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娟和顾诚毅赶在顾景文高三开学之前离了婚，所有的程序顾景文几乎都没参与过，他只是在最后被告知了结果。
程秀娟没得到他的抚养权，顾景文的抚养权最终被法院判给了顾诚毅。
他们离婚之前，程秀娟频频给顾景文打电话，似乎是想得到他的支持，可就像顾景文曾经说过的，他很快就要成年了，是真的无所谓抚养权会判给谁。
后来他油盐不进，程秀娟又跟他谈时以芸，试图让他慎重考虑自己跟时以芸的关系。
顾景文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受她骚扰好一阵子，没想到离婚之后，她又干脆利落的出国了，她给顾景文的最后一通电话又提及到时以芸，只是这回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口。
直到挂了电话，顾景文才后知后觉，程秀娟肯定是私下见过时以芸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
顾景文这样问时以芸的时候，时以芸就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跟他她妈妈对峙的场景来。
时以芸：“阿姨，我是真没想到，直到现在您还觉得自己能左右他的决定。”
程秀娟：“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您不明白吗？”时以芸笑道，“当初是你们自己选择扔下他的，你们的存在于现在的他而言是负累。”
“未来跟我在一起或许会为他带来一时的压力。”时以芸的脸上写着志在必得的自信，“但是阿姨，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他在程秀娟满脸复杂的凝视之中几近喟叹，“只要我不放开他的手，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一辈子。”
……
“来来来，写目标了啊。”
“把自己想考的大学贴教室门口的大榜上，高考必胜，百试百灵啊！”
“……”
高三的空气格外灼热，高三的光阴格外动人。
经过了日日累计的拼搏冲刺，四班的数学成绩已经有了质的变化，距离理科实验班的差距不断缩小。
一模分数出来之后，四班以杨莫旗为代表的一众数学困难户忍不住抱着自己的答题卡亲来亲去，“去年要是有人跟我说我数学能考这么高，我肯定不会信。”
所有积极向上的人的未来都向好，所有相信希望的人的未来都有光。
“李佑锦，你的目标院校也是B大吧。”郭柏宇拿着马克笔朝教室里探头，“反正顾景文是。”
“不劳你们大驾，不然我帮你们写了算了。”
“李佑锦已经报送B大了，谢谢。”时以芸及时广播，“现在的B大已经不配成为李佑锦的目标院校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李佑锦问道。
“已经实现了还算什么目标？”郭柏宇摇头晃脑，颇富哲理道，“目标是注定不能实现的。”
这一竿子打倒了整个班的人，时以芸看了看聚在教室门口正热火朝天写目标的大家，心里忍不住为郭柏宇默哀。
“郭——柏——宇！！！”
“会不会说话啊？”
“你皮痒了是吧？”
“大家看看郭柏宇目标院校写的什么？赶紧给他改成海城女子学院，让他知道目标到底能不能实现！”
“……”
郭柏宇：“？？？不要吧！”
时间愈推愈近，大家最近开始起讨论以后要选什么专业。
“顾景文，我一直没问你，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才选的文啊？”
选了文科之后，报志愿的时候会比理科多很多限制。
时以芸自己年少叛逆非要跟家里证明自己文科很辣鸡才选了文科，但是她一直没想明白，顾景文当年也是私立的理科种子选手，怎么最后也踏上了文科这条路呢？
当然了，顾景文在文科还是大佬，跟她自己到底不一样。
顾景文翻着手边的书，“我家里有本心理学的书，你还记得吗？”
之前时以芸和李佑锦经常去顾景文家，他家的书几乎被时以芸翻个遍。
“当然。”时以芸略一思忖，以为顾景文是对心理学感兴趣，脱口而出，“你是为了学心理？”
“不对啊。”时以芸说完又立刻反驳自己，“海城的政策是文科不能选心理志愿啊？”
“没错。”顾景文点头，“我有一段时间很想学心理，很想知道他们心里，还有我自己心里都在想什么。”
“可是后来我又不想学了。”
“很不想学，一点儿也不想学。”
时以芸懂他未尽之意，不想学心理到了什么程度呢？到了那种要给自己斩断后路，确保自己以后肯定学不了的地步。
“不想学就不学。”
……
在四班众人眼里，李佑锦天生就是合该错过诸多考试的命。
“当年因为计算机竞赛错过期中考也就算了，现在连高考也不参加就多少有点过分了吧？”
“过什么分啊，有能耐你也被保送一个试试？”
“还是学霸好，他连保送机会都没要，直接说想自己考。”
“那还不是因为保送的专业大佬不感兴趣。”
“再说学霸自己考又不是考不上，到时候搞个海城状元听起来比保送生还流批。”
“说的也是，小丑竟是我自己。”
“……”
顾景文和时以芸考完最后一科，踏出高考考场的时候，李佑锦就站在考场外等着他们。
和他一起等着的大多是考生的家长，骤然出现这么一个考生年纪的帅哥，格外引人注目，一众叔叔阿姨辈儿的人知道李佑锦是保送生之后，恨不得把自家孩子从考场拽出来跟李佑锦多说几句话，也好沾沾学运。
只可惜自家孩子是不能拽出来的，于是叔叔阿姨们只好亲身上阵，自己去沾学运。
顾景文和时以芸出来的时候，李佑锦赶忙跑走不得不跟周围一众家长暂停探讨“高中学生如何成才”的话题。
这会儿时以芸的手机电话响了，时以芸背对着顾景文，没察觉他的靠近，而顾景文跟着时以芸走到安静的角落，听见时以芸的手机里传来的清晰的男声。
时以芸接起电话，喊了声“妈”。
“喂闺女，考完了吧，什么都别想，给自己放松放松嗷。”
“还有啊，这也高考完了，该谈个小男朋友了。”
时以芸蓦然转身，看见顾景文清挺俊秀的身影，干脆不再回应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忽然笑起来，也问他，“问你呢，听见了没？”
顾景文深吸一口气，“听见啦，芸芸，你这是算答应和我在一起啦？”
彼时抬头看天，正是夕阳无限，眼前的路被拢在黄昏里，温暖又明亮。
细碎的光洒在少年眉梢眼角，顾景文朝自己心上的少女走过去。
我以为这世间动人之事，全在你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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