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云月与千叶两国交界的边陲之城,既是贸易重镇,又是两国的军事要镇。
今日一早便下起鹅毛大雪,此时上山的路已被大雪覆盖,我缓缓跟在魅离身后,奔飞雪山庄走去。
“你这般慢吞吞,我们何时才能到飞雪山庄?”魅离停下脚步,回身道,“不如我们比试轻功,看是你的御雪凌空更胜一筹,还是我的魅影无踪更胜一筹?”
言罢,他已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飞扬的炫目红衣,舞动的银丝,偶尔回首绽开的那一抹惑世浅笑,总让我想起雪山顶上,落樱树下那一袭白衣,风华绝代的男子。只是时过境迁,很多已无法回到从前。
不消半个时辰,飞雪山庄便已近在眼前。
远远便见两名黄衣女子迎上前来:“庄主已恭候冷公子多时,特命奴婢二人在此等候。”
我微微颔首,跟在她二人身后奔飞雪山庄走去。
满园梅树,缕缕暗香,身着桃红色劲装的寒飞雪正手举梅枝,轻轻抖落梅瓣上的浮雪。
一身劲装将她窈窕的身段展露无遗,低敞的领口酥胸半露,白皙的颈项上一块血玉赫然醒目。
莫非那便是雪玲珑?
“绝心,你来了?”柔媚的声音响起,寒飞雪灿笑着向我走来。
不可置否,这寒飞雪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肤洁如玉,细腻光滑;媚眼含春,秋波涟涟;红唇微启,娇艳欲滴,尤其那撩人的身段,酥胸丰臀,纤腰细腿,再配以这一身的劲装,万种风情尽显,却又不失江湖女儿的那几分英气。
“寒庄主。”我向她拱手道。
“绝心叫我飞雪就好,何必这么生疏。”言语间,玉手已搭上我的手背,拽了我的手道,“外面冷,我们进去再说。”
女人摸女人,身上不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手在不觉中轻颤一下。
寒飞雪抿唇一笑,想是误会了我的心思,我强忍浑身的不适,回以她一个微笑。
身后传来魅离的一声轻咳。
回首,他面露不悦,双眸正紧紧盯着寒飞雪拉着我的那只手。
寒飞雪轻瞟他一眼,也不言语,径自拽了我奔前厅而去。
“绝心,明日便是我生辰,不如一起商量商量操办事宜,以免到时出了纰漏。”言语间,寒飞雪已将一本小册子展于我面前。
上面皆是宴请宾客的名录。
她为何要将这东西拿给我看?我心中疑惑,大致扫上几眼,便含笑道:“我亦是客,一切还是飞雪做主便好。”
一声飞雪唤出,寒飞雪不由面露惊喜之色:“今日赶了半日的路程,绝心想是累了,我已安排下客房,你且先去歇息,到了用膳之时,我再去唤你。”
我点点头,起身离去。
“你可曾看见那名册上的名字?”魅离道。
“皆是武林正道人士,不过却不曾见诸如天山、华山这些大门大派。”我有些不解道,“照常理来说,飞雪山庄亦算是名门大派,理应邀请这些武林中声望颇高的门派前来,怎会错放了这等拉拢武林人士的大好机会?”
“除非,除非这里面有更大的阴谋所在。”我道出自己的想法,心中不由一惊。
“我也觉事情蹊跷,其中定有古怪。”魅离点点头道。
究竟是何阴谋?莫非又与我有关?寒飞雪除了想得到我至阳的功力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是她想得到的?
“既是让你我先行歇息,为何却不见有人带你我前去?”魅离蓦然出声。
不错,寒飞雪岂是那怠客之人?莫非另有他图?
我不由四下张望,仔细打量着庄内的一景一物。
并无异样,莫非是我多心了?
我步入园中,环望着四周一株挨着一株的梅树,花开妖冶,馨香扑鼻,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不知不觉间,我的手竟已探向梅枝,妄图折下几枝,一亲芳泽。
腰间忽然吃痛,紧接着便是一只温厚的手掌抵在腰间。
一阵沁凉渗入心脾,心思似是明朗了许多,忽然周身一阵冰冷,我不觉打个冷战,登时清醒。
“这是**阵。”魅离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阵?”我恍然。
梅,本是素洁高雅之物,为何会看着妖冶,又怎会有浓浓的馨香?
“寒飞雪不曾派人前来侍候,定是要让你我误入这**阵,迷了你我心智之后,任由她摆布。”魅离轻声道。
我心知,方才若非他觉出不妥,我此时恐早已着了寒飞雪的道。
“莫非这**阵也是源于风落?”我轻哼一声。
“正是永生道惯用的惑人阵法。”魅离道。
“又是永生道,还真是无孔不入。”我早就对寒飞雪所修的武功有所怀疑,想不到竟真是这魔道,“既是如此,那你我便将计就计,遂了她的心意。”
魅离还欲说些什么,却见两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奔我俩走来,登时噤了声。
“冷公子,请随奴婢前去客房歇息。”
“好。”我扬声回道,跟在她二人身后。
一路沿途,我发现这飞雪山庄与那随云山庄竟有异曲同工之处,方才所在之地竟像极了随云山庄的聚芳园,我不由心中默数。
在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又到了一处颇为清幽的院落,我数过脚下的步数,竟然与随云山庄聚芳园至品芳园的毫无分差。
莫非这飞雪山庄是永生道的另一分教?那寒飞雪岂不是分教的教主?
越想越觉心惊,我强捺下心中的情绪,随那两名丫鬟进了面前这处清幽的园子。
在一处颇大的院落之前,两名丫鬟驻足:“便是这里了,庄主吩咐冷公子若有事情可前去那处寻她。”
丫鬟手指不远处的一处院落:“庄主住在那里。”
“多谢二位姑娘。”我拱拱手,面带倦色,信步奔院中走去。
进得屋内,见两名丫鬟远去,我将屋门紧闭,方将自己心中疑惑一一道出。
“你当真数清楚了?”魅离道。
“不错,丝毫不差。”我点点头道,“倘若这真是永生道的另一分教,事情便会棘手很多。”
魅离若有所思,半晌方支支吾吾道:“那随云山庄前番是如何破的?”
我一怔,当时他身中勾魂术,自是不记得那日的情形。
想必那几欲取我性命的一剑,他也不曾记得罢。
思及此,胸口的伤竟隐隐作痛,我轻抚胸口,道:“前番幸亏师傅与若虚等人。”
我遂将那日大战玄武教教众的情形大致道与魅离,其间刻意省去了他与我拔剑相向的部分。
魅离双眉紧蹙,面露忧色:“倘若真是如此,那你我岂不是深入虎穴?”
“玄武教那般隐秘,若虚都能得到消息前去剿灭,飞雪山庄素来声势浩大,而寒飞雪本人亦是行事高调,你又怎知若虚此番不会前来?”
话虽如此,但我心中仍是忐忑不安,毕竟飞雪山庄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即便是疑点颇多,若虚又怎能轻举妄动如剿灭随云山庄那般,将飞雪山庄清灭干净?
凡事求人不如求己。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若无万全准备,我又怎会舍你只身前来?”我望着魅离道。
“若寒飞雪真对我意图不轨,莫非你认为我会让你替我顶包?”我见魅离面露疑惑,不由轻笑一声。
“莫非不是我?”他疑惑更大。
他的圣洁我怎会再次让人玷污?想想纤儿对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我便怒火中烧,现在想来,当初一剑将纤儿杀了倒真是便宜了她。
“我断不会让你替我去与她做那苟且之事。”
魅离忽而眉眼一弯,唇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面色一红,狠剜他一眼。
“倘若不是我,那又怎能将她胸前的雪玲珑取下?”
“我曾问过师傅,雪玲珑乃是极品的血玉,沐日月精华数百年而成,对于修行有事半功倍之效,故而极为珍贵。但是若要与它的日月精华相融合,在修行之时势必要将它摘下,这时便是取它的最好时机。”
“那岂不是要在她与人行房之时将雪玲珑取走?”
“正是。”提及此事,我便头痛不已,想想那情景,我又该如何去取?
“那你准备让谁前去?”
“碧风。”我轻叹道,“他是凌霄宫唯一一个潜心修真之术的人,非他不可。”
“莫非你所说的完全准备便是他们?”
“不错。”我点点头道,“师傅是独自一人回的雪山,风云十二使已全数留下,此番并清晖凌霁二人皆已到了飞雪山庄。”
“若我猜得不错,今夜寒飞雪便有可能前来。”我又道,“今日大雪,月华必是大放之夜,她断然不会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入夜,我靠在床上假寐,静等寒飞雪来访,时已近二更,却仍不见她前来。
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我竖耳细听,那是我与魅离定下的暗号。
我不由心中大惑,此时他来做什么?
我翻身下床,将房门轻轻打开,魅离闪身而入。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魅离面罩寒霜,浑身寒气逼人,不容分说拉了我便向寒飞雪居住的院落奔去。
屋内,细碎的吟叫之音,并粗重的喘息之声,分明是一男一女在屋内欢好。
我不由大窘,抬眼望向魅离,却见他指指屋内,让我继续听下去。
断断续续的糜乱之声此起彼伏,许久方在女子的一声轻呼中结束。
“表哥,想不到你的功力是愈发精进了,人家好……”寒飞雪媚入骨髓的春音听得我浑身寒毛倒竖。
“表妹,莫不是你哄我开心的话儿吧。”
这声音,这声音竟是慕流云?!
我颇为震惊,他与寒飞雪竟是表兄妹?
“怎会是哄你?”
“若我不前来寻你,恐怕你此时早已与那冷绝心……”
“表哥不是说她是女子么?这消息当真?”
“三年前,我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当时确是听那圣医口口声声唤她为内子。”
“可是据我得来的消息,他却是男子,而那与他同来的风云阁阁主专好龙阳之好,所以我便觉得他是男子。”
“你且去探探,不就知他是男是女?”
“若真是女子,岂不是便宜了你?”寒飞雪语含醋意,“要去你自己去。”
“表妹可是吃醋了?”慕流云一声轻笑,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悉悉簌簌之声,又是一阵**。
听得我不由心中暗骂,真是一对奸夫**。
许久,雨收云散之后,方听慕流云道,“我还有一事不甚明白,那冷绝心十分聪明,你怎能将他引来?”
“若非我身上的雪玲珑,他又怎会亲自送上门来?”
什么?原来她早知我是为她的雪玲珑而来,闻言,我不由心中暗惊。
“只不过他断然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物件,我竟未随身带着。”寒飞雪一阵轻笑。
“倘若她窥破端倪,又该如何是好?”
“他已中了**术,此时想必早已分不清是非。”寒飞雪颇有些洋洋自得,“待明晚那些人全数死了,他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表妹果然是技高一筹,竟能想到如此一箭双雕的妙计。”
“这还不是替你分忧?倘若你这次再无法完成任务,你那主子还能饶了你的小命?”
“这世间也就表妹对我真心实意了。”慕流云轻叹一声,“都已经二更天了,你还不去?”
听到此处,我早已是怒意滔天,这对恶毒的奸夫**。
我施展轻功悄然离去。
回到自己屋内,我恨恨道:“这对奸夫**,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此番他二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魅离道,“取你功力其一,最重要的应是要栽赃嫁祸。”
“你是如何发现慕流云在飞雪山庄的?”
“今日你我在那**阵中,我偶然发现。”魅离道,“当时我只觉有人躲在暗处偷窥,悉心看下,竟觉此人十分熟悉,后见那人影鬼鬼祟祟闪入后园,我心中便生了疑惑,欲晚上一探究竟,却不想被我撞见他二人的奸情。”
我正待开口,只听得门外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忙示意魅离噤声。
魅离会意,翻身躲入床榻之上。
我随即也悄然上榻,假意熟睡。
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神经紧绷,生怕自己出了纰漏。
一股馨香沁入心脾,正是白日园中那梅花所散发的香气,我忙运功将那香气抵出。
约莫半注香的时间,我只觉脸颊上一凉,几根细长的手指便已来回摩挲。
馨香离我愈来愈近,只听耳畔一声轻唤:“绝心?”
我仍装作熟睡,并不答言。
“绝心,你睁开眼儿看看我是谁?”
我这才将眼睛缓缓睁开,一副朦胧之意。
只见寒飞雪轻纱上身,胸前的丰盈若隐若现,媚眼如丝,粉面含春。
我不由心中暗笑,如此天寒地冻穿成这般,她不嫌冷么?
我口中含含糊糊应了她一声。
她一双玉手已探向我的腰间,我岂能容她对我上下其手?
我将她往怀中一带,温热的鼻息重重喷洒于她颈窝处,喃喃道:“飞雪,你好美。”
言语间,我已将她压在身下,只轻轻一扯,附身的轻纱便被我撕破,露出大片大片的细嫩肌肤。
我的手自她颈间一路向下,指肚一边摩挲,一边下滑,直至她丰盈之处。
寒飞雪不由娇躯一颤,喉间竟发出一声嘤咛。
果然是个荡妇,这便发出了**。
我心中暗骂,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直撩拨得她两颊红红,轻喘不已。
她一双玉臂将我环住,樱唇自我耳际轻启:“我受不住了。”
“你若唤我,我便给你。”我邪肆一笑,心知她已上道。
“绝心。”又是一阵娇啼,直渗得我头皮发麻,我强忍心中欲吐的冲动,将头伏于她耳侧,轻声道:“再唤我。”
“绝心,绝心。”又是几声轻唤,却一声比一声柔媚。
我心知是我身上的摄魂香起了作用,便将她双臂自我身上拨下,将她狠狠掼于床上。
此时,魅离方自床榻内侧翻身下来。
“想不到你这撩人的手段竟不输男子。”魅离揶揄道。
我白他一眼,径自坐于床沿之上,轻声喃语:“飞雪,你可喜欢我?”
寒飞雪媚眼迷茫,直勾勾盯着我道:“喜欢。”
“那你可想把你最重要的东西送与我?”
“好。”
“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雪玲珑。”
“现在何处?”
“在我床下的暗格之内。”寒飞雪迷迷糊糊答道。
“此番究竟是谁迷惑了谁?”我啐道,“真是个贱人。”
言语间,我自怀中掏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将它放入寒飞雪口中,轻击她胸前穴道,她便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她吃的什么?”魅离道。
“嗜心销骨散。”我咬牙切齿道,“害我?我便让她生不如死。”
我轻击两掌,自梁上飞身而下两人,正是清晖与凌霁。
“你二人将这荡妇抬回去,顺便将那雪玲珑取回。”
“是。”
望着床榻上仍浑然不自知的寒飞雪,我心中暗道:既是如此,寒飞雪你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