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冷声打断,眼神犀利好似雄狮猛兽打量猎物一般,很是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毛骧。
倒不是老朱多疑。
只是毛骧这群锦衣卫算的上的皇帝近臣,也是皇帝监察百官的耳目。
这也就注定这些个锦衣卫不能有自己的见解,只需做好皇帝手中的长刀利刃即可。
然而此时,毛骧竟然大言不惭说他以为..
几乎同一时间。
感受到老朱那不善的目光,毛骧连忙调转话锋,慌忙请罪。
“微臣失言,罪该万死....”
对于毛骧,老朱心中早有定论,所以也不急于此时便处置了他。
沉吟片刻后,老朱再次问道:
“朝中大臣对太子多有非议?”
“是!”
毛骧咽了口唾沫,稳定心神后继续说道:
“回禀陛下,锦衣卫得报,不少官员两年未见太子....”
“加上太子几日前下令江南四省,挑选色艺双绝的歌姬进京。”
“因此朝中官员才有所非议.....”
“咱太子也是他们能多嘴的!”
不等毛骧说完,老朱目露凶光,冷声呵斥。
“妄议当朝太子,他们是嫌命长了。”
“毛骧....”
朱元璋刚准备下令,严惩这些官员。
可想到方才就连毛骧这样的锦衣卫都对朱标有所非议,随即微微一顿,戏谑说道:
“罢了,这些官员倒也不需严惩,只需让他们明白,咱的太子不是他们这群臭丘八能够多嘴的。”
“毛骧,今夜子时带着你的锦衣卫,潜入那些官员家中。”
“将他们从自家娘们儿的床上扯下来,替咱狠狠抽他们的嘴巴!”
“微臣领命!”
尽管老朱还是第一次如此处置朝中大臣,可此刻的毛骧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
领旨遵命后,似逃一般朝殿外走去。
因为他也清楚。
老朱下令,虽说是敲打那些非议太子的官员。
可同样是在敲打他,敲打满朝文武。
虽然老朱这一次的处罚,仅仅是半夜将官员从床上拖下来掌嘴。
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不是在官员睡得正酣时,挥下屠刀?
确认自己已经离开老朱的视野范围后,毛骧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他毛骧也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某天黑夜。
自己手下的锦衣卫,不会出现在他的床头,结果他的性命。
也是毛骧前脚刚走,太孙朱雄英便从一侧走到朱元璋身旁。
“雄英,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尚不满十岁的雄英仔细回味方才的一切。
半晌过后这才说道:
“皇爷爷,孙儿以为,那毛骧方才是想弹劾父亲。”
“只不过看皇爷爷非但没有怪罪父亲,反而还严惩非议父亲的官员,他便连忙隐藏锋芒。”
“至于皇爷爷为何处置二叔,又为何如此处置那些非议父亲的官员,孙儿便不明白了。”
“嗯。”
看着雄英眼镜瞪的溜圆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给他解惑。
老朱心情大好。
将雄英揽在身旁,语气尽可能和善说道:
“你能看出毛骧有意弹劾你父亲,这便已经很难得了。”
“这些个锦衣卫在百官看来,乃是天子近臣,无限风光。”
“可是雄英你要记住,这群锦衣卫只配也只能做天子手中的刀,在朝堂之中,他们决不能有自己的立场。”
雄英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皇爷爷,您方才为何杖责二叔,而父亲网络天下美女,按理说比二叔的罪过更大,而您非但没有斥责,反而还惩治了那些非议父亲的官员?”
看着雄英一脸好奇的样子,老朱真是越看越喜欢。
只不过他还是不愿浪费难得的亲子时光,随意说道:
“等回黄金楼,让你父亲给你解惑吧。”
“你父亲要比咱讲的更明白。”
“嗯,孙儿记下了。”
见朱雄英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老朱一时之间也有些舍不得。
毕竟朱标自困黄金楼,除一些重大节日外,都不与他相见。
雄英也被朱标带黄金楼中。
除了作为他和朱标沟通的桥梁外,多半时间也同朱标一样待在黄金楼中。
以至于让老朱感觉,虽和自家大孙同处皇宫,却有骨肉分离不能亲近的感觉。
眼下见雄英要走,老朱左顾右盼之下,拿起桌上糕点冲雄英说道:
“不急不急,尚善坊新做的糕点,你吃些再走。”
“是,皇爷爷。”
看着朱雄英拿起桌上糕点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老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那饱经风霜的脸也不知从何时浮现出笑意。
“雄英,黄金楼里可是没有这些吃食?”
“倒也不是。”朱雄英将嘴里食物咽下去后,缓缓说道:“黄金楼第一层,奢华无比,金柱玉台,笙歌不绝,珍馐美味也是不计其数。”
“而黄金楼的二层,只有数不清的书籍,还有两张案桌。”
“父亲教导雄英,便是在黄金楼的第二层。”
见雄英拿起糕点,不准备继续说下去。
老朱心中好奇,忙继续问道:
“黄金楼不是有三层吗?第三层放的什么?”
“皇爷爷,孙儿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