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里被风一吹,吕聪稍微清醒了些,察觉将张欣悦独自扔下这举动,实在是非常过分。猛然回身,手却悬在门把手上迟迟无法按下去,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欣悦。
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那扇门,吕聪很是挫败地握紧拳头砸向旁边的墙壁。从警校毕业到现在,他踹开、撞开过很多扇门,无论是救人还是抓人,从没想到会有一扇门能让自己如此望而却步。
无力地转了个身,贴着墙壁蹲下,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中。张欣悦说的没错,自己直到此时,脑子里还全都是徐诺。她倔强清冷的眼神、紧紧抿着的嘴唇、消瘦挺拔的背影……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切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想到自己从后勤报表上看来她鞋子的尺码,想去买那双珍珠白细带凉鞋送她,然后对她说,她穿凉鞋,比那广告上的模特还要漂亮……
吕聪狠狠地揪着头发,这个时候怎么还有空去想凉鞋,自己今后该怎么面对张欣悦,过了良久还是理不出头绪,干脆暂时放下不想,
此时不远处的楼梯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吕聪怕被人看到自己失态,急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就见徐诺风似的从他面前跑过,似乎有一丝冰凉划过他的脸庞。
于泰哲在她身后边追边喊:“小诺,你慢点儿,别跑,唉……”
吕聪望着徐诺跑远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追过去。站定对着气喘吁吁的于泰哲说:“于副,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徐诺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于泰哲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让我这把老骨头省心啊!”说罢转身向楼上走去,“跟我来办公室吧!”
进了办公室,于泰哲将办公桌上的两份案卷扔给吕聪。吕聪接过来一看,一份是2003年9月,一份是2005年4月,他先翻开了第一份。
死者沈梦,女,23岁,芭蕾舞演员。死因扼死,体内有医用麻醉剂成分,双腿齐股骨下端锯断,为生前伤。
死者董清妍,女,41岁,钢琴演奏家。死因扼死,体内有医用麻醉剂成分,双手齐腕锯断,为生前伤。
吕聪飞快地扫视着关键语句,抬头问:“徐诺怀疑这是连环杀人案?”然后忽然察觉出问题,“她为什么会去翻阅几年前的卷宗?这跟她的失态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忽然止住话,生生咽下了那个已经滑到嘴边的猜测。
于泰哲无情地证实了他的猜测:“受害者董清妍是徐诺的母亲。”
二人同时沉默不语,吕聪低头打量着卷宗中的照片,董清妍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更有一份内敛的书卷气。徐诺的脸型跟她妈妈很像,二人都是瘦瘦尖尖的下巴,只是董清妍的面部轮廓更加柔和,眼神也是温和地蓄满笑意。
吕聪继续翻下去,看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同样是山间小路,俯卧的女尸,不同是照片上女尸被锯断的是双手,而且衣着整洁。难怪徐诺上午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许久吕聪率先开口:“于副,刚才徐诺她……”
“唉,她抱着案卷来要求我合并立案,我说如果这次的法医鉴定结果出来的确与前两个案子相同,可以合并立案,但是我希望她能回避这个案子。其实我也是为了她好,怕她关心则乱。”
“这就是徐诺做警察的原因?”吕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如果杀害她母亲的凶手抓到,那她是不是就会离开警队呢?
“是啊!唉,小诺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犟,认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她从小学习就好,18岁那年被老徐送去美国读经济,谁知读了还不到一年,清妍就出事了,还一直无法破案。她没跟老徐商量就退学回国,考了刑侦专业的本硕连读,毕业时拒绝留校的邀请,回到咱们这儿做刑警。”
这时吕聪的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是李可昕的短信:“吕队,你和徐队私奔了啊?报案人还在问询室等着呢。”
吕聪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工作,跟于泰哲说:“我先去询问报案人,等验尸报告出来以后,如果跟这两起旧案手法相符,我们再讨论合立案问题。”
“好,你去忙吧!”于泰哲无力地摆摆手,“这两个卷宗一起带走。”
吕聪心绪烦乱地拎着卷宗回到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得热火朝天。
“我比你先到现场,你根本没看到他之前的表现,面对尸体丝毫没有惊慌,沉着的很。”刘赫的大嗓门站在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医学院的解剖学老师,尸体见得多了自然会比较镇静,就好象咱们现场出的多了,见到尸体自然没感觉。”李可昕的声音相对小很多,气势却也很足。
“上次咱们参加培训不是讲了,很大一部分报案者就是凶手本人。”
“刘赫,你自己也说是一部分了,又不是全部。人家镇定为什么就不能是问心无愧呢?”李可昕有些气急。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觉得那个姓时的有问题,你这是以貌取人,看他长得帅就偏心,要是个丑八怪报案,你肯定第一个怀疑人家是凶手。”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李可昕气得甩手就要走人,正好撞上推门进来的吕聪。
“吵什么吵,站在走廊都能听到,用不用我叫其他组的人一起来听你们吵架啊?”
两人同时低声叫:“吕队!”然后互瞪一眼,扭头朝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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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奉上,午夜前后还有一章~爬下去码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