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大急,直冲到门口,一脚踢开门:“不许去!”
她冷不丁地冒出来,门口的侍卫没有防备,忙紧随身后。
房里的人唬了一跳,老丁挡在陈鞘跟前,厉声道:“什么人?!”
“阿音?!”陈鞘看清是他,神色一凛:“你怎会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佳音又气又怒,指着陈鞘道:“我却不知你是个花花公子,竟逛到妓院来了!”
陈鞘朝侍卫们是个眼色,让他们出去。老丁见两人认识,亦收势抱拳:“公子,我先出去了。”
佳音却拦住他:“不许你找巧云!”
老丁惊讶地看着她,回头问陈鞘:“这是怎么回事?”
陈鞘亦是纳闷:“阿音……”
事关人的**,佳音不好直言,只得推搪道:“巧云已经被我包下来,所以你们不能强迫她。”
陈鞘的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道:“阿音,方才鸨儿说的客人就是你么?”
“是,是我先要的她。”佳音理直气壮道。
老丁却不服气:“这位小哥,鸨儿已将巧云送到我包的房里,便是我出的银子比你多的缘故,再争执下去,好没道理。”
佳音梗着脖子半天憋出一句话:“巧云说你粗鲁,不愿伺候……”她话音未落,被陈鞘一把抓过去捂住嘴,佳音支支吾吾地不能继续。
陈鞘在她耳边低声道:“这种话也是一个姑娘家能出口的?你越发胆大了,还不老老实实地呆着。”
佳音犹自挣扎不服气,陈鞘又道:“在这青楼,凡事都有个价钱,巧云亦是如此,她吃的就是这碗饭,碰见什么客人就是没事客人,何况,你护得她一日,护得她以后么?怎这般鲁莽?!”
佳音的气势渐渐弱下来,靠在陈鞘怀里,泄了气。
陈鞘朝老丁道:“你先下去,回头我再找你问话,今天的事你半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
此刻,老丁也看出穿藕荷色袍服的佳音是个女的,且陈鞘待她的态度尴尬中透出亲昵,其中古怪不言而喻,老丁暗自窃笑,抱拳退出房门,并好心地帮他们掩上门。
待屋里的人都走空了,陈鞘仍旧抱住佳音,在她耳边吹口气,调笑道:“阿音,你扮成男子的模样倒更俊俏了。”
他的气息在她肌肤上掠过,引起一片麻酥,佳音心跳如鼓,身子发软,竟动弹不得。不由涨红脸,低声道:“你放开我。”
“不,我偏不放,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佳音大感不妙,只听他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低喃:“这里是青楼……”
转眼望去,屋内布置十分的暧mei,墙上挂着海棠春睡图,那画里的美人儿罗裳半解,媚态撩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正看着她和他。还有轻软的罗账内,一张大床铺着层层叠叠的锦被,上面居然绣着*。
佳音的脸烧起啦,被火烫了一般,她推开陈鞘,扶着桌子溜坐在椅子上。
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余烟袅袅,香气四溢,闻在鼻息里使人昏昏欲睡,且,心里有几千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难耐……
陈鞘的俊脸凑过来,桃花眼里绯红飘飞,似一片片花瓣铺天盖地而来,又邪气又妖娆,要将人湮没一般。佳音撑着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在他脸上:“陈鞘,我的头好晕……”她低低地呢喃。
他轻笑一声:“这迷香的味道还好么?”
“迷香?”迷香!
佳音蓦地睁大眼睛,挣扎道:“把窗户打开!”
“是,遵命。”陈鞘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起身推开窗户,并将侍卫叫过来吩咐:“拿一壶凉水来。”
片刻,一杯凉水递至佳音嘴边,她如逢甘露大口大口地喝下,加上外面清醒的空气透进来,半晌,她的神志渐渐恢复清醒,抬起头,见陈鞘亦端着一杯水慢慢地啜着。
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佳音不好意思地诺诺道:“这青楼也太可恶了!”
陈鞘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神色似遗憾似无奈,又是如释重负,千百种滋味浮上心头,一时间竟有些伤感。
“陈鞘,你,你怎么没事?”佳音讪讪地问。
“我?”他淡淡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我身上根本无用。”
“为什么?”
“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被各色各样的女人包围着,被她们虎视眈眈使尽各种手段勾引,那么,经历的多了,什么春药,什么迷香自然习以为常,不受其诱惑。”
佳音愣住,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试探:“陈鞘,你不会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吧?”
陈鞘错愕一瞬,不由哈哈大笑:“阿音,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调侃,佳音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脚:“还笑!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青楼?你太叫我失望了!”
陈鞘露出鲜少的认真表情,凝视佳音的眼睛:“阿音,你吃醋么?”
“我,我。”佳音瞠目,结结巴巴地道:“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生气,对,生气,我一直当你是个好人,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什么事?”
“在勾栏院里寻找刺激,太龌龊了!”
陈鞘脉脉地看她半晌,突然露齿邪笑:“阿音,你真是傻的可爱。”
“啊?”
“世上许多地方都比勾栏院里更龌龊,我要是在这里寻找刺激,岂不是贻笑大方?”
“什么?”
“你看见我做什么了?”
佳音茫然四顾,的确,她在屋里并没有看见什么姑娘。
“可是,刚才明明……鸨儿还说你是常客。”
“我的确是常客,不过都是办事而来,比如老丁。”
佳音还待要说话,陈鞘已经一步上前逼近:“阿音,难道你觉察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迷药对我无用,可是你,你却是我致命的迷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