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思索了小半日之后,若有所思地对完颜阿骨打说道:
“二哥,我也是听了您说起大辽国对我女真人的压迫,尤其是您在和耶律大王的对话时,才开始有所打算”。
“与此同时,在宴会上,我与大辽国官员问了一些事,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想。因此,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四弟,你说来听听”?
“二哥,按照大辽国的制度,我女真人不管立下多大的功劳,也不过是契丹人的工具而已。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出入大辽朝堂,建立功业,光宗耀祖”。
“但是,大辽国契丹人却对我等部族进行盘剥,让我等当牛做马”。
“起初,辽国对我女真的索取并不多,但是,大辽王朝逐步安定太平之后,各级贵族开始骄奢淫逸,便层层加码,打压我异域异族百姓,不断向我等索取”。
“今日,这耶律大王向我等频繁索要草原至宝海东青,便是其一”。
“这也反应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大辽王朝已经没落,若各级贵族继续盘剥我等部族,各族百姓便会奋起反抗,我女真人也不例外,大辽王朝距离混乱已经为时不远”。
“是啊,四弟所言极是,这大辽王朝看似庞大无比,其实早已日薄西山,我女真完颜一族才得以强大,统领女真三十六部”。
“若是在耶律阿保机、耶律德光、耶律重元当政之时,我们早就被消灭殆尽了”。
“二哥,正因为如此,我女真人必须谋划长远。此番我让大理国段誉得知大辽将会派二十万大军南征,他西南边陲小国,与大宋国本是唇亡齿寒,定会告知大宋皇帝的”。
“到那时候,大理国与大宋国共同对抗大辽国的,如此一来大理国、大宋国便会感恩我女真人恩情。一来我表妹语嫣在大理国天龙寺便会无恙,二来他日我女真人崛起,若与大辽的天敌大宋联合,定能事半功倍”。
“哈哈哈,四弟,你都有王萍和拏懒阿古两位夫人了,还在惦记你的语嫣表妹”?
“二哥,语嫣表妹与我慕容复情深似海,此生没有与她结为夫妻,是我的遗憾。他日不管她人老珠黄,还是嫁为人妇,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娶她为妻,与她白头到老”。
“唉,想不到四弟不但这么有情有义,而且知道没有永远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了”。
“二哥,我深居姑苏慕容家二十多年,不知女真族人习性,也不知道父亲和义父的良苦用心,如果有做得不好的,还望二哥多多提点”。
“无妨无妨,你从小接受过汉人的教育,文武双全,如今回归我女真三十六部,父亲和义父的大业将如虎添翼”。
“只是,你毕竟是我们女真黄金家族子弟,你的名字叫完颜吴乞买,还是尽快忘记你那北乔峰南慕容这个名号吧”。
“我知道了二哥,我会尽早接受完颜吴乞买这个身份,也会用我在中原汉人之地的见闻和学识,帮助我女真三十六部和父亲、义父完成女真大业的”。
“好好好,有这个见识就行,有空我一定向你多多请教刘邦、李世民、诸葛亮、曹操、张良和萧何等伟人的故事”。
“好的二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我女真自古在白山黑水之间生长,生活习惯与中原大地不同。我想我女真要强大,我们可先向草原雄主耶律阿保机、拓跋珪、拓跋宏、石勒、慕容垂、段思平、拓拔元昊等学习,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学习各族文化,以辽治辽、以蒙治蒙、以汉治汉,成就我女真霸业”。
“哈哈哈,四弟又来了,还是不忘你光复大燕的伟业啊”。
“二哥,您就别在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不过,我确实有个不一样的想法,或可助我女真人复兴”。
“哦,是吗。不妨说来听听”。
“我女真三十六部地广人稀,沃野千里,水草丰茂。但是,以游牧为生,放牧为主,虽然有其灵性,能生产的物资却很有限”。
“在大宋江南,以耕种为主,小小的姑苏便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若可在女真三十六部这松花江畔耕种,我们女真人将有吃不完稻米,不再饱受粮草短缺之苦”。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不应操之过急,先去南方找些谷物、种子试种,若我松花江畔的黑土地,能种出稻谷、小麦之类的粮草,你可是功德无量啊”。
“二哥,我慕容复不求个人之力,只要我女真三十六部百姓过上好日子,便已知足”。
“您若同意我这个提议,待大辽大军南征之时,我向义父和父亲提议随军南征,带来谷物、种子和农具,亲自在松花江畔试种”。
“好好好,二哥支持你。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看好你”。
说完之后,二人相视而笑。
慕容复向大帐外的广阔天地看去,一幅幅男耕女织,农人们在田间低头忙碌的场景顿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深思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对完颜阿骨打说道:
“二哥,自古正统王朝对我草原部族,都是采取分而划之,相互牵制之法,不会坐视各部落强大而不管不顾的。如今,我女真三十六部一统,危及大辽江山社稷,只怕危险已经来临”。
“是啊,朝廷担心各部落做大。因此,采取措施激化部落间的矛盾,让我草原各部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这便是百年来大辽王朝的惯用之法”。
“若不做出改变,我女真三十六部早晚将成为大辽王朝的眼中钉肉中刺,对我各部分而化之,这是我们各大部族逃不过的魔咒。所以,我女真三十六部虽然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啊”。
“所以,父亲和义父让我等办完之事之后,立刻返回部落。我女真可战之兵已经过千,但也不能让大辽朝廷知晓”。
“唉,二哥。我终于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