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中部的一个贫瘠小镇。
向凝晚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林瑞泽与她提起过支援乡镇医疗的事情,正巧她出事了,她拜托了林瑞泽,把她带走。
所以在没有人在的情况下,林瑞泽让她换上了医护人员的衣服,把她从医院里偷渡出来,一起坐上了火车,在这个最严寒的冬日,冒着寒气离开了青城。
来到这个名叫做玉溪县的小镇上,这里是全国医疗情况最贫瘠的地区,小镇上甚至连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最近地震,让药房崩裂,所以请求支援,林瑞泽主动请缨去支援玉溪县。
这间屋子已经是玉溪县图坪村最好的屋子了,村长特意腾出来,改建成了医务室,让城里来的林瑞泽可以住下。
小产后,向凝晚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林瑞泽在她身边照顾着,也不让她多下床走动,往日侃侃而谈的向凝晚变得寡言少语,常常望着远方呆呆地看着。
图坪村因为林瑞泽这位医生地到来而变得繁忙起来,村民们怕他们吃不惯伙食,还特意送来了新鲜的菜色。
毕竟是寒冬腊月,没有暖气和空调,即便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向凝晚都冻得直哆嗦。
这个小村落总是在阴雨绵绵,她站在了屋子外,望着山间的雨不停地落下来,林瑞泽忙完了诊所的事情之后,他拿了一条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向凝晚回头,她的头发自然地散落在了肩膀上,来这里之后,条件艰苦,她不曾每日都洗头发,但是一头乌黑的发丝还是如此的顺滑。
看了看林瑞泽,轻声道:“已经忙完了吗?看我,说好了过来帮你的忙,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她牵强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却笑得如此惨白。
“离开,你舍得吗?”林瑞泽还只是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外面套着白大褂,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的白气都在冒出来。
向凝晚思虑了很久,迟缓缓地点头,“我母亲安顿好了,青城,别无他恋。”
“好,以后你会有新的生活,凝晚,我陪着你可好?”林瑞泽委婉地问道。
“嗯,等我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帮你,这里真的太贫困了,我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是否是我们的日子过的太好,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们的生活如此艰苦不已……我可以写一些稿子,寄到杂志社,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里的贫困。”向凝晚虽然在养病,但是见到这里的村民来来回回出现在他们的屋子里。
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可是他们依然活的很自由,活的很高兴。
并未被生活所打压,反而灿若阳光。
却不像是他们生活在了光鲜亮丽里,却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快乐和单纯,自从失去了这个孩子之后,她的心情一直都郁郁寡欢,来到了这里之后,面对了山水之间,才舒缓了不少。
孩子已经离去,而她却还要继续生活。
离开青城的决定了之后,她就决定要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就知道你与别的女孩子与众不同。”林瑞泽想过像是她这样的名门淑媛,很难适应这样的艰苦的奋斗。
他们过来的第一天,是进了城之后,坐拖拉机过来的,几个小时的拖拉机,几乎把他的身体都震碎了,何况是柔弱不堪的向凝晚,在冷风里吹得瑟瑟发抖,他将她护在了怀里,包裹着厚厚的毛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的嘴唇和脸色同样被吹得发白,惨不忍睹。
可是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瑞泽,你相信命吗?”向凝晚问道。
“命者天也,我相信。”他金丝边眼镜框下挡不住对她的怜爱之情,他望着这个消瘦不已的身影,真不忍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如是,命也。”她和顾衍律的一切就是一场无可预料的命运,所以即便是无疾而终,她也认了。
如今彻底摆脱了这一段婚姻的束缚,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再也不回去祭奠过往。
在这个村落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了,没有了通讯的讯号,没有了电视,没有了任何高科技,像是回到了原始的生活状态,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终于在一个月的休养下来,她的身体好转了很多,却还是落下了小产后遗症。
尽管每日林瑞泽都给她熬浓郁的重要,却始终不见效,在这个寒冬里,脚也变得迟钝了不少,但她的心情却渐渐好转了起来,他们很有默契再也不提及青城发生的任何事情,林瑞泽不闻不问。
在三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里,一间是诊所,林瑞泽睡在诊所的房间里,而卧室让给了向凝晚,半间是厨房,狭窄地只有一个小小的灶台,幸而林瑞泽对这些习以为常。
在这里慢慢生活下来,村民们对他们很热情,向凝晚不断给外界投递稿件,更多用相机记录下来,希望能让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就这样迎来了014年的除夕,他们在图坪村的第一个除夕。
村落里张灯结彩,虽然是简陋的灯火,却让这个冬天增加了绚丽的色彩,林瑞泽也从村里老乡处拿来了红色的扎带,绑在了屋子外面的树干上。
“算是过年了,也沾沾喜气。”林瑞泽对着屋里穿着白色棉袄的向凝晚道,向凝晚用冻得很冷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新年来了。”
“去灶台里躲一躲,你怕冷。”林瑞泽催促道,她怕冷似乎已经成为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村里人总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下凡间。
她也就笑一下,也不去做任何的解释。
灶台很小,向凝晚一个人窝在里头才刚刚好,柴火一直都在旺盛地燃烧着,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红色的火光跳跃着。
林瑞泽来到这里之后,抗寒能力绝对增强了,他穿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外面罩了一件村里的大妈给他做的新棉袄,用今年新出产的棉花做的,尽管款式老旧,可是穿在他伸手还是很好看。
而向凝晚也一样,同样给她做了一件大红花袄,她今日并未拿出来穿,想要明日春节了穿,像是除旧迎新一般,才有了过年的味道。
他装扮好了外面,变进屋来,灶台里火苗旺盛,锅里炖着玉米骨头汤。香味四溢充斥着狭小的空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