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终于相信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死了
我穿越了
我穿成了几十年前的我三叔。
经过了前几天的震惊。
现在我每天只感觉到幸福。
我很小前就死了的我爸现在就坐在我对面。
二十出头的年纪,帅气,阳光,玩世不恭。
坐在桌子对面不耐烦的抖着腿。
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吃光第三大碗猪脚面。
“老板!买单!”
“是得回老家了,就港都这物价,咱俩一个月的工钱不够你一个人吃的!”
“靓仔,一共五十。”
我呼噜噜的把面汤喝干,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擦了擦嘴,瞅着我爸傻乐。
“呵呵呵,你别墨迹了,包工头要的烟也买完了,咱赶紧回去吧!”
“我……”
早就耐着性子等我吃碗面的我爸(现在是我二哥),恨不得给我一脚。
看来看一脸不削的老板表情。
“艹!”
二哥(以前是我爸)暗骂了一句,转身走出了面馆。
隐隐听到身后老板小声嘀咕。
“饿死鬼投胎呢,这帮大陆仔……”
在老家乡里横着走的二哥转身就要冲回去店里,
我赶忙挡住面馆门口,推了二哥一把。
“行了,回去吧哥,”
二哥强忍着怒火,摸了摸我的头。
我知道,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老板讽刺的是我。
我(也就是我三叔)从小有点憨,有点傻。
再加上天赋异禀,小学一年级就长的跟六年级一样大块头。
从小没少挨欺负。
每次都是二哥给自己出头。
一架一架硬是再乡里打出了名声。
老家乡里所以人都知道,大傻就是二哥的逆鳞。
现在才是四月份,南方的天气已经无比的闷热。
我跟我爸蹲在马路牙子上,舔着手里的冰淇淋。
对路人故意嫌弃的绕口我们,毫不在意。
“大傻,怪二哥不好,让你出来着遭罪了!”
我爸有些失落的看着已经融化的冰淇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呵呵爸……不是,二哥,你看你,你不是也被人忽悠的么!
再说了,只有跟你在一起,在你旁边,咋地我都乐意。”
去年过年,一直在南方打工的邻居麻三,来家里拜年吹牛批。
先摆着脖子上快掉色的金链子吐沫横飞。
说香港这么好,那么好。那小娘们儿裙子都盖不住屁股蛋子。
一走一过两乃子直画圈儿!
钱更是闭着眼睛捡。
干一天,休一天,去KTV、酒吧摸小娘们屁股蛋子一天,
就这都比在乡里赚几倍多的钱。
年轻气盛的二哥一琢磨。
麻三个怂包都能混那么好,自己差啥啦!
心动的我爸,趁着年夜饭放炮的时候,把三叔抓过来合计。
三叔那重来都是我爸我啥他就呵呵憨笑的跟着。
负责的讲,那个时候的三叔,跟我爸,比跟我爷亲。
虽然我爷是猎户出身。
但也知道那个年代,工人是最光荣的。
我爷一听我爸要领着我三叔耍盲流去南方投机倒把!
翻出来房梁上的长筒猎,就要用枪托砸折我爸的腿。
要不是我奶跟我三叔死命拦着,我爸就得在床上吃元宵节的汤圆。
读者们记住了!
但凡是家里几兄弟的,往往最淘气,最翻天的都是排行老二的,比如我爸。
我爷我奶越是拦着,我爸越坚定了要去南方闯一闯的决心。
大年初三。
我爸骗我爷,说是想我他大哥了,也就是我大伯,我们老家叫大爷。
二老也是两年没见到当兵的大儿子。
也没多想。
给我爸跟三叔买了去我大哥所在的沈阳军区的火车票,各种土特产,乱七八糟的各种准备自然是不比多说。
坐了整整两天一夜的火车,见到了已经是班长的我大爷。
我大爷也甚是开心。把我爸跟三叔拉倒军区食堂狠吃了一顿。白酒自然是不醉不行。
听着军营外时而响起的炮仗声。
我大爷一脸疼爱的把自己的军大衣轻轻的披在了身边趴在酒桌上睡死的三叔肩上。
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我爸。
“二子。你是不是有啥事儿没跟大哥说?”大爷自顾自的喝口白酒。
“额……那啥……”我爸之在面前会心里打颤,
血脉压制!
“艹!越活越完蛋!有啥就说!跟个娘们似的!”
大爷给我爸又倒了一杯。
我爸一咬牙,低着头把去南方的想法跟大爷叙述的一遍。
“艹!熊玩意!”
我大爷扬手把手里的花生不轻不重的砸到我爸的脸上。
“那不是好事儿嘛!当初让你跟大哥来当兵,你个犟种又死活不肯。”
“大哥知道,你是怕咱俩都走了,老三挨欺负。所以大哥也就顺了你。”
“但是你也二十出头,是个大老爷们儿了,总不能一直窝在乡里,最后当一辈子农民吧!”
二哥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那啥意思!大哥你同意我去南方啊!”
“同意啊!我咋不同意呢!二子,你别怪咱爸妈,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心头担心你俩。行了,这事儿大哥做主了!大哥手下的兵就是五湖四海!只有你有那心,哪儿都是好地方!”
第二天大哥一个电报打回家里,支持老二老三南下!
出了正月十五,我爸,三叔跟着麻三也不耽搁,直接干到了广东。
成为了那个时代最早几批的民工。完全不像麻三吹的那么美好。
“爸……不是,二哥,不怪你,真的!”
我把冰淇淋最后的一口送进嘴里,起身拍了拍我爸的肩头。
“你瞅你整的!埋了咕汰的!冰淇淋淌一手!”
我鄙视的看着我爸。
“你说我啥!长能耐了是吧!”
我爸扬手把手里剩下的冰淇淋蛋筒砸过来。
“哎呀我艹!爸,黏了吧唧的你扬我一身!”
我爸飞起给我一脚,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工地走回去。
“哎我说老三,你这两天怎么老是爸爸爸爸的挂嘴边呢?咋的了?想老爷子了?”
二哥两个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在前面走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但是洗的干干净净,身上那件已经洗的快褪成灰色的黑色T恤,在夕阳下,似乎有些耀眼。
“爸……”
看着夕阳下的背影,我不由自主的呢喃一声。
“你说啥玩应?”
二哥扭过头来看了看我,一副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
“快点吧!别墨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