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一起,曹大人的话题便越说越多:“……后来,三军大胜,先皇亲自去前线犒赏三军,那乱贼余党竟趁夜摸进大营放冷箭,烈骑大将军舍身救主,以身挡箭身受重伤,先皇感念他忠心,三乱平定后,便册封他为平南侯,将江南一带赏给他做封地。”
曹大人叹息不已:“老夫那点功勋比起大将军还真不算什么,大将军运筹帷幄智勇双全,三军无人不服,唉,可惜啊可惜,可惜他还是因为这一箭英年早逝了。纵然其子冯啸天世袭做了平南侯,也不复烈骑大将军当年忠勇义气了,其子不孝,不孝啊!”
佳音问:“曹大人,听说大将军的后人世袭平南侯之后,密谋造反,可是真的?”
曹大人半晌才低声道:“是,这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将军只得一子,宠爱异常,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冯啸天自幼便眼高于顶,尤其世袭侯位之后,他常说昭月朝的江山是他冯家保下来了,他手握重兵,镇守江南一带势力浩大,先皇颇有些不放心,便想夺去他的兵权,却越发激起他反心。先皇驾崩后,当今圣上即位只有十五岁,幼主登基难以服众也是有的,朝廷处于动荡之中,冯啸天便想趁着这机会造反。不过,当时大家都小看了这位小皇帝,他竟未出一兵一卒,轻易就制住的平南侯,后生可畏啊,我们老了,不得不服。”
曹大人说道这里呵呵笑道:“说起来,我平生最佩服两个人,一个就是烈骑大将军,一个就是当今圣上,唉,他要选妃,就选吧,我孙女嫁给他也不委屈。”
佳音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结尾,不解地喃喃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有多厉害呢?难道真的象市井中传言所说,他是凭借影帮的势力偷袭平南侯?”
佳音不敢明说皇帝诡计多端暗算于人,只道“偷袭”二字,便有些诋毁的意思在。
曹大人听出来了,睇她一眼,笑道:“你晓得什么,且不论影帮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是圣上的心机决断就超出常人想象。你想想看,若圣上派驻兵马和平南侯正面对敌,我昭月朝方才修生养息数年,又要起战乱硝烟,对社稷百姓有什么益处?这便是圣上的仁德睿智的一面了,那影帮,当初大伙都当是胡闹的,谁成想居然是他手里的一步暗棋,呵呵……”
佳音一想,大有道理,笑道:“原是我见识短浅,今日听大人一席话才解心中疑惑,以前我在茶楼听说书人讲这段故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民间谣传呢,却原来是真的。”
曹大人叹口气:“你年纪小,平南侯造反的时候怕才有几岁罢?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了,当时可是乱了好一阵,昭月朝百姓人心惶惶的,只怕少年天子担当不了这家国社稷,各种传言都有。如今还有不少人记得当年那场动乱,市井中仍有议论也是正常。”
……
在曹府几天,佳音常常陪着曹大人说话,一老一小十分投缘,如忘年交一般,反而将曹芝蓉的事放到一边去了。
春季雨水多,连着下了两天雨,韩嬷嬷便没有过来,佳音趁此机会去婚介所走了一趟。
恰巧张婆不在婚介所,只金莲守在店里,盯着那些店员招呼顾客。佳音冷眼旁观一会,见金莲不慌不忙地将婚介所管理的头头是道,便放下心,径直上了二楼“佳音”静室。
金莲将账本拿来给她看,佳音先问金莲婚介所最近经营的情况。
金莲道:“早就想和小姐说说,小姐看看账本就知道,这两月的收入都在比以前多,想必是因为小姐给宫中选秀的事传出来,咱们婚介所的名声越来越大,最近,有好几个外地人来找小姐,说是愿意与咱们合作开分店呢。”
佳音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先前在太原城开分店的时候,就想过靠咱们自己的能力去别处一家一家的开分店,未免太吃力,最好是和当地人合作,咱们‘成人之媒’出招牌和经营方式,由对方出资营运,每年付给咱们一定的加盟费,就行了,也省得再向上次一样派人出去,费力又难管理。”
金莲听了个似懂非懂,佳音解释道:“回头我好好琢磨琢磨,再和张妈妈商量一下,写个章程出来,以后再有人要见我谈合作的事,你先应承着。”
“是。”
佳音低头仔细核对账本,金莲欲言又止,渐渐地心神不定起来。
佳音终于看完账本,抬头又问了金莲几句话,见她恍恍惚惚的,不由诧异:“金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病了?”
“没……”
“我近日忙,没时间照顾家里,不过你和秀秀最近一个个都好像在躲我,成天照不上面,究竟是为着什么?”
金莲脸色蓦然一白,支吾道:“我哪里会躲着小姐,您早出晚归的,便是我们想和您说几句话,又怕打扰您休息。”她咬咬唇,又道:“小姐,有句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小姐还是莫要叫秀秀姑娘出门了,她……”
佳音诧异:“怎么?”
“我,我是说,小姐一天天的在外面忙,家里没个主事的人也不行。”
佳音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秀秀好容易能畅畅快快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岂能拘束着她?家里有老莫在就可以。”
金莲低头不出声,佳音又拿顾客的资料翻看,算一算小半年竟有几百的新会员加入,婚介错促成的因缘也比上年增长不少,心里折实高兴,越发将顾客资料看的仔细,一张一张的翻着,并没注意到金莲已是坐立不安。
半晌,金莲到底忍不住,问:“小姐,您从前说有个叫西门庆的人,叫我躲着他,是为了什么缘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