成了公文政务,还没有科举的压力。再加上高睦的驸马身份,在六部衙门里,哪怕遇到了尚书,人家也对她客气有加,她要是愿意,白天在官署里也大可写话本,着实算是“无事”。
“好呀!那我等着看!”
舞阳公主说好了要与高睦做家人,近半个月以来,已经与高睦极为亲善了。她也不和高睦客气,一确定她有空,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高睦话少,竟然还能写话本,也不知写出来是什么样子,舞阳公主其实也有点好奇。
“不过不着急,你慢慢写。”舞阳公主话风一转,摇着高睦的袖子说道,“你上回答应陪我练武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试试吧?”
高睦知道舞阳公主无聊,也不拂她兴致,应道:“好,我换掉官服,就陪公主切磋。”
“那走吧!”舞阳公主二话不说,拽着高睦就往房内走。她养伤闷了半个月,是真的很想活动活动,又碍于母妃严肃的告诫,不敢出门找乐子,只能眼巴巴地盼着高睦快回来。
天都没黑透,晚膳也没用,公主就拉着驸马去内室干什么?!
紫荆站在远处,没有听清舞阳公主与高睦的对话,她见人家“夫妻”举止亲昵地往房中走,自然而然地想歪了。有心提醒两人注意时间,又碍于未婚之身,不便直言,踌躇了半天,眼看舞阳公主要关门了,才强忍了脸热,问道:“公主与驸马,今日何时用晚膳?”
“对哦!高睦,你饿不饿?我们吃饭了再去吧?”舞阳公主在家闲了一天,她倒是不饿,但是她想起了高睦是才散衙的人,说不定已经饿了。
“我不饿。”舞阳公主府没有校场,天黑之后不便比武,高睦要是先吃饭,今晚只怕切磋不成了。好在她“观政”不费体力,确实还不饿。
“那就半个时辰后传晚膳。”舞阳公主估算着时间,扭头看向了紫荆,“对了,让浴房备水,我和高睦稍后要用。”
备水……稍后要用……紫荆脸都被堵红了,半响才嗫嚅着应了一声。
高睦注意到了紫荆的脸色,大约猜到了其中的误会。她有些哭笑不得,从舞阳公主手中抽出了袖子,说道:“我更衣很快,公主稍坐,等我片刻。”
“哦,好。”舞阳公主陪高睦来更衣,一是迫不及待,二是想替高睦守门,好方便高睦更衣。内室的侍女都已经被她喊出来了,她守在门外,也是一样的。
紫荆见舞阳公主留在门外,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公主与驸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更觉得尴尬了。舞阳公主一回头就看到了紫荆的异样,还关心了她几句,紫荆只好推说身体不适。
“那你就去歇着吧。”舞阳公主大方地给紫荆放了假。
紫荆推拒不了舞阳公主的好意,只得谢恩告退。
说是告退,紫荆吩咐属下,将舞阳公主房内房外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了,才安心离开。
高睦更衣出来时,紫荆刚走到院子门口。听到身后的动静后,紫荆回头,发现高睦换了一身窄袖袍,而不是平素的燕居服饰。
驸马穿成这样干什么?
紫荆突然想起,她忘了询问公主,既然不是白日宣淫,与驸马相约了何事?
舞阳公主与高睦分立院中,摆出了对垒的架势,让紫荆很快看懂了答案。
别的夫妻举案齐眉,咱们家的公主,要与驸马舞枪弄棒?这……这还不如白日宣淫吧……驸马也是,未免太顺从公主了。公主不是不听劝的人,以驸马和公主的恩爱,驸马但凡规劝几句,公主也不会非要胡闹吧。
舞阳公主的武艺是皇帝亲自教授的,陪舞阳公主“胡闹”的人又是她的驸马,紫荆虽觉不妥,又深感自己不宜多嘴。转念一想,公主今天脚好了,也没有出府玩耍,已经算是进步了。真要是一朝就变成娴雅的淑女,她反而该担心公主闷出病来了……紫荆眼一闭,只当看不见院中的情形,扭头走了。
除了紫荆这个行事周全的总管,舞阳公主身边的侍女,大多是与舞阳公主心性相仿的少女。紫荆在场时,她们不敢顽皮,紫荆一走,她们就期待地看起了热闹。
舞阳公主也不介意她们围观,对高睦招呼了一声,就兴冲冲地摆开了拳脚。
“高睦,我动手了哦!”
高睦不知道舞阳公主的深浅,接招之时,没敢使出全力。事实证明,高睦的谨慎不算多事。交手之后,她很快发现,舞阳公主的武艺,只是一些花拳绣腿——处处都是破绽,根本没有实战价值。
为免伤到舞阳公主,高睦只当没有看到那些破绽,改成了给舞阳公主喂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