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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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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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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深感而喻宜之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挑逗她,这种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一次,她愤然站在喻宜之面前,青春的气息随着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弥漫,那股湿润的气息直冲喻宜之的面庞:“没错,我说的,你这个所谓的乖宝宝,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吗?”

她的语气带着怒火,笑容却透着痞气:“你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可就要亲你了。”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此刻的喻宜之应该后退一步,然而她却出乎意料地向前凑了凑:“那你亲啊。”

两个少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犹如被顽皮的猫弄乱的毛线团。

“该死的……”漆月终究还是后退了一步。

喻宜之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也退了一步,靠在柱子上,继续品尝着漆月给她的红豆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漆月忍不住问道:“你没吃早餐吗?”

喻宜之扬了扬手中的面包:“吃了,但没吃过这个。”

空气中弥漫着红豆的甜味,但漆月却能从中分辨出喻宜之的气息,清新中带着一丝涩意,与一般少女的甜味不同。

漆月轻嗤一声,也退后两步,靠在柱子上,点燃一支烟:“喂,喻宜之。”

喻宜之看向她。

“我知道你为何想谈恋爱。”

喻宜之的黑眸深邃如湖,漆月吐出的烟雾在湖面缭绕。

或许那并非湖泊,而是沼泽,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

漆月的脚不自觉地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下:“你这样的富家千金,被你父亲管得太严,就像弹簧,压力越大反弹越剧烈。”

“但你又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那么你能做的最叛逆的事情就是谈恋爱。而你要和谁谈呢?当然是和学校里最顽皮的学生。”

她笑着,眼神中流露出痞气,一把抓住喻宜之的手,将她的校服和毛衣袖子往上拉,露出她白皙的胳膊。

她笑了出来,也拉起自己的卫衣袖子,露出一个天使与恶魔双面一体的纹身,纹身上方还有一道疤痕,就像一条小蚯蚓,那是某次打架留下的痕迹,连漆月自己都快忘了。

这道疤痕在喻宜之细嫩的胳膊旁显得格外刺眼,一边是光滑无瑕,一边是伤痕累累。

她将喻宜之的胳膊和自己的小臂并在一起:“这就是你所想的,对吗喻宜之?你认为这样的叛逆,就是对喻文泰最好的反击。”

她的烟灰差点掉在喻宜之的胳膊上,她偏了偏头,烟灰掉在自己的胳膊上,风一吹,又飘散了。

她凝视着空气中几乎看不见的烟灰:“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喻宜之。”

喻宜之没有回答。

漆月咬着烟,露出笑容:“利用就利用吧,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是个无心之人,跟现在的女神玩两周也不亏。”

“你知道我从不和任何人交往超过两周,两周后我就会厌倦。”她坏笑着看向喻宜之:“两周,对你这样的富家千金来说,足够进行一场叛逆的恋爱了。”

“但有一点,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在交往,如果让致知楼那帮人知道我和你这样的乖宝宝交往,她们会笑死我。”

她咬着烟,每次说话,烟头都会上下跳动。

喻宜之终于吃完了红豆面包,将包装袋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漆月紧张得想咽口水,却被烟呛住了。

她忍住咳嗽,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喻宜之?”

喻宜之回答:“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我已经不想和你谈恋爱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将面包包装袋扔在楼梯口的垃圾桶里。

漆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住了,一脚踢在柱子上,然后抱着脚跳了好一会儿:“该死!”

两天后的课间,漆月抽完烟回到教室,大头兴奋得像只猴子:“漆老板,下午不用上课你知道吗?”

“怎么了,我们学校要借用做考场吗?”

“不是,是全校大会,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开。”

“我们还不是得待在学校,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抱怨道,“最近这些集体活动怎么如此频繁。”

大头却不以为意:“嘿,反正比上课强。”

午后的阳光下,全校的学生鱼贯而入,涌向礼堂。漆月的心情却异常沉重,这个礼堂,就在两天前还举办了一场热闹的晚会。一踏入其中,她的脑海中就不断回放着喻宜之轻柔地在她肩头弹奏《月光奏鸣曲》的场景。

她烦躁地摸了摸脸颊,大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蜘蛛网。”她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苦笑。

大头有些惊讶:“前两天才打扫过,怎么会有蜘蛛网?”但漆月心中的“蜘蛛网”,并非真的蜘蛛网,而是喻宜之在她心中的影子,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她想要逃离,但学校的考勤制度严格,教导主任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她。漆月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删除着不必要的信息。

她的旧手机已经使用了多年,内存不足,时常卡顿。大头在她旁边专注地玩着游戏,好奇地问:“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吗?”

漆月随意地回答:“跟我有什么关系。”

台上,校长、副校长、书记等人在低声讨论,直到副校长宣布:“下面有请安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喻文泰先生发言……”

漆月猛地抬起头:“他来干什么?!”

大头瞥了她一眼,解释道:“你不是不感兴趣吗?他是来捐款的,资助我们初中部的贫困生,捐了好几百万呢。学校非常重视,所以把高中部和初中部的人都召集来了。”

几百万的捐款,难怪喻宜之会说,那架上百万的钢琴对喻文泰来说不算什么。漆月望向舞台,喻文泰穿着笔挺的西装,中年依旧风度翩翩,将一张印着无数零的支票递给了校长。

校长的表情严肃而庄重,而喻文泰则保持着低调,没有发表冗长的讲话。相反,校长却热情洋溢地感谢了他一番。

高三(1)班和高三(7)班的位置总是巧合地靠近,漆月趁着微暗的光线,偷偷朝(1)班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迅速收回了目光,没有看到喻宜之那张冷白的脸。

紧接着,副校长宣布:“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高三(1)班的喻宜之同学上台发言,带领受资助的学生们展望他们即将拥有的光明未来!”

周围的同学们议论纷纷,有人质疑喻宜之的出风头是否因为其父亲的捐款,而另一些人则反驳,喻宜之的成绩确实值得这样的荣誉。

漆月默默地注视着喻宜之走上舞台,与此同时,主席台上的喻文泰也在注视着她。喻宜之今天的形象与那晚弹钢琴时的她截然不同,素颜,清秀的五官,却几乎没有表情。

漆月在黑暗中紧握着双手,只有她知道,喻宜之笑起来时眉心的那道小褶,偶尔俏皮的话语,以及唇角粘着红豆沙的可爱模样。

她闭上了眼睛,那个生动的喻宜之仿佛就在眼前,但当睁开眼睛时,舞台上只剩下了一张冷冷的面孔。

漆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推迟两周的告别,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当她愿意被喻宜之利用时,喻宜之却已经不需要她了。喻宜之现在也明白,她们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漆月心中,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那些细微的撩拨,不过是因为喻宜之体内潜藏的叛逆因子在悄悄作祟。毕竟,喻宜之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她,不是吗?

漆月的脸颊泛起一抹微红,为自己的主动邀请感到羞赧,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尴尬,甚至为自己的不切实际幻想感到自嘲。

喻宜之的演讲已经结束,那最后的英文长句,漆月一头雾水,只觉得发音标准,如同电影中的外国演员一般。喻宜之走上主席台,逐一与校领导握手,喻文泰也起身,面带微笑与喻宜之握手。

那一刻,舞台上的顶灯似乎闪了一下,漆月总觉得喻宜之的背影微微颤动。

不久,大会落幕,漆月被朋友们簇拥着走出礼堂,她无意中望向高三(1)班的方向,发现喻宜之直到大会结束都未回到观众席。

当他们走出礼堂,恰好目睹喻文泰的黑色宾利驶出校园。漆月向前走了几步,听着大头讲着几个无聊的笑话,突然转身,朝礼堂跑去。

“漆老板,你这是干嘛?”大头不解地问。

“忘东西了!”漆月回答得有些含糊。

当她跑回空荡荡的礼堂,只有几个清洁工阿姨在打扫卫生。她稍作思考,然后转身,朝后台跑去。今天并没有多少人需要化妆,后台空无一人,灯光未开,黑暗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漆月微微喘息,从阳光下的世界跑入黑暗,眼睛还未适应,但她就是知道那里有人。她轻声呼唤:“喻宜之。”

没有回应,但她坚信他在那里,再次呼唤:“喻宜之。”

喻宜之轻轻地“嗯”了一声。

随着漆月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喻宜之那纤细而单薄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他独自坐在角落的一块假石头上,那是某次晚会的道具。

漆月走过去,好奇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一会儿。”喻宜之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漆月的卫衣外套总是夸张而浮夸,今天这件又挂着一串银环,在黑暗中,她看不清喻宜之的手,只感觉到一阵轻轻的拉力,那串银环在她胸前晃动。

喻宜之的食指勾住了银环。

“没出息。”漆月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你到底是有多害怕喻文泰?”

喻宜之没有回答。

“跟我谈恋爱,反抗他不是很好吗?”漆月笑了一声,“怎么,不想利用我?”

喻宜之终于开口:“我没那么好心。”

漆月又笑了一声:“其实,不谈恋爱也可以。”

“撒点小谎,背后骂他几句,偷吃点他不让你吃的东西,都可以。”她说。

“做坏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她补充道。

在黑暗中,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勇敢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喻宜之的头顶。

“你看起来不是挺酷的吗?别那么胆小,喻宜之。”

喻宜之的手很冷,但头顶却是温热的,这让漆月感到一丝安心。

漆月轻轻缩回手:“那什么,我走了。”

当她转身离开时,突然意识到喻宜之的手指还勾在她的卫衣银环上,每走一步,都感到一股轻轻的拉力。

走两步,那股拉力变得更明显。

漆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喻宜之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不放,她还能忍心离开吗?

但走到第三步时,银环上的拉力消失了。喻宜之放手了。

漆月微微一笑,独自继续前行。

到了这个周五,漆月请了半天假,带着漆红玉去医院进行常规的身体检查。这段时间,漆红玉的状态不错,漆月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护士带走了漆红玉,漆月一个人坐在走廊里等待,无聊地摆弄手机,删除不需要的照片。当她删得差不多时,手指停在了最新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上次她就犹豫是否删除,这次又迟疑了。

其实照片上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一团白光。

那是喻宜之登台表演钢琴的那晚,漆月躲在舞台一侧的幕布后拍摄的。没想到舞台灯光太刺眼,连喻宜之的一个背影都没能捕捉到。

手机已经卡顿到连微信支付都变得困难,那张照片还留着有何意义呢?

漆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此刻,护士搀扶着漆红玉走了出来,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漆月。”

漆月立刻将手机锁屏后塞进兜里,起身迎上前去:“检查结束了吗?奶奶感觉还好吗?”

漆红玉笑容满面:“好得很,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吃得好睡得香,检查也不怕。只是,真是耽误你上课了,真是不好意思。”

护士插话道:“漆月,陈医生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漆红玉好奇地问:“有什么事吗?”

护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肯定是一些药物用量的调整啦,您不用太担心。”

漆月对护士说:“那麻烦你再照看下奶奶。”

她轻轻敲了敲诊室的门:“陈医生。”

“漆月,进来吧。”

漆月笑着将手机掏出来:“是不是奶奶的用药又有调整,需要告诉我?陈医生,还是请您帮我写下来,我直接用手机拍下来。”

在这个温馨的医院角落,漆月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奶奶的关切和尊重,她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人性的温暖和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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