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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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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纯净的土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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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背后喜欢称张老师为瘦小的张老师,他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加上不超过一百斤的体重,给人弱不禁风之感。但是你不能被他的外表蒙蔽,他的内心却无比强大。老师们会时不时开他玩笑,说张老师上课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他从不生气只是笑笑。我们一开始都认为他是校长的亲戚,不然不会在公开课失败的情况下,依然被招聘入校,校长排除万难,一改往常风格,能解释清楚的也只能是缘于这层亲戚关系,让他本人前来历练历练。可惜,我们都想错了。人总是喜欢用自己片面的观点来给不熟悉的事物下定义,我们就是这样的。

张老师一来就接手了梁老师的九一班,梁老师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从七年级开始一直带到如今。我们都疑惑不解,梁老师带得好好的班级,就这样拱手让人,他本人甘心吗?张老师为什么要接手这个九年级?这其中的原因,成了老师们课后议论的话题。议论终究不能当成事实,我们的好奇心也只是保持了一周就淡下去。梁老师依然上班,只是没有上九年级这个班,也不是班主任而已,按照我的理解,他整个人应该是快活的,毕竟工作量少了,压力也小了,可是他不仅没有显出快活,反而整天愁眉不展。我们都以为他的九年级被张老师拿走了,让他很伤心,毕竟一手带上来的班级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送人那刻,肝肠寸断。我们会私下安慰他,让他往好的想,但是他整个人如同泡在忧伤中,且还战战兢兢,像四面临敌一样,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且低着头说:“是,是,老师你说的是。”我们也感到震惊和惶恐,梁老师因为一个班级就精神颓废,这打击未免也大了。所有当班主任的老师都受到这不好气氛的影响,害怕那天自己就成了下个梁老师,纷纷要辞去班主任工作。班主任这个群体,抗议的浪声越来越高,一方面是为梁老师打抱不平,一方面是怕自己成为下个梁老师。可始终梁老师都没有出来发声,倘若他站起来鼓舞士气,在发表发表演说,他就会成为,为正义而挺身的人,被一部分人拥戴。他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成功的话成为大家的英雄,失败的话也会给自己的人生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毕竟他为自己而战。可惜他表现的就跟局外人一样,大家很迷惑。但是不管怎么迷惑,这把火点燃了,就势必要烧一烧。

校长这次能否排除万难,是我拭目以待的,我只能抱着旁观者的心态来参与这出戏,至于这出戏怎么收场,只要与我无关即可,不涉及自身利益的事,都统统是世界之外的事,凡是涉及自身利益的事都是天大的事。人永远会权衡利弊,且往自己想要的一方面倾斜。谁都一样,我还是你,亦或是他,都逃不出利益权衡的圈,在这个圈里兜兜转转,寻找突破口。校长待这把火烧到最旺的时候,出来发声了,他紧急召集全校老师开会,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参会了。

校长,副校长,政教主任,教务主任,后勤主任,全部参会,这是他们参会最齐的一次,他们开会的桌子依次放在最前面,面对大家坐下。校长坐中间,副校长和教务主任坐他的左边,政教主任和后勤主任坐他的右边,老师们在贴有各自名字的桌子上也面对他们坐,我们抬头望着他们,他们五个人抬头望着我们,气氛有点尴尬。这时校长把提前准备好的笔记本缓缓打开,然后在慢慢地把带来的保温杯盖子拧开,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两件事,好似他本人就在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会议室。他从保温杯里喝了口水,响亮的喝水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盯着他的脖子看,只见脖子处凸起包块,然后这凸起的包块快速滑了下去。他放下保温杯,清清嗓子,扫视大家,开口说话:

“尊敬的各位老师,大家上午好,感谢大家百忙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这个紧急会议,今天我开会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谈师德师风建设。近来学校老师之间出现了一股不好的歪风邪气,这股歪风邪气甚至影响了我们的学生,老师带着情绪上课,自然是上不好课的,学生肯定受影响,只要你的身份是老师,那么不管教室外你情绪如何波动,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一定要把不好的情绪丢掉,毕竟学生的前途跟你们上课有关……”

校长的话还没有讲完,张老师就一下子站起来,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一个身上去,好像他才是校长,才是这次会议的主角。

“校长,老师也是有情绪的普通人,不是什么圣人,就跟我一样,大家私下总说我和你是亲戚关系,所以才被应聘,在这里我饱受诟病,我也知道我上课能力不行,但是你让我接手张老师的班主任工作,我也备受折磨,我现在当着全校老师的面说,我不干了,这份工作压力太大且不光彩,不符合我本性。”

他的话让我们对他瞬间刮目相看起来,我们把头转向梁老师,这时候应该梁老师出场,来发表下这段时间的痛苦之情,然后校长宣布让梁老师继续当九年级班主任,张老师也继续留下来工作,一切就万事大吉了。但是梁老师把头埋在桌子上,哪怕他身边的人戳了戳他,他也没有理会,梁老师太反常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校长会生张老师的气,然后以不尊重校长,不听从学校领导的安排为由直接开除,可惜校长却语重心长说:“张老师,你先坐下去,有什么想法下去沟通,”话到这个份上,张老师也不好忤逆,我们认为,毕竟以他目前的能力换个学校也一样,还不如在这里练练基本功,把自己的基础练扎实再说。会议不欢而散,但是改变了大家对张老师的看法,也改变了对梁老师的看法。校长答应给每个班主任一个月多加五百的工资平息了这次风波。

校长做事的魄力是值得肯定的,毕竟他向我们完美诠释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这次会议后梁老师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毕竟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一个大大咧咧,乐观向上的老师,不当班主任后整日惶恐不安,满面愁容,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况且校长也不会无缘无故撤掉他的班主任职务,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想撬开他的嘴巴应该不可能,校长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只能从他原本的班级入手。班主任调换,可是这个班的科任老师没有调换,科任老师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我们私下会在这个班科任老师面前有意无意提到梁老师,可是他们就跟串通好了一般,只字不提,这更加激起了这个班以外老师的兴趣,我也不例外。尽管学校对这件事沉默待之,也变着法子打压,不许任何人去打探这个班级的事。我们都以为只有九一班的老师不感兴趣,却忽视了一个主要人物—张老师,他比我们都想知道原因,校长顶着压力空降他来顶替梁老师,他自知教学功底不好却依然被录取,这其中的原因,就像撕开口的**,让他魂牵梦绕。他跟班上的学生拉近关系,想从学生入手,可是学生们都不知道,但是班上一个女生引起了他的怀疑。

从他走进这个班级那刻起,别的学生对他都保持着热情和好奇,只有这个女生对他充满仇恨。第一天当他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扫视下面时,第一排第三位穿白衣服的女生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她的眼睛里是不满,张老师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怨,看出了恨,看出了仇,就差把张老师生吞活剥。张老师第一次被这种眼神吓到,令他毛骨悚然。以至于在上公开课时,他不小心和这个女生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在碰撞的那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导致后面的课无法进行下去,只能上到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只好在教室里转动,转动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慌和掩饰他额头流下来的冷汗,至于公开课上的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提前做足的准备,就因为那满是仇恨的眼神而乱了阵脚,败下阵来。

讲台上面贴着的座位表上第一排第三位的叶青青三个字深深刻在了张老师的脑海,叶青青,一个成熟且叛逆的青春期女孩,一个眼神居然就能让张老师莫名感到害怕,“难道梁老师也是因为害怕叶青青才被调职的,他每天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也是因为叶青青吗?”张老师在心里默默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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