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惊慌亦或是担心,我全都接收不到了,因为我耳朵里全是爆炸过后嗡嗡的轰鸣声,这个时候,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家出品,果然分量十足!
三十个二踢脚,六十声炸响,碎木纷飞,泥土四溅,劲道十足!打在身上疼得“突突”直跳。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说,假冒伪劣残次品,有的时候很重要!
我抱着头,捂着脸,等了良久,直等到周遭的喧闹重现,也没有感觉到疼痛来袭。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刚好瞥见赭烨大红的衣袖飞舞,三名北拱的保安人员气势汹汹的围住了被耀眼的寒冰牢笼困住的皇家佣兵。
耳边是几位小美女担忧焦急的询问,不只问我,还问冶封……
冶封!我猛地一惊,突然想起第一颗二踢脚划过我的鼻尖时,向我扑来的那道黑影!
我赶紧低头,惶急的在身下人肉垫子上一阵摇动:“喂,冶封,要不要紧!?”
“咳咳……”
随着我的摇动,我看见冶封嘴角沁出鲜红的颜色,脑子瞬间就乱了,不应该啊!怎么会?!三十多个爆竹,至少有一半是安全上天的,我们也就压倒了十几个,就算很严重,也应该是皮肉伤,怎么会,怎么都咳血了?脑震荡?不对不对,内腑震荡?我装的火yao分量太足了?这种“新型”能量冲击足以轻易破坏冶封的自身防御系统?……
来不及多想,我一门心思的就是听到他的回答,让他睁开眼睛告诉我,他没事!
“冶封,醒醒,求你了,冶封,冶封……”我听到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咳咳,小琰,没事……”冶封终于睁眼,却在说话的时候喷出更多的鲜红液体,胸膛剧烈起伏……
“冶封,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许有事!求你了,不许!你赶紧好起来啊,你说过可以用灵力治疗的,不要吓我,哦,对了,赭烨,我看见赭烨了,我这就叫他过来帮你治伤……”我没头没脑的一阵念叨,然后突然挣扎起来就要往赭烨那里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看着,赭烨也远远看着,连月影也远远看着,为什么?冶封受伤了,受伤了不是么?
“咳咳……小琰……”冶封气息不稳,扑来时候就紧紧箍着我腰背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我一个趔趄,又跌回冶封怀里……
“咳咳……小琰,不会有事的……”
“你骗人,你都吐血了!别说话了,你赶紧治伤啊……”
“咳咳……别哭……”
“你治伤啊,快点治疗啊,你说过你很强的,你说过你不会随便死掉的,你发过誓,做我一辈子的金主,永远不离开的!”
“咳咳……小琰……你……跟哈萨尔求过婚,跟……冶封也求了……咳咳,可是,只有我……”
“我求,我求,我现在就求,你赶紧治好自己好不好?”已经被一连串状况惊到,又被自制二踢脚轰的有些迟钝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本来围着我们一脸焦急的美女店员已经离开,远处的赭烨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而又鄙夷的神情,月影靠在墙脚,把一脸愤怒的小哈死死抱在怀里,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咳咳……小琰……”
“哦,我求,冶封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
……
……
……
我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面对着二踢脚炸出来的大坑,傻傻的看着冶封一跃而起,在其他人鄙视的目光之下,狂笑着咳嗽着冲到店里一顿蒙灌凉茶……
直到袅袅的祝福之音慢慢消失,我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冶封咳在我手背上的红色液体……
咝,好辣!再看一眼缠着赭烨要冰块,咬的咔嚓咔嚓直响的的冶疯子,怪不得刚才他满头满脸的汗……
该!让你用辣椒水!
被骗?恼怒?愤怒?不甘?
怎么可能,毕竟,那个张狂的猛嚼冰块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无法生起一丝怒气的好理由!毕竟,我当初也因为他和月影的月光祝福而郁郁了好久。
所以,对于这次设计,被围观,被看好戏,我心底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甚至,有那么一丝丝,一缕缕,微小的,慢慢涨满胸膛的欣喜,和雀跃。
于是,我擦擦眼泪,拍拍衣裳,站起来,施施然走到冶封身边,看看一脸继续看好戏的围观群众,再看看张着嘴巴一脸瑟缩傻在那里的第三位婚约者,微微一笑,温柔的擦掉他嘴角残余的红色汁液,轻声说道:“下次记得用番茄汁……”
……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这个形容有些不太贴切,毕竟,我们都是老夫老夫了嘛,可是,看冶封那副屁颠屁颠美滋滋的样子,我就总要想到那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冶封现在正老实的睡在我身边,两个人挨头碰脚的,纠缠着睡在莹蓝色微风环绕的小树屋里。
难得他今天睡得比我早,没有纠纠缠缠一直到天亮。所以我才能幸运的狼爪逃生,才能够在事后还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冶封睡得很沉,但是并不安生,看他拧成一团的眉毛就知道了。我伸出手,轻轻揉捻着他的眉心,却不期然的发现脖颈肩膀那里,有一团灰色的“雾”,正和冶封本身的莹蓝厮打不休。
我轻轻支起身子,探过头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大团大团的灰色雾气紧贴着冶封身后,后背肩胛处最多,腰部以下最少。两股能量拉来扯去,灰色想进去,蓝色想把它推出来。空气中的蓝色微风明显向着屋子的主人,每每从他身边刮过,就狠狠扯一把灰色雾气。扯断了,带到空中,狠狠揉散……
灰雾在渐渐减少,不过速度很慢,反扑得很顽强。所以冶封才会拧着眉毛,露出清醒时绝对不会显露的痛楚疲惫。
那些个二踢脚,还是伤到他了……
我皱皱鼻子,有心放着不管——谁让他逼婚来着,大庭广众之下的,迫着我求婚!而且看他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大概也没什么要紧,就是疼些罢了。
不过……
我轻叹口气,算了,这疯子现在不但是我的金主,还是我第三位婚约者,基于婚姻契约的神圣属性,我狠不下心……
伸出一根手指,沿着灰雾和蓝雾相交的地方,慢慢试着把他们分开……
恩,就像卷饼店的双层小饼一样,仔细点总能完好的扯开的。
阻力很大,不过并不困难,我干脆双手上阵,十指同时开工。每当我撕开一块黑雾,那块位置上本来的蓝色能量就立刻补到其他地方去帮忙。我越干越轻松,越干越熟练。最后几下,冶封大腿外侧的乒乓球大小的灰雾团,都是被我竖掌如刀,贴着皮肤,“唰”的一下削下去的。
我发现这东西就跟刀削面似的,动作要快,手要稳,大小要均匀,哈哈!
张大嘴仰天打个瞌睡,还有些细细碎碎的,零零星星的灰雾,就让蓝色雾气自己忙乎吧,反正这家伙的眉头早就舒展开了,现在貌似正做着美梦,笑的一脸猥琐……
再打个瞌睡,窝回冶封怀里蹭蹭,总算是能睡觉了……
好梦正酣,感觉有凉凉的东西滴在我脸上,我翻个身,抬手挡在脸上:“冶封,咱家屋顶漏雨了!”
“祖老板好闲情啊……”冶封低沉的大提琴没有反应,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
我眨眨眼,从粗糙的地面上慢慢坐起,看着三步远的位置,坐在青石上的皇家团长大人,再看看站在边上,拿着水袋作势再泼的太监音。nnd,小爷还没找你算那一掌之仇呢,你就又泼我一次,小爷要是不给你拿开水过一回泼水节,就算小爷对不起你八辈祖宗!
“你们帮我穿的衣服?”低头看看,是我的衣服没错,不过我记得我睡觉没有穿衣服的习惯啊……
“长途跋涉,赤身**总是不方便的。”伊迪斯大叔笑意盈盈。
拿起地上掌心相对,黏在一起的手套,在手里掂了掂,我的冰火手套应该是装在衣兜里的,现在却放在地上,只能说明两件事情:第一,他们搜过我身了,却没有发现手套的奥秘,不然不会让我这么轻易拿回来的;第二,我被他们占便宜了,虽然占便宜是没什么,但关键是被这两个外形比不过唐僧,内在赶不上牛粪的家伙占了便宜,这个事儿就恶心大发了……
双手合十,戴好手套,我皱眉看着伊迪斯:“团长大人这可是准备绑票?”
伊迪斯温和的摇摇头,依旧笑得一脸欠抽:“我打算严刑逼供。”
(累了一天,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亲亲,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