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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小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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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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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佑安口中的他,很有可能与毛草说的是同一个人。当时毛草就是因为他的话,才把毛蛋推下了小洞天!

“没有!不是这样的!你胡说!胡说!他是好人!”

高佑安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想伸手推她,脸上的黑雾越发浓重起来。

温厌往后一躲,脚带起了水花。

“哗啦”一声,她往后倒去,一只手拉住了她。

耳边传来陈宴和的声音,“怎么了?发什么愣?”

温厌抬头,陈宴和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温厌有点出神,她……这是又回来了?还是刚刚只是一个梦?

看她怔怔的,陈宴和有些担心,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太晒了?难受吗?”

郁瑶几人听见动静都回过头来,郁瑶道:“温厌,你手里拿的什么?捡田螺捡到了宝贝?”说着和储朝白手牵手,慢慢往她这边走来。

温厌低头,手里正静静的捏着一对平安扣!

她扯下陈宴和的手,问道:“我刚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在发呆!低头捡了个东西就呆住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陈宴和一直跟在她旁边,她突然愣神,陈宴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温厌已经往后面倒去了。他只好慌乱的伸手抓住她。

温厌道:“我发了多久呆?”

陈宴和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只是一下子,好像突然一下子呆住,然后又一下子往后倒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厌看了看她们,点点头道:“先回去吧!一会儿再说。恐怕还要再去一趟高永辉家!”

想起他们走时,高永辉的样子,陈宴和有点不大愿意。只是温厌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路上,温厌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储朝白扯着郁瑶带着哭腔道:“我以后再也不敢捡田螺了……”

郁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幽幽的道:“我感觉今天应该吃不成螺丝跟河蚌了……”

储朝白唰的一下,扔掉了提着的螺丝。

几人都笑了起来。

郁瑶有些担忧的看着温厌。

温厌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想了想道:“那个叫高佑安的男人口中说了个“他”,百分之八十和当初教唆毛草的是同一个人。手法虽然拙劣,对于这些长时间心生绝望的人,却很有用。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话当成一种救赎!不管是毛草还是这边的两人。星星的奶奶黄老太肯定也是!”

陈宴和点点头,“她一直都觉得星星是个残废,觉得羞耻又愤恨。这就让人有可乘之机了。”

几人边走边聊了一会儿,陈宴和拍拍温厌的脑袋道:“别想了!先去问问吧!”

几人抬头,已经到了高永辉家门口。

不过高永辉已经出门了,院门又像之前一样锁了起来。

门口高永辉的老母亲依旧端着盆子在喂鸡。

温厌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开门见山道:“当初高佑安和秦思铭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听见名字的一瞬间,脸色瞬间慌张了起来,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漠然,手里捏着鸡食,轻轻的洒在地上,嘴里“咕咕咕”的唤着。

温厌敢肯定,老太太是在装傻!她接着道:“是村里人逼死了他们?你的女儿那时候多大?未成年?所以口无遮拦,跟别人一样嘲笑羞辱他们?”

老太太似乎恢复了开始的平静,依旧不答话,一脸漠然的盯着盘里的鸡食。

温厌慢慢的道:“你不怕高翠霞也跟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吗?”

听到高翠霞三个字,老太太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跟没反应没什么区别,像之前那样,瓮声瓮气的念着:“翠霞造孽哦……造大孽了哦……”

“高永辉知道这件事吗?他当年多大?**岁?他不是跟高翠霞的感情很好吗?是不是一直跟着高翠霞?当年的事是不是也有他一份?”

老太太还是不动如山。

温厌笑了,慢悠悠的道:“你不怕下一个就是高永辉吗?”

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崩溃的扔掉了盘子。捂着脸哭道:“永辉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别害他!”

几人对视了一眼,储朝白和郁瑶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储朝白悄声和郁瑶咬耳朵,“原来这老太太一直装傻啊!”

郁瑶也悄悄道:“这就叫人心否测!没牵扯上她儿子时,无动于衷。一旦有一点苗头,立刻就憋不住了!”

温厌道:“我们不会害他!高佑安跟秦思铭会不会就不知道了。当初两人到底为什么自杀?”

老太太哭的像是要背过气去,过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当初,当初也没人在意这些!只是秦家那个小子,十七八岁的时候,长的细皮嫩肉,秀秀气气的。村西头,高大军他媳妇还开玩笑,说他像个小闺女……再之后不知道怎么村里就传出来了,说秦家那小子和高卫国家二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佑安,搞了一起……话传出来以后,几家吵得吵,骂的骂……高卫国气的把孩子打了一顿,喊打喊杀的,不准他再和秦家小子一起玩。秦家女人也天天哭哭啼啼……人多口杂,他们三言两语的解释在别人看来就是心虚。村里人根本不信。再后来,高卫国家的二小子和高洪涛家孩子起来冲突……本来都是一个村的,小子们在一起打打闹闹,家里大人根本不管。也不知道那天高洪涛发什么疯,看见自己儿子和佑安打在一起,上去一把就拉开高佑安,嘴里不阴不阳的说着一些话。佑安气起来就说他拉偏架,骂了他两句……高洪涛就恶狠狠的骂他,说他“……找不到女人的货色,搞个带把的!把高家脸都丢尽了……那天正好是快晚饭的时候,好多人从田里回家烧晚饭,听见骂声,没人阻拦,都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戏。高洪涛看他脸色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更加得意了,接着说他“……亲眼看着高卫国他家二小子,晚上在后头玉米地了,把秦家那小子压在地上,亲嘴摸屁股……”

众人听了不禁暗骂这个叫高洪涛的不是人!两个年轻人被他当众这么羞辱,不羞耻绝望才是怪事!

那天的人真的好多。她也在人群里,她一开始对高洪涛是鄙夷的,一个大人欺负那么两个小孩。她觉得高洪涛是瞎扯的,可是高洪涛指天对地的发誓,后来,她就和别人一样,也觉得两个人不知羞!男人怎么能行喜欢男人呢!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松树,道:“那天正好秦家也在人群里,听到这话当时就忍不住了,上去就和高洪涛撕打了起来……周边看热闹的人装着上前去拉架,其实还是向着高家人,都一个姓。往上几代都是同一个祖宗。他们帮着拉偏架,那天秦家的被高洪涛打的在地上爬不起来……众人散了后,秦家小子找过来,趴在他爸身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秦家女人听了这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回家就喝了药……虽然最后救了回来,身体却已经不如之前了。还不到四十岁,年纪轻轻就没了。村里渐渐没什么人再说这些事了,只是,两个小子只要出门,偶尔还会有人怪声怪气的捏着鼻子说两句……”

说着他顿了一会儿,接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大人交代过,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两个都不理不睬。时间久了,别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说了。”

大多数人的心理都是这样,抢白别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别人同他争辩,似乎那样他就有理由继续说下去一样。等什么都不解释不反驳的时候,他们又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再说了。

老太太道:“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年,有天翠霞去南大河割猪草,以前那里还是种着山芋,玉米,黄豆,花生之类的。这几年已经全都没有人家再种了。翠霞那天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问了她好久,她都没说话。只是含糊着说困了,晚饭也没吃,便回了房。再过几天,有人在南大河捞上来了两具尸体,正是那两个孩子的。我从田里打药水回来听了一耳朵,他们说人都泡的肿了起来,要多怕人就有多怕人。我赶忙背了药桶往家赶。翠霞显然也听到了消息,在房间里哭的天昏地暗的。我厉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哭哭啼啼半天,只说,那天在南大河碰见了两人,再问,就死活不肯说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怎么了……”

说着她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几人一眼,喃喃道:“又过了七八年,我们差不多要忘记这些事,忘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村里就开始死人了。刚开始死的就是高洪涛家,一开始是高洪涛,后来是他家小子。再后来就是高建国家,高胜利家……一家接一家。那时候翠霞已经结了婚,嫁了个挺好的女婿。村里开始死人的时候,我和翠霞讲过……没出五服,按规矩她是要来烧纸的。越到后面,她的脸色越难看,甚至精神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回娘家那段时间老是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问她,她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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