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江汐一个人坐着无聊,便想出去在府里走一走看一看,透透气熟悉熟悉。
袁府很大,能看的地方还是有很多。但是她唯独喜欢后院这个小凉亭,安安静静,适合发呆。
凉亭前,碎石铺出的太极中央是石砌的桌凳,凉亭旁有两棵紫藤,它们粗壮的枝干互相缠绕,盘曲而上,枝条盖着整个凉亭的顶部。坐在亭子里,好不惬意。
就在江汐一个人享受这份安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盖住了她。
江汐抬头一看,原来是袁云间,连忙起身问好。袁云间赶紧制止了他,温温和和的对江汐说:“江汐妹妹,都是一家人何必讲这虚礼。”
江汐颔首,但总归长幼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江汐见只有他一人,便问道:“表兄,也爱来后院走动吗?”
袁云间轻轻点了点头。
“想不到表妹竟和我有一样的兴致,但我大多数都是觉得这里环境很好,适合放空自己。阿汐妹妹不会也如表兄这般.....也是来‘放空’的吧。”
江汐听后扑哧一笑,笑盈盈的答到:“那表兄倒是猜对了。”
“其实我原本是不爱在这边待着的,我儿时觉得这里冷,倒是姨母喜欢在这小山后面待着。”袁云间思?到。
江汐突然听到袁云间提起自己自己的母亲,情不自禁问道:“我娘亲?表兄儿时也见过我娘吗?”
“嗯,儿时父母常年在前线准备战事,我与浅浅都是都是月棠姨母一手带着的,后来他随谢姨父搬去了烨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原本想大些亲自去烨城看看她。”
袁云间感叹,“没想到.....谢姨父这些年也是,也不写信寄回来,若不是阿母亲自问,我还不知道除了阿行表弟之外还有一个表妹。”
自从江汐来了袁家,关于江月棠的事情就逐渐多了起来,她也越发的想要去了解了解这位从未见过的母亲。
以前在家时,她也像谢歇和江行询问过,谢歇永远都是几句话带过。
江行在谢歇面前也没有跟她说过,虽然江行有时候也会偷偷跟她讲一些关于江月棠的故事,但是总归还是模糊。
待袁云间坐下后,江汐也开门见山的说问道:“那表兄能同我讲讲,我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大家都见过娘亲...只有我不曾见过…”
袁云间突然被江汐这么一问,顿时百感交集起来。
在他印象里姨母好像很爱笑,他从未在姨母脸上见过一丝愁容,比起老是板着脸教训他的自己目前,姨母的性子可是好太多了。
姨母的性子温温和和的。虽说是名门闺秀,但与其他只会在家中绣花习字的不一样。
她既做的好一手羹汤,也能管得好家里上下。在算数,木匠、兵法等方面也是十分精通,她总能给自己和妹妹变出一些没见过的东西。
自己的母亲常常随父亲行军,姨母算是他们儿时另外一个母亲了。
而如今袁云间这般温文尔雅的性格,很大部分也是受了江月棠的影响。
“月棠姨母,是个很好的人,好的我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世间所有夸赞的词都能配的上她。”袁云间摇头叹息道。
江汐听后想象着,在这里所有人都说阿母是极好的,那为何阿父从来不说阿母。
虽然之前江姨母也说,祖父若不是看如此阿父疼惜阿母,也不会允许阿母随阿父离京去那么远的地方。
袁云间望着枯黄的荷花池,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说道:“江汐妹妹来袁家已有几月余,马上就要春节了,待到上元节时倒是可以随我们一齐去逛逛京城的登会。”
“灯会?”倾落一听到这个词便马上兴冲冲起来。自上次在烨城被震撼过,再加上阿父要让她入京的前几天给她的描述,她也无比期待京城的灯会是什么样子的。
袁云间见江汐话里有疑问,反问道:“江汐之前在烨城,表妹妹不曾去过吗?”
江汐马上挥手否认道:“烨城也是有的,只是年纪尚小,我爹怕我在烨城里跑丢,就很少我去。但是我来之前,我爹和我兄长陪我去了一次。京城这么大,上元的灯会应该一定比烨城更加精彩。”
这一下你问我答的气氛下,二人大概是找到了相同的话题,相谈甚欢。
袁云间虽然学识丰厚,不喜闹处。但是极其喜欢上元灯会上的活动。他之前一年四季经常要被圣上指派在外观风望俗,考察民情,常年没空回家。
喜欢灯会,更多是因为想与家人相聚的原由。如今倒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兴趣相投的表妹妹。
江汐也和这位刚见过几面的表兄说得上几句话,不似刚见那般客套拘谨,倒是觉得好相处了些。
二人相谈甚欢,直到云蔻来小凉亭处叫走了江汐。
只这么一会,袁云间倒觉得这个烨城来的妹妹倒是伶俐,说话也是点到为止,比京城一些同龄的大户小女娘聪明机灵许多。
“天色也不早了,表兄,江汐这就告辞了。”
袁云间温和的轻点了点头的答道:“嗯。”
江月荷这边已经收到了吴家夫子差人过来的传话,说可以让江汐也一同过去听课。
她赶紧吩咐云蔻与椿芽去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让江汐吃完晚饭,早些休息。她也很听话,快快的吃完饭赶紧去睡觉了。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月色斜着照像大院里的青砖绿瓦,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几点繁星轻轻点缀。
正躺在床上安神的江汐还不知道明天去学堂要经历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太阳直直的上升一点一点撞碎暗蓝色的天幕,千万缕金光像利箭一样,穿过树梢,照进房间里。
一大早,袁浅就带着江汐去了吴家书院。
二人踏进吴家书院那一刻,书院里的女娘们纷纷被这个从没见过的小女娘吸引住了。
在大家纷纷凑热闹的询问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尖细的女声:“哟,袁浅,平日里见你一副自作清高的模样,从不与人同走,如今怎么带了个如此寡素的跟班在后头。”
袁浅没理她,直径把倾落拉到自己座位旁边坐下。又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让她不要多理这些人。
此人见袁浅没把她放在眼里又开始讥讽道:“嘁,之前倒没听你还有姐姐妹妹什么的,这不会....是哪个来打秋风的穷酸亲戚吧!”
袁浅听后自顾自整理上课要用的东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冷冷的说道:“高念,你在家中我随便你对着谁大呼小叫,但在书院还是你规规矩矩的说话吧。莫要仗着你与岑霜郡主的那点关系就在书院里大呼小叫。”
最见不得高念这幅跋扈模样的的程月噗嗤一笑,她一字一句道:“哎呀,现在的天气都凉下来了了,怎么还有蚊蝇在耳边嗡嗡嗡着。”
高念见袁浅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刚刚那些话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程月还要补上一刀,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她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这武将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霸道些,不像我们文官家这般乖嘴蜜舌。”
江汐静静地坐在袁浅身边,听到高念这么说,她淡然回复道:“小娘子,乖嘴蜜舌是错词,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程月听完笑的更大声了:“乖嘴蜜舌是贬义词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听到了吗高念啊,你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程月嗔怪,“也不知道你天天跟着吴夫子都学了些什么呀?平日里见你那一副满腹经纶的样子,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高月被他们三个这么一迎一合,气的嘴都脸发白了,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程月在旁边略略略的做着鬼脸。高念觉得自己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叫嚣叫嚣袁浅,曾想到会被他们几个人如此羞辱,便气的趴在桌子上哇哇的哭了。
袁任是堂堂镇东大将军,是圣上之重臣,而袁浅是袁家嫡女。京城里基本没几个大户女娘敢对着袁浅指手画脚,就算是那些嫉妒袁浅门户与才华的也能能背地里与要好的姐妹偷偷的说。
而高家不过是区区从三品的光禄大夫,高念敢与袁浅叫嚣也只是仗着与太后侄女——岑霜郡主要好。
若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让袁浅不悦了,哪怕袁浅真的要计较,也能让郡主出面摆平。这才给了她嚣张的资本。
这时,有女娘在书院门口大声道:“谢家公子们来了!”
书院里的女娘听到谢家,纷纷往外快步走去,只为一睹这谢家几位公子的容颜。
前几日谢家御敌有功,圣上龙颜大悦。今日正是圣上召谢家入宫领赏的日子。
谢家儿郎都会骑着马经过街市,平日里学堂开课开的也晚些,正好能赶上谢家路过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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