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败露，要是让他去市局投案自首，我们就再也没机会给我徒弟报仇了。”耿勇军的声音里满是杀气。

“莫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忘了田队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大家的吗？”谷华一个巴掌闪过去，打的莫休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现了，如果你们杀了我，那么凶手就彻底逍遥法外了。你的徒弟，你的田队，永远都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卓越颤抖着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我徒弟便是他们的田队，重案组组长。”耿勇军说道，“那天你来偷枪，整个派出所，几十双眼睛，都清楚的看到那是你。”

“你的话你自己信吗？整个派出所都眼睁睁的看着我偷枪？你是傻子还是他们是傻子？”卓越嘲讽道，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上去整个派出所都受到了牵连，今天来的时候每个人表现的都很奇怪，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怪不得刘大姐迫不及待的和自己撇清关系。

“我一再和你提起王小波和吴大爷，如果是一般人，最起码的好奇心应该有的吧，而你却丝毫没有问他们去哪儿，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耿勇军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他们俩已经被隔离审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卓越听到了他拉开保险栓的声音，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明不白的成了别人的替罪羊。难道他也要和父亲一样，被人陷害，乃至身败名裂么？

“还是把他交给法律吧，法律会惩罚他的。”莫休一把抱住了卓越，对他说道：“你快点承认吧，就算被判枪毙，好歹也能多活几个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认，总好过这样窝囊的死吧。”

卓越当然怕死，但他更怕被人构陷。二十年前那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至今未曾平复。他好想大声呼救，让外面的民警进来救他，可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声，说不了一个字，立马会死于枪下。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卓越颤抖着说道，“到了黄泉路上，碰见你的田队，碰见你的徒弟，他要是问起我是怎么死的，我就说，是被他日夜敬仰的恩师，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害死的。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死到临头，依旧不知悔改。我就送你去见他好了。”耿勇军怒不可遏的说道。

“不要，”莫休一把拦住了他，对卓越说道：“你赶紧认了吧，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坦荡点。”

“哼哼，”卓越冷笑道，“二十年前母亲失踪后，我便发过誓，此生再也不会受人构陷，被人冤枉。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认识到今天自己犯了怎样的错，我在黄泉路上端个小板凳，等着你们。开枪吧。”

“好我们成全你。”谷华伸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拂，没吃完的盒饭伴着剩菜的汤汁摔在地上，四散开来，弄得一片狼藉。又掀起桌布，把卓越的头包在了里头。

“把他的头包起来，省的一会儿鲜血脑浆蹦的到处都是，也容易被鉴定科的同事查出什么端倪。”谷华说道，“可惜这方面咱几个都是行家，保管他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你们杀了他，这条线索就断了啊。田队死的时候他还在西安，纵然有牵连，也一定不是主谋啊。何必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他的身上？”莫休说道。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卓越，他们这么急着给自己定罪，莫非是和田许国的死有什么关联？

耿谷二人闻言沉默不语，卓越的脸被桌布包着，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又听莫休催促道：“卓越，我知道你只是抢劫，没有杀人。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啊，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线索，也足够让你转为证人，保住你一条命啊。最多做几年牢你就安然无恙的出来。”

谷华冷笑道：“查了这么久，所有线索都指向他，你还替他说好话？亏得田队那么照顾你。”

莫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卓越最多是个从犯，杀了他，就再也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了。卓越，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啊。哪怕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线索，也是你立功的表现。有了线索，他们就不会把气洒在你头上了。”

为什么他们一口咬定自己一定和这件事有关？卓越犹豫着要不要随便编造点什么混过去，可话到嘴边，二十年前的又浮现在眼前，心里突然怒火中烧，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恪守本分，对于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向来不闻不问。为何麻烦总是排着队来敲自己的门，难不成自己注定沉沦在构陷与冤屈之中？一时间对于清白的渴望压倒了求生欲。

“我！不！知！道！”卓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吼道。

耿勇军三人突然都沉默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里静的可怕，只剩下卓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