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对上何丽娜恼怒的表情,淡然道:“妈,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活在男人的鄙视里,不管他怎么打击、践踏你的尊严,你永远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池欢的话让何丽娜攥起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毕竟是自己母亲,池欢也不想再说难听的话刺激她,只道:“我和程仲亭,这几年我尽力了,他不喜欢我,他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妻子,稳定的婚姻。但这不是我要的。”
吃完饭,池欢听了池大州的话,开车送程仲亭回去。
很多事情跟家里说不清楚,一开口又要起冲突,池欢嫌麻烦。
程仲亭也确实喝了酒,送他一下也无妨。
车子平稳行驶在晚上**点钟的马路上,万家灯火通明,池欢心里却空荡荡的。
程仲亭靠坐在副驾驶上,他酒品还算好,这会儿很安静的在闭目养神。
等红灯的时候,池欢转头看他。
视线落在那张英俊清冷的脸上,一时失了神。
程仲亭确实长得很帅,鼻梁挺拔,唇形精致,下颌线极其优越,洁白衬衫领子下是若隐若现的性感喉结。他的五官明明生得柔和俊秀,眉宇却偏偏锋利,尤其是那双被时间和阅历沉淀过的深邃眼睛,跟人对视时总能让人心生畏惧,仿佛所有的心虚溃败都能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我会起反应。”
程仲亭突然睁眼,吓了池欢一跳。
手一抖,不小心鸣笛,“嘟”一声长响在这安静的长街非常刺耳。
第26章 糖衣
下一秒转绿灯了,池欢收回视线认真开车,避开了那一瞬的尴尬。
程仲亭这会儿酒意过去了不少,看不远处有药店,对池欢说:“前面停一下。”
池欢没看他:“做什么?”
“给你买药。”
池欢不打算停车:“送完你回去我自己知道买。”
程仲亭手搭在车窗上:“爸妈还不知道你离家出走。”
“……”
池欢平时挺温和一个人,这段时间很容易被他激怒。
“你打算拿这个威胁我?”
程仲亭唇角微动,转头看她:“别说得这么难听。”
池欢:“程仲亭,你不要拿糖衣炮弹去收买我父母,没用的,离婚这件事任何人阻挠都没用。”
车里气氛一下就到了最低点。
池欢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声,是微信消息。
正好又到了红灯,她拿出来看,是沈言吾在找她。
今晚宁筱和沈言吾一帮人约了玩,刚吃完饭准备去玩密室逃脱。宁筱随口提了一句池欢喜欢玩这个,沈言吾就给她发消息来了。
【欢,你要来和我们一起玩密室吗?】
【我们在gip这里,刚买了票准备进去了。】
【你要来的话我们玩完这个再等你。】
程仲亭侧目扫到那几行字,心头冷嗤。喊得倒是亲热。
池欢很久没玩过了,确实是挺想去的,便回了沈言吾:【好,你们先玩着,我大概半个小时后能过来。】
“绿灯了。”
耳边传来男人冷硬的提醒,池欢收好手机,踩了油门。
把程仲亭送到澜庭居,池欢停好车连大门都没进,准备走,被程仲亭拽住胳膊:“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离婚。”
池欢一怔。
眼前划过断断续续好多画面,那些画面让她一回忆起来就无比痛苦。
她说:“你永远都不会懂。”
程仲亭酒后回家,白阿姨照旧去厨房给他煮醒酒汤。
白阿姨在楼下忙活的时候,程仲亭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拨通了祁正阳的电话。
“你找宁筱问清楚,池欢一定要离婚的原因。”
祁正阳今晚没约到宁筱,正郁闷,说话都带着情绪:“那天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池欢不喜欢你,一直避孕没打算跟你生孩子。”
玻璃倒影里,程仲亭的脸看着就沉了下去。
祁正阳不爽,也不打算让程仲亭好过:“要不是跟你有婚约,她大概率是要跟你弟结婚。”
程仲亭的脸更黑了。
“人家航航年轻朝气又阳光,还帅,小姑娘都喜欢那一型。还有那个大学生,邻家哥哥一样。你说你这种老奸巨猾的资本家……”
老祁还想说点什么来打击程仲亭,好转移自己感情不顺的郁闷,程仲亭直接把电话给他挂了。
又站了一阵,等那支烟快燃尽的时候,程仲亭打了龚杰电话,“查下最近和池欢走得近那个姓沈的大学生。”
十几分钟后龚杰回过来,“程董,很巧,沈言吾是我们前期考察的实验室项目负责人。”
程仲亭重新点了根烟抽着,眼神淡薄傲慢地望着远处。
确实很巧。
第二天上班时间。
池欢坐在电脑前整理客户资料,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周冉过来串门,和池欢唠嗑,“你听说没有,程仲亭终止了跟我们银行的合作。”
池欢手上一停,转头看周冉。
周冉喝了口咖啡,不解摇头,“不应该啊,他不是才把叶瑾华介绍到我们银行来吗,怎么自己不跟我们合作了?”
池欢没接上话,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周冉边说边叹气:“早上我去找行长签字,看他焦头烂额的,白头发又多了。现在银行业本来就不好做,失去程仲亭这个大客户,每年我们行至少要少几个亿的流水,搞不好行长乌纱不保啊。”
池欢不清楚程仲亭不继续跟荣丰银行合作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又觉得这样想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在程仲亭那里还起不到这样的作用。
到了中午,池欢和宁筱一起出去吃饭。
宁筱没提周冉说的那件事,倒是跟池欢说起另外一件事。
第27章 记仇
宁筱和沈言吾他们有个群,今天上午宁筱看群里在议论,作为负责人的沈言吾被投资方要求退出项目。
而那个项目的投资方就是博宇集团。
宁筱说:“欢欢,我看程仲亭就是针对沈言吾,他知道沈言吾在追你,恶意打压他!”
池欢皱眉看她:“沈言吾没追我!”
宁筱,“等你离婚了一定追你。”
“……”
完全没法好好说话。
看池欢一脸严肃,宁筱也正经了,“我跟你说,程仲亭那种人很记仇的,你给他戴了绿帽子,估计他就不止在这个项目上遏制沈言吾。说不定以后沈言吾就别想在这一行干了。”
还绿帽子,越说越离谱。
池欢不信:“他有这么厉害吗!法治社会,现在没有富可敌国只手遮天那套了!”
话虽如此,吃过饭池欢还是忍不住给程仲亭打了电话过去。
彼时程仲亭刚从会议室出来。
与父亲程建宁在公事上有分歧,程建宁拿董事长的身份压他一头,原本会议结束时程仲亭周身气压就很低了,恰好池欢电话打过来态度不好,他也没什么好语气。
池欢说:“程仲亭,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原则,你跟我之间的矛盾迁怒沈言吾做什么?”
程仲亭点了根烟抽着,冷笑:“你高看你自己了。我是投资方,想踢谁出局就踢谁出局。”
池欢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但事实上也该是如此,她听着他的话心头就泛起酸涩凉意,心脏微缩,连带着小腹也隐隐抽着疼。
就像叶瑾华给她的忠告一样,她早就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在程仲亭心里想得太重要了。
池欢沉吟几秒,说,“对不起,打扰了。”
就挂了电话。
程仲亭面容淡漠站在办公室窗前,目视前方伫立云端的万丈高楼,直到炫白的烟灰快燃到头了,才收回视线。
今天池欢和宁筱都不用加班,两人在超市买菜准备回家煮火锅。
从澜庭居搬出来这几天,只要不见到程仲亭,大多时候池欢都是很开心的。
在超市的时候,宁筱接了沈言吾的电话:“吃饭?我和欢正在买菜,要不你们今天到我家来一起煮火锅?那行,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
挂了电话,宁筱对池欢说:“小吾和另外一个朋友过来一起吃饭,你介意吗?”
池欢正拿着一盒水果奶酪棒在认真看,“你自己的家,想请谁就请谁啊,我干嘛要介意。”
宁筱笑盈盈的,从她手里夺过那盒奶酪棒,“小孩子吃的,姐给你买。”
在宁筱心里,池欢是有些孩子气的,又软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