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王宝华摇了摇头,回道。
“你们下去看看,注意隐蔽。”尧舜对同车的侦察员说道。
两名身着便装的侦察员下车后,先是沿着公路继续向前走,一直到了棚屋的后方时,这才拐进了荒地,绕过垃圾堆成的“小山”,方才接近棚屋。
两名侦察员先是侧耳听了听,感觉没有异样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棚屋,他们紧贴在棚屋的缝隙上朝里面仔细观察了一会,又围着棚屋转了几圈,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尧队,屋里没有人。”
“有没有什么发现?”尧舜问道。
“屋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从门缝上能很清楚地看到地上和墙上有很多已经干了的发黑的印迹,是不是血迹的一时也不好说。”
“走,过去看看。”尧舜开门下车,然后对车内的一名侦察员说道:“看好他。”
然而就在尧舜和侦察员刚走到棚屋前,就听身后突然传来王宝华的喊声:“哥,快跑,有警察,快跑!”
与此同时,就见离车几百米处的一个人影扔下一个黑色大袋,转身发疯似的狂奔,尧舜和侦察员见状,迅速飞奔追了上去,但可惜相距太远,很快人影便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你!”
尧舜跑回车旁,拉开车门,一把揪出了王宝华,愤怒地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王宝华痛哭道,“那个是我哥啊!他是我亲大哥啊!是他放弃了一切我才有了今天,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我不能看着他送死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想看着他送死,那你又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他而死了吗?”尧舜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所有的罪都让我替我哥来还,求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吧!”王宝华苦苦哀求道。
“四条人命,那是四条无辜的生命,你还,你拿什么来还!”尧舜怒斥道。
“你、你枪毙我。”
“枪毙了你,那四条无辜的生命会复活吗?枪毙了你,你哥哥就不会继续再杀人了吗?”
王宝华顿时语塞,此时他除了瘫坐在地上痛哭,也想不到还能做什么了。
“叫现场勘查人员过来,另外,马上申请通缉令,并且在全市主要出入口布控,现在王宝才是高度危险人物,他随时还有可能再犯案,一定要在他再次行凶前找到他。”尧舜吩咐道。
随即,尧舜让侦察员带上王宝华,再一次来到了王宝才居住的棚屋。
棚屋极为简陋,所谓的四面墙实际就只是用几块残破的木板拼接而成;而屋顶只是铺了一块薄铁皮在上面,只是微风吹过,铁皮便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至于窗户,对于这间棚屋而言压根就不存在,再加上堆放在不远处的垃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真难想像王宝才是如何在此居住的。
在棚屋的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挂锁,不过相信像这样的棚屋,就算不锁门也不可能有贼会上门光顾的。
“嘭!”
尧舜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随着房门被打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顿时“窜”出了棚屋,迎面袭向了尧舜等人,这股味道比屋外那堆垃圾散发出的臭味更难闻,让所有人都不禁向后倒退了几步,掩面干呕。
待屋内的空气稍稍透了一会,尧舜等人才进入了棚屋内。
棚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破烂的床铺外,就是满地的垃圾,连个让人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除了这些,屋内最为醒目的就是遍布四处的呈喷溅状的黑色印迹。
尧舜见状,一把拽过王宝华,指着那些黑色印迹,怒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印迹都是被你哥杀害的女性的鲜血。刚才你放走了你哥,明天,或者今天,又或者就在现在,或许又有一名女性遭遇了毒手,她无辜的鲜血又会喷溅在哪里,你想过吗?”
“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好,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王宝华抱着头,痛苦的哭喊道。
经过现场勘查,证实了喷溅在棚屋内四周的黑色印迹就是血迹,根据dna对比,血迹和遇害的四名女性完全吻合,由此基本可以断定棚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尧舜带着检验报告来到审讯室,他愤怒地把报告摔在了桌子上,冲着坐在椅子上发愣的王宝才说道:“化验报告出来了,已经证实棚屋内的血迹属于四名遇害的女性,另外,在棚屋内还找到了一瓶硫酸,所以,我们警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哥哥王宝才是真正的凶手,现在已经发出了通缉令,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他一定逃不掉。”
“警官,我是不是做错了?”王宝华怔怔的盯着尧舜,问道。
“你说呢?”尧舜质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我真的不希望这样,当时我原本不想叫他跑的,但是当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哥哥那副落魄的模样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当年哥哥和我一起进了城,我去学校读书,他为了不连累我,就故意装作和我不认识,以捡破烂为生。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在街上捡破烂,还要遭人白眼,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你能想像得到吗?每天我只有半夜才能和哥哥相聚,为此,我曾经不知有多少次希望能在校外租套房子,让哥哥能住的好一点,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要我别浪费钱,而且万一被人发现了肯定会连累我。直到大学毕业,原本我能有机会进一家很好的公司,但是那家公司在外地,哥哥又不能跟去,我为了能够照顾哥哥,最后选择到学校去当老师,虽然哥哥仍然不肯和我同住,但总算一切的生活都还平静,每天半夜我都会去哥哥的住处陪他聊天,给他带点吃的和衣服去。直到一年前,起先我还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但后来我就发现哥哥开始有些不对劲了,经常躲在角落自言自语,但清醒后又一切正常,甚至有一次我去了,他居然说他是我,还把我当成了他。我担心哥哥,于是就请了几天假跟踪他,终于让我发现,在哥哥经常捡破烂的一条街上,有几个小流氓,他们一看到哥哥去了,就欺负他,不仅嘲笑他,戏弄他,还打他,而其中有一个小流氓居然长和当年的刘军有几份相像,于是我就带着哥哥离开了他原本的住处,搬到了现在的那个地方,这样就能远离他经常去的那条街,也远离那些小流氓。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也是哥哥自己选的,他说虽然脏,但是安静,没有人打扰他,于是我就帮哥哥一起盖了那间棚屋,当时我们有说有笑的,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开心的相处了。自从棚屋盖好后,哥哥就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再和我说一句话,每天把自己关在棚屋里,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真的,我真的不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