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他又过了几招后,为了不让他被其他人发现,我们选择坐在假山后的草坪上休息。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单名一个棠,姓嘛……欧阳”
果然是欧阳家的人。怪不得这么怕被抓到,毕竟家大人就在前庭呢
日头好晒啊……到中午了吧。
“(起身)行了,他们用过午饭再聊一段时间应该也要回去了,那我就先走啦~”
他又作势蹬上墙头,这次却像被类似于空气墙的结界挡了回去。
(连忙操动气流为他垫了一下)
“多谢(拍拍身上的土)……你家原来设得有结界吗?怪不得府里侍卫这么少,原来是算准了这进来的人不能够出去。小爷真是失策……”
“(叹气)我也算是大病初愈,对这里的事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抱歉了。”
“(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现在也好办,可以偷偷找你们老爷把我放出去,只要不让家里的人知道我擅自跑到这里就行。”
“……咕(肚子叫的声音)”
“嗯?哈哈,你是不是饿了?”
“(有些尴尬)好像有点(朝远处看去)近安她怎么还没回来……”
“(一边捣鼓着怀里的什么东西一边说)是你的侍从吗?估计他还在忙活吧。
这回欧阳家似乎打算在华沽镇做好大一票生意呢,肯定是得跟你们镇令老爷好好聊聊的……(拿出一块干饼)喏,先吃这个吧。”
“(接过来掰成两半)一人一半”
“(愣了一下,笑)没必要,我这儿还有呢……不过(还是接过那半张)谢你的心意啦,不够再说哦~”
“(嚼着饼)你说……他们会聊多久啊?你既然着急走,咱们就得尽快找到老爷……找我爹去。”
“(擦了擦饼渣)不清楚,按理来说我们家的人应该是希望能聊得越久越好,毕竟他们要想在这儿做生意,可就得跟秦镇令打好关系。
但是你爹不一定想跟他们谈很久。华沽镇秦镇令可是连我都知道的,出了名的清正廉明,在位这么多年,没收过一家的礼,你敢信!没收过礼诶!还能做这么多年官!”
这么说,看来“我爹”是真厉害。
“那这时间也太不固定了……要不咱们往前头转转吧,说不定能碰上知道怎么让你离开的人。”
“(思考)也只好这样了”(说罢,把剩下的干饼包好,拿出一口小布袋)
“(疑惑)你这一个小的袋子,怎么装得下?”
“(得意地笑)不懂了吧~看”
他撑开口袋,把饼放在袋口往里一倒,那饼居然霎时不见了!
(惊讶,又不敢凑得太近)
“(笑)没见过吧。这可是我花好大功夫才从家带出来的宝贝——‘方寸锦囊’,别看它个头小,能装不少东西呢!哎呀你别怕~这一款装不进活物的。”
“行吧行吧,那咱们走吧。我在前头替你看着人,你跟我后面。小心点别也被我们家的侍卫发现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地在这偌大的府里寻找起来。
这里的路也太多了吧,弯弯绕绕的,还有不少长得差不多的门廊。
头好晕……这里真的是我家吗?这就是富人的烦恼吗?家里这么大……我以后还是多出去玩吧,不然找个茅房都要走二里地。
又一次,欧阳棠把我拉了回来
“哎呦,又走错啦我的小祖宗。这条道我们刚走过的,不是往前头去的那条。”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往这里走应该没错吧,这里没走过的”
“(一脸嫌弃)你该不会要旧病复发吧,面团儿。那里是我们一开始来的路。”
是吗?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诶
看来我的路痴属性是跟所处的地方没关系。哪怕穿越了,怎么也还是这个住了十多年都不认识自己家门口路牌的脑子啊!
他忽然把我拉倒一旁
(比了个手势)
“(小声)嘘,那里,有人来了”
我悄悄探出脑袋观望
那侍女我似乎见过……
好像是昨晚在夫人身边的那位
那她在这里的话就说明……
此时面前的房里传来了咳嗽声,那侍女便匆匆地端着药进去了。
“诶,你们家还有病人吗?”
“(面色凝重)嗯……是我娘”
他似乎感到有些歉疚,小声说了句“抱歉”,之后却久久没有出声
“(回头看他)怎么了?”
“(望着那房间出神)没事…………其实,可能这么说挺没礼数的,但是,我很羡慕你啊。”
“(更不解了)羡慕我什么?”
“(似乎在回忆)我娘走得早。我那个爹又再娶了,平时他也不过问我们兄弟俩。那个后母更是面上一套,背地一套。
我一直在想,我娘她要是还在……她要是能看见我如今有多厉害,也能保护弟弟了,那该多好。”
没想到啊,这欧阳棠看起来轻佻顽劣,倒是个孝顺孩子。
“……我记得有种说法,是那些故去的人,他们的魂魄待的地方有个望乡亭。在那儿,他们能看见阳间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你的母亲,应该……一定!一定能看见你现在的成就,她也会为你骄傲的。”
嗯?怎么有水,下雨了?
啊,他好像哭了(转头不去看)
“(抽鼻子)你这人真是……切,小爷怎么能让人看见这副样子……”
唉,你才几岁啊孩子,别对自己那么苛刻。等你当上成年人,想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平复了心情,拍了拍我的后背。
“?好了?那我们就继续找吧,太阳都快沉下去了,他们肯定已经谈完事,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让你回去……(忽然被他抱住)怎么了?”
“(微不可查的声音)谢谢。”
随后,他又很快放开手快步走到前面:“走吧,这条道我们还没走过,快跟上。”
错觉吗,这小子好像耳朵红了
难道是天儿太冷冻着了?
往前走了几步,迎面又来了一个人。这下轮到我把欧阳棠拉到一旁躲起来了。
“?怎么了?这位气质不凡,应该就是秦镇令吧,你躲什么?该不会你们父女之间也有什么矛盾吧。”
看着他快步从廊下走到院内,我才在墙后悄悄回复说:
“我这是条件反射……你也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哎呀,也不怕你笑话。我爹他太谨慎,估计担心我这病好是因为叫邪祟夺舍了去(严格来说他是对的),昨儿还给我关了一晚上呢。”
“(冷笑)呵,果然天底下的爹都一个样。自己亲女儿恢复了,还这么疑神疑鬼的。”
他这义愤填膺的……估计是想到自己父亲了吧。
“等会儿,那院子里坐着的是位修士吗?他应该知道怎么开结界吧”
(探头去看)这不是常仙长吗?
他们两人相见,行过礼之后,我爹焦急地询问着什么。离得太远,我也只听出“小女”“如何”这几个字
常仙长却突然示意他等等,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了一眼。
我们连忙停止观望躲到墙后。
过了一会儿,再瞄过去时,那两人已经没了身影。
“他们好像进房间里说去了,脚步声和关门声都是那个方向(指)”
“(诧异)离得这么远,你都能听清?(转头仔细看他)你耳朵上怎么还有东西?”
“(指了指自己耳廓)这是我们家新购入的玩意儿-‘闻聪瑱’。有了它,我就能听见很远地方的声音啦。不过这东西要靠灵力驱动,我是天赋异禀,所以能用得这样……”
“行了行了别贫了,你这么厉害,听听他俩在里头说什么呗。”
“(皱眉)恐怕难了,那儿应该是你们家老爷的书房。这种私密的地方建造时用的木材还有很多地方都提前作了隔音处理,离得这么远我可听不见。
(环顾)不过这四周的脚步声倒是多起来了,应该是前头的客人离开,侍从们也都回来了。”
“(担忧)那咱们得抓紧让你出去,待会儿要是被我们家好事的人发现,他们又爱说嘴,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流言。
你先在这儿等我,我直接敲门进去问出去的法子。放心,他是我爹,就算恼我鲁莽,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一把拉住)回来。你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似乎刚才你爹问的就是关于你的事。左右我们家的人也走了,我回去高低得挨骂,现在也不着急了。
咱们悄悄地往房间那儿凑凑,离得近些我兴许就能听清了。”
……谢了小子。你放心,我从不欠人人情,肯定得想个法子帮你开脱
靠近房间后,我帮忙望风,欧阳棠就专心偷听起来,一边小声复述给我:
“令爱……命星已稳……无大碍”
“多谢……一直疑心……如今才算安稳了。”
“府上结界在后院池塘方位有缺口……尽快修补……”
我立马拽了拽他的衣角
(会意)“走吧”
在后院,我们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那个池塘。
“(得意)小爷的功力真是越发精进了,居然能用闻聪瑱听清这隔音房室里这么多话!”
“(无奈)好了天才,快回去吧”
“咳咳”
身后忽然传来的人声吓得我一激灵,欧阳棠也吃惊地打了个趔趄。
“常常常常仙长?!”
“(微微俯身,笑)小姐记岔了,在下单姓‘常’,可没有这么多字。”
“(干笑了几声)啊,他是……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转身面向欧阳棠,微微俯身行礼)欧阳家的公子,失敬。”
“(连忙还礼)仙长客气了。
(思索)您方才就知道我在外面偷听吧,不然以我的水平,想来也不该有那个本事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的。”
“(笑)小公子果然聪慧。不过不必担心,在下方才已然与秦大人说明,让罗管家和欧阳家商队交代,公子是秦小姐请来作客的。”
“(感激,再次行礼)多谢常仙长!”
我也在一旁附和着谢他,毕竟如今仙长出马想了法子,就省得我再找理由了。
而且仔细想来,这借口是真不错
一则解释了欧阳棠来我家的缘由;二则以我的名义邀请,也不算我爹攀扯欧阳家什么,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嘛;三则……这消息也能间接表明‘我’的病现在已然完全好了,省去外面的风言风语。
一举三得,不愧是仙长。
解决了这小子的事,接下来……我该怎么回去呢?书,这一天我都在留心,也没找到什么影子。
“(笑)既然今夜我们三人相会,也是缘分,在下于是为秦小姐和欧阳公子分别作了签。
(走近,小声)此签,可解小姐燃眉之急。”
我赶紧仔细看签上的内容,好在这几个字我都还认得:
“木犀寿客秋香累,
乌禾木稷农忙催。
连理枝下闻暮景,
参悟此言方得归。”
注:注:‘瑱’(zhen或tian,均为四声)是一种古代耳饰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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