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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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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晚会的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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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园的公告栏旁,两名女生正热议着一位名叫喻宜之的女孩,她的才华与美貌让她们惊叹不已,甚至有人将她视为女神。漆月在旁听到这样的对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女神与小丑,她心中默默想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竟然要在同一个舞台上展现。

夜幕降临,晚自习前,漆月找到好友大头,询问他晚上是否有空。大头回答没有正事,只有一堆闲事。漆月笑着邀请他一同前往一个地方。虽然大头对摩托车有着恐惧症,但他还是跟随漆月来到了她练习舞蹈的空地。

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漆月显得有些紧张,她向大头展示了自己的舞蹈。以往她总是随性跳跃,但今天,她希望得到大头的认可。在舞蹈结束后,大头震惊地看着她,询问她是否找过老师指导。漆月笑着回答没有,只是自己练习了一段时间。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担心明天的表演会出丑。

大头看着漆月,犹豫了一下,说出一句话来,这让漆月感到意外。大头的话让漆月沉默了片刻,她从未想过大头会如此直接地提到喻宜之。这个名字,从大头的口中说出,仿佛是一段美妙的旋律。

第二天,校晚会的后台,文艺委员对漆月的表演充满期待。漆月穿着一件特制的上衣和破洞牛仔裤,搭配着银色的腰链,头发编成了脏辫儿,眼中闪烁着红色的闪电图案,显得格外酷炫。然而,她内心却充满了紧张,尤其是当喻宜之出现在后台时,她甚至躲到了幕布后面。

喻宜之的出现引起了后台的一阵小轰动,漆月听到关于喻宜之的种种传闻,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好奇。文艺委员的夸奖让漆月感到一丝安慰,她决定再次练习舞蹈,以确保明天的表演能够顺利进行。

晚会上,漆月在幕布后悄悄观察着喻宜之的表演。喻宜之的钢琴演奏如月光般柔和,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如此美丽,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漆月被这一幕深深吸引,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演不仅仅是为了告别喻宜之,更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光芒。

漆月的舞蹈开始了,她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她的表演赢得了观众的掌声,也赢得了自己的尊重。在这个舞台上,漆月不再是小丑,而是自己命运的主宰,一个闪耀着光芒的舞者。

当第一个音符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开来,漆月的内心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恍惚。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带着漆红玉在公园的湖心岛上划着小船,耳边回荡着喻宜之在电话那头弹奏的钢琴曲。那时,她的肩膀轻轻颤动,如瀑布般的长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起了一圈柔和的光晕,仿佛是一对隐形的翅膀,在少女的蝴蝶骨旁缓缓展开。

然而,那时的琴声,只是为漆月一个人而奏响,而此刻,它却飘向了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漆月轻轻撩开幕布,目光穿过昏暗的观众席,虽然灯光让她无法看清那些观众的面容,但从他们端正的坐姿中,她能感受到每个人都被喻宜之的琴声深深吸引,就如同那天的她。

她的视线再次落回到喻宜之的背影上。舞台上的灯光如此明亮,当她伸出手臂,手指仿佛被一圈乳白色的光晕吞噬,她的存在感在这一刻消失,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喻宜之。

漆月微微一笑,低头轻声笑了出来——她都已经不存在了,又怎能天真地幻想融入喻宜之的世界呢?她对自己说再见,她知道自己满身泥泞,但今晚,至少让她的名字最后一次与喻宜之的名字并列。

喻宜之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她站起身,优雅地鞠了一躬,漆月这时可以看到她侧面的轮廓,那张脸庞依然平静,无论是掌声雷动还是曾经的冷落,她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

当她向漆月走来时,漆月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转念一想,她并没有什么好躲的。她坦然地站在那里,目光斜视着喻宜之走近,但当她越来越近时,漆月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喻宜之身着柔软的白裙,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光芒。漆月低着头,看着喻宜之从米白小皮鞋中露出的脚背,连脚背都散发着光芒,使得小皮鞋显得更加米黄。

主持人急匆匆地擦过她们身边,声音在漆月耳边变得模糊不清,因为喻宜之叫了她的名字:“漆月同学。”漆月低声应答,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的衣着与喻宜之相比,显得如此粗糙,但喻宜之的一个微笑,一个轻触,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漆月走上了舞台,她的心跳加速,她告诉自己,紧张并不是因为观众的数量,而是因为喻宜之那双注视她的眼睛。她看向舞台边缘,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知道喻宜之就在那里。

喻宜之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轻轻握住漆月的手,给予她力量。漆月抬头,看到喻宜之那张白皙发光的脸庞,她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漆月开始了她的舞蹈,她的动作充满了力量和情感。她希望灯光能遮掩住她的紧张,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舞蹈与喻宜之的钢琴曲相比,可能显得有些笨拙。但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是她全部的光亮。

这是漆月跳得最投入的一次,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滑落。舞蹈结束后,台下一片寂静,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她知道,即使在她和喻宜之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但在这一刻,她的光芒也足以让人瞩目。

漆月站在舞台上,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因为即使在这个世界上,她和喻宜之是如此的不同,但至少在这一晚,她们的名字和光芒曾经一起闪耀。

漆月在热烈的掌声中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心弦紧绷,试图捕捉舞台边缘那细微的掌声。然而,什么也没有。

当她气喘吁吁地走下舞台,那穿着白裙的纤细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漆月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问:喻宜之何时离去的?是因为看到她舞蹈的风格与自己的截然不同,所以提前退场了吗?

但这无关紧要,漆月继续稳步走向台下。这场演出,是她自己精心策划的告别仪式,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放下心中那最后一丝执念,并不需要他人的见证。

再见了,喻宜之。她想要远离纷扰,如同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至少,当她从泥沼中偶尔抬头望向夜空,还能想起世界上有喻宜之这样的存在。她想象着,如果自己的人生没有波折,或许她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演出结束后,汗流浃背的漆月换下舞台装,来到观众席与朋友们相聚。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看到喻宜之的身影。

散场时,她和朋友们欢笑着,一位高二(7)班的学妹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漆老板,你太酷了!没想到我们致知楼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太给我们长脸了!”她还补充道:“整场晚会我只记住了两个节目,喻宜之的和你这个。”

漆月微微一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她很快意识到,让她内心膨胀的不是“给致知楼挣了面子”,而是“喻宜之的节目和你这个”这句话。无论如何,喻宜之是否观看了她的舞蹈,至少在一些人心中,她和喻宜之的名字已经紧密相连。

漆月在后台寻找丢失的腰链时,礼堂的灯光已经熄灭,一片寂静。她仿佛在做梦,与喻宜之的同台演出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漆月走向后台,发现那里还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她的心跳加速,预感到什么。走近时,她看到一个洁白的背影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架钢琴。

她转身想要离开,但那个背影却叫住了她:“漆月同学。”漆月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喻宜之指了指旁边的腰链,漆月走过去拿起它。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这条腰链是喻宜之从她袋子里偷出来的?

漆月想要离开,但喻宜之又叫住了她:“等一下。”他问:“你弹过钢琴吗?”

漆月有些烦躁:“喻宜之,你到底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喻宜之平静地回答:“我在等喻文泰找人来帮我搬钢琴。”他第一次回头看了漆月一眼:“你眼睛旁边的闪电……”

漆月突然感到一丝紧张。

喻宜之轻声笑了:“是不是画错了擦掉重画的?”

漆月有些恼怒:“啰嗦。”

喻宜之拍了拍钢琴凳:“过来。”

漆月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走过去坐下。钢琴凳很小,她还要和喻宜之保持距离,只能半边屁股坐下,差点掉下去。

喻宜之揭开钢琴盖:“你没弹过钢琴吧?”

漆月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

喻宜之再次露出了笑容,轻轻地抬起漆月的一根手指。那手指冰冷而滑润,仿佛冬日里新落的雪花。她轻轻地按下了那根手指,让它触碰钢琴的键盘。键面同样冰凉而滑腻,就像喻宜之的掌心。

随着漆月的轻触,一个清脆悦耳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起来。尽管她的指尖涂抹着深蓝色的指甲油,与那雪白的琴键形成鲜明对比,但这并不影响美妙的音乐流淌。

喻宜之握着漆月的手指,一起弹奏起旋律:“哆哆嗦嗦啦啦嗦,发发咪咪来来哆。”这熟悉的旋律让漆月立刻反应过来,是那首耳熟能详的《一闪一闪亮晶晶》。她不禁低声嘟囔:“为什么我要弹这首儿歌?”

喻宜之轻轻一笑,反问道:“你希望弹奏更复杂的曲目吗?”说完,她站起身,绕到漆月的身后。她俯下身子,黑发如同瀑布般垂落,轻轻拂过漆月的脸庞,又滑落至她的肩头。而喻宜之身上那股清新的香味,仿佛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漆月包围。

随即,喻宜之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漆月的肩膀,她低声提议:“那么,弹一曲《月光奏鸣曲》如何?”她的手指轻触琴键,美妙的旋律便随之流淌。漆月的身体随着喻宜之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摇摆,仿佛那音乐是他们共同演奏的。

突然,漆月猛地直起身体,头部向后一仰,碰撞到喻宜之的下巴:“喻宜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喻宜之捂着下巴后退了一步,漆月则气喘吁吁地瞪着她,如同炸了毛的猫。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喻宜之的身体轻轻一颤,她的手缓缓垂下,眼神也随之黯淡。喻文泰的身影出现在后台的入口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使他看起来像一只秃鹫的暗影。漆月有些疑惑,眼前的喻文泰明明有着一副和善的面容。

喻文泰笑着打招呼:“宜之,等久了吧?我带工人来搬钢琴了。”喻宜之轻声回应:“其实不必等到你散会,你可以直接让工人来。”喻文泰却解释:“我不放心,你用的钢琴那么贵重,价值百万呢。”

漆月忍不住惊呼,对于她来说,一百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而喻宜之却轻描淡写地说:“一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喻文泰和蔼地笑了:“还有你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面对工人。”

“她并不是一个人。”漆月突然开口。喻文泰和喻宜之同时看向她。漆月继续说:“她不是一个人,我也在这里。”喻文泰依旧和善地笑着:“同学,你……”

喻宜之打断他的话:“她也是晚会的表演者,只是回来拿遗忘的物品。”喻文泰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天色已晚,我已经来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他走到喻宜之身边,递给她一盒牛奶:“喝了。”

喻宜之却摇头:“不用,我不饿。”喻文泰第一次皱起了眉头:“表演完怎么会不饿呢?就算不饿,喝点也好的,补充营养。”喻宜之没有再说话。

喻文泰看向站在喻宜之身边的漆月,喻宜之却在这个时候接过了牛奶。喻文泰对漆月说:“同学,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漆月却扯起嘴角,懒洋洋地笑了:“我没有妈妈。”

喻文泰显然愣住了,而喻宜之轻声对漆月说:“你快回去吧。”此时,喻文泰的手机响起:“工人到了。”他向后台入口走去:“不用打电话了,他们就在这里。”

漆月靠近喻宜之,低声说了句什么。原本只是想告别,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喻宜之睁大了眼睛,漆月则懒洋洋地笑着,拎起衣服和腰链向门口走去。她与喻文泰擦肩而过,猫儿眼尾轻轻扫过喻文泰那张和善的脸庞:“喻宜之,我先走了,拜拜。”

喻文泰转身问喻宜之:“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喻宜之轻声回答:“她说今晚我弹的《月光奏鸣曲》不错。”喻文泰笑了:“她那样的孩子,能听出钢琴弹得好与否吗?”

“宜之,你和那样的孩子不一样,你知道的吧?”喻宜之沉默了良久,轻轻应了一声“嗯”。

工人们匆匆进来,小心翼翼地移动着那架昂贵的钢琴。喻文泰叫喻宜之:“走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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