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真田弦一郎那么想找手冢国光比赛,究其原因也是除了和幸村精市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大比分惨败,在他自傲于自己的实力屹立于同龄者的顶端的时候,一个跟头狠狠地砸了下来。
再加上是从祖辈就开始的竞争,多方面叠加之下,真田弦一郎难免对手冢国光的执念渐深。
感觉到今天的幸村精市心情似乎还行,他往后一靠躺在草地上,注视着无云的蓝天:“……关东的时候,手冢很轻易的就打败了学长,球技又进步了,只凭‘风火山林’,我远远不够。”
“哦?”幸村精市挑着眉诧异的说他:“认输了吗,这可不是我印象里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坚决的摇头:“不是,只是想要有两个杀手锏。如果国三的比赛不能碰到手冢,我就私下跟他约。”
“是吗。”幸村靠在了膝盖上,瞥了他一眼:“当着我这个部长的面说要私底下比赛,弦一郎,你最近真的胆大了很多。”
真田弦一郎犹豫了一下,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应该讲话。
“算了,”幸村精市起身,简单的拍了拍身上沾的一些草屑,拉人起来:“再打几场吧,刚才有几个球对我来说也很难处理,你看看能不能再打出来。”
说着,他悄悄地打了个呵欠,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觉得容易累,但是问题也不大,也算是为了提高立海大的综合实力。
“!”或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努力有一定的成效,真田弦一郎顿时觉得下午的疲惫被一扫而净:“好。”
幸村精市弯起了眼睛。】
差别还是很大。对于a世界的真田弦一郎来说,他的身边并没有一个走的会比他快一步的幼驯染,一切都是他慢慢的摸索;两个世界的立海大的不同部长,他也会控制不住的去和人比较。
他们带队的风格很不同,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偶尔,真田弦一郎也会在想,倘若他们的时空里也有幸村精市的存在的话,或许自己的部员们会更加开朗活泼一些,像仁王幻影、切原赤也的无我境界之流,学会的也会快一些。
……包括他的雷和阴。
是存在的所谓“软弱”的情感导致的吗?
真田弦一郎本身也不清楚,他能做到的,只能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屏幕里播的那场单打三之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等待了三年才来的比赛。
【雷和阴带来的影响过于的大,迫于无奈,手冢国光选择用手冢魅影与真田弦一郎硬碰硬。
如果接不上球的话,让球出界就好了。这样的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手冢国光有能力实现,真田弦一郎也拿这一招没有办法,任由对方连追三局,又凭零式发球打到了4-4平。
手冢国光的绝招对手臂的负荷都十分的高,更别说他的左手从九州治疗完回来没有多久,饶是如此,他也毫不犹豫的使用了。
比分焦灼,两边观众席无论是谁的心跳都快要蹦到喉咙口。
因为雷需要过度的使用双腿了,真田弦一郎的膝盖也红肿的不像样。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
这几乎是真田弦一郎屡见不鲜的毛病了,容易陷入对手的节奏跟着对手走,手冢国光选择手冢魅影和零式,他就会热血上头一定要用雷拼个彻底,一定要正面对决。
不是说正面对决不好,幸村精市从来不会对一个人的网球风格做出什么批判,他尊重任何一个人的网球,但不是这种拼着对四肢的损耗也要分出个高下。
手冢国光这般选择,未必是没有存在利用真田弦一郎这样直白性格的心思。
幸村精市真诚的建议真田弦一郎可以换一个带脑子的聪明一点的打法,谁知道人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看见手冢国光还在用魅影,又开始了他的正面对决。
明明两个人都可以各退一步的……手冢国光还是看透了真田弦一郎。
坐在监督席上的他深深的呼吸,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切原赤也的直觉最为灵敏,原本的他正因为眼前激烈的比赛激动的不行,现下却安静了下来,只觉得周身气压低沉沉的。
“哦呀,”仁王雅治偷摸跟柳生比吕士讲话:“真田完蛋了吧,puri。”
柳生比吕士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让他幸灾乐祸的不要那么明显。
是不是他太好说话太纵容自家部员了?
可是所有的部员里,就只有他的幼驯染最为不听话。
最后的比分定格在5-7,真田弦一郎的最后一球因为运气落在了对面人的球场。
幸村精市随大流鼓掌,眼眸里却沉沉的没有一丝笑意。
真田弦一郎的膝盖红肿异常不要移动,他便让他在监督席上稍作休息。椅子旁有一瓶没有开封的水,他想了又想,才克制住一把拧开瓶盖浇在真田弦一郎头上冲灭他满脑子热血的冲动。
这才是比赛的第一场。
深厚的观众在低声讨论着这场比赛的激烈,他每一个字都听近了脑海里——幸村精市想了又想,还是用力把冰袋敷在了真田弦一郎的膝盖上,看他倒吸了口冷气控制不住的打颤:“你应该庆幸你赢了的,真田。”
他垂下眼睫,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一片阴影,带着极沉的压迫感;他的嗓音压的很低,近乎微不可闻:“你应该多珍惜你的身体,而不是被热血冲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