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茧的指尖从男人的耳根滑到白皙颤栗的后颈,令人口干舌燥的摩挲似乎让上面点缀的红痕都更艳丽了些。
松田阵平攥紧了凌乱的被单,连手指都在轻轻颤抖,而后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忍住了所有惶然的端倪,只留下卑鄙而放纵的沉沦。
床单上黝黑的影子亲昵相吻。更加浓郁的夜色里,瑛二在松田止不住的哽咽中一下下吻着他漂亮的眼角,而后安抚地吻住他的唇、吞下他抽泣般的哭咽,在他急切而绝望地搂住自己回吻时,心下不由叹息。
都说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呢?
他明明是想在不得不剥夺这个人的记忆之前,尽力让他开心一点的。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阵平?
东京某地。
窗帘拉得紧紧实实的房间内,刚刚进门的兜帽男子对房间内的人做了个手势,对方也回以同样的手势。
——警报解除,此地安全。
诸伏景光摘下兜帽,看了眼脸色难看的降谷零,自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互通过情报后(参与人包括降谷零捏着鼻子认下的赤井秀一),他们威士忌组已经决定抓住这个千(阵)载(营)难(反)逢(转)的机会,利用组织如今对他们极高的信任度,齐心协力搜集组织的情报。
另一方面,他们也一致赞同必须同时寻找让世界一夜之间被改变的原因,以及让一切恢复原状的方法。
某种程度上,后者甚至比前者更加重要。
否则就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要顶着虎视眈眈的琴酒施加的压力扳倒组织,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想方设法的和官方势力合作、真的扳倒了组织,也无法阻止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步向灭亡。
……而且他们还可能先一步去蹲橘子——已经详细了解过世界为黑方的他们编出了怎样丧心病狂的犯罪记录的威士忌组如是说。
——什么?他们可以试着向警察解释“世界一夜之间被改变,我们从卧底变成了罪犯”?
谢谢,他们也知道伪装精神病人确实是一种脱罪的方法,但目前还不打算使用。
总之,为了自己更为了世界,威士忌组最近都在一边执行组织的任务,一边寻找不蹲橘子……不是,拯救世界的办法。
然而很可惜,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一无所获。
那么——诸伏景光想——幼驯染这个时候将他找来,而且脸色还这么难看……难道这位消息灵通的情报人员,知道了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唉……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猫眼男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神色严峻的双手交叉。
“是不是你发现‘自己’竟然有猥.亵蓝发蓝眼小男孩的犯罪记录,所以……”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
脸色阴沉的降谷零瞬间破功,炸毛的几乎跳起来。
诸伏景光一脸的看破红尘:“没关系的zero,就算‘你’真的做了我也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哈?!都说了我没做了!!话说你没发现你的话自相矛盾了吗hiro?!”
“自从我发现‘自己’竟然试过诱拐和他长得像的小男孩之后,我就再也——不,没什么。zero你打算说什么?”
“不等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降谷警官一秒冷漠。
空气寂静了三秒,而后两人同时苦笑起来,降谷零也叹息着坐在了诸伏对面。
“小男孩的事是真的?”
“谢天谢地,是未遂。”
“是吗……”
诸伏景光苦中作乐的耸肩:“往好了想,要是世界能恢复原状,你说不定能用‘自己’的犯罪记录丰富人设。”
降谷零回以苦笑。
诸伏景光也垂下眼帘,双手微不可察地攥紧:“你说,那些被‘波本’和‘苏格兰’害死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现在先别想这些。”
降谷零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
不知想起了什么,男人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
“现在的我们,只需要集中全部精力,去做好我们该做的事。至于良心的拷问和是否需要赎罪——那都是之后需要考虑的,hiro。”
“……我明白。”
诸伏景光沉声应着。
“所以说说看吧。”
重操旧业的卧底警察很快打起精神,严肃起来看向幼驯染。
“你找到了什么情报,zero?”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右手指尖不自觉地颤动。
……像是想去抚摸什么。
“这个情报,是我从贝尔摩德给琴酒的报告中截取的。”
他终于张了张嘴,发出低哑而无力的声音。
“它是一个说不定能成为这场死局突破口的……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自己拿主意的情报。”
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忽然预感到了什么。
那是在了解到周围只有自己、降谷零、赤井秀一以及琴酒四人保留着原本的记忆后,就一直存在于他心底某个角落,他却始终不敢去细想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