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数学课上的有惊无险，等到何云板着一张脸离开教室以后，班上不少人去找课代表打探消息。
“何仙姑今天怎么一直板着脸啊？”
“我还有道题不会，都没敢问，算了，学委救命，给我讲讲倒数第二个大题最后一问！”
“发生什么事了啊？你知道吗？”
数学课代表也不知道何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生气，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听到何云和刘志伟在办公室吵架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何仙姑跟八班班主任吵架？”时以芸喃喃道。
“八班班主任？”顾景文对刘志伟也有些印象。
“大家。”几个人正说着，李佑锦突然从教室门口进来，“破案了。”
“什么破案了？”众人问道。
李佑锦皱眉道：“我们知道何老师是在为什么事生气了。”
“快说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时以芸亦步亦趋跟在顾景文身后，这个时候开始充当顾景文的代言人。
“下个月有个省级的数学竞赛，要求各学校推选选手参加，我们学校总共九个名额，高二年段三个，理二文一。”
“理二文一啊。”
大家听了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理科的数学强于文科，往年有这样的竞赛机会，名额分配也大都是按照这个比例来分配给文理两科学生的。
“何仙姑就为了这个生气？”郭柏宇摸了摸鼻子，“我觉得这样的分配也就还……好吧。”
虽然现在一些言语极端的理科生还奋战在羞辱文科的第一线上，四班人正处于对学科自尊比较敏感的阶段，但即便是这个时候，大家对自己的数学水平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
“不是。”没想到时以芸继续说道，“八班班主任劝何老师自己跟领导申请，让我们文科班放弃这个名额，三个名额全部都给理科班，何老师不同意，两个人这才吵起来的。”
众人：“！！！”
“不是，理二文一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他凭什么让我们放弃这个名额啊？”
……
高二年段主任办公室。
刘志伟和何云因为数竞名额分配的事情闹到了年段主任办公室，两个人此刻并排坐在主任对面。
“我还是认为我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刘志伟对年段主任道，“以前按照理二文一的名额分配，那是因为竞赛名额足够充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理科班当然也愿意支持文科班的学生在数竞方面的发展。”
“但是现在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竞赛只有三个名额，而且这是一次很重要的竞赛，相信何老师和主任也都清楚省数竞的含金量。”
没错，主任听了忍不住点点头，他当然也清楚省数竞的含金量，只要他们的学生在这次省数竞中拿了奖，那么无论是在后续高校招生的自主招生和综合评价当中都会有很大优势。
刘志伟见主任果然动摇，乘胜追击道：“所以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先把文理的平衡建设往后放一放，首先关注这次竞赛，力求让我们学校，我们年段有学生能够在这次比赛中获奖，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
“我和九班徐老师商量过了，八班和九班加起来刚好就有三个十分突出的竞赛苗子，如果按照理二文一的分配原则，我们理科班只能分配到两个名额，无论舍弃哪一个学生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困难的，同时对于那个学生本身乃至于对年段来说，也是十分可惜的。”
刘志伟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让何云识趣一点主动把他们文科的那个数竞名额给让出来，刘志伟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何云提这件事了，她虽然一直没答应，但是隔壁七班的数学老师早已经被刘志伟给说服。
“小何啊。”七班数学老师是个有资历的老教师，往前十几年一直教文科实验班的文数，何云还记得她当时劝自己道，“咱们能让则让，刘志伟跟你提，你答应就是了，他们理科班的学生得了奖，不还是咱们年段数学组的荣誉嘛。”
年段的荣誉？何云只觉自己被气得脑壳发疼，她心里门儿清，刘志伟哪里是奔着年段荣誉，他是在跟他们文科班较劲呢。
前段时间六班晚自习看电影被莫名训话的事儿她也听说了，刘志伟没搞清楚状况就朝六班学生一顿批头盖脸的批评也就算了，临走之前还要刺一句六班的数学跟八班没得比。
哼，最近整个年段文理两派的学生互相唇枪舌战就差掀了教学楼的天花板，这阵风一直吹到了高一年段，高一的学生整日是人心惶惶，前两天学校开大会还有个高一班主任反映他班上的学生甚至因为担心分科选文会被讽刺而郁郁寡欢。
这浑水里头哪里少得了他刘志伟的手笔？
刘志伟见何云半晌不说话，只当她是无话可说，又隐含轻蔑道：“据我所知，何老师班里的学生，似乎也没有在数学赛事上拿过重大奖项的吧？”
何云深吸了一口气。
“理二文一的数竞名额分配原则是这么多年来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何云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我们历来是按照总体实力划分名额，这条原则本身就代表我们承认理科班在数学竞赛上的实力强于文科班，也愿意在这方面做出让步，但刚刚刘老师说的有一点我是不赞同的。”
“就算只有三个名额，就算理科班刚好有三个好苗子，难道文科班就没有好苗子了吗？”何云讽刺道，“都是教数学的人，相信刘老师也知道，我们数竞名额的划分是按照比例来的，而不是按照理科班到底有多少个好苗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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