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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脏,我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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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续写人生,一把记录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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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都外其实有很大一块地界,越过这里才是希尔盖草原,这块地界与王都外城相当,并没有得到父神太多的青睐,但它可以算是圣都之外第二繁华的地方了,毕竟圣都内的交易要在这经历筛选才能进入王都内,而且五百年前被驱逐的杂血也大多散落在这里,尽管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圣都的,但身份使然,他们依旧在这享有更高的地位。

不过也因为如此,这里反倒比圣都更热闹些,往来的有商贩也有浪人,当然常住在此的还是外庭的人,他们的组成主要是在外的各个种族的人,受杂血们约束,充当着一个传话的角色。

旅人和瑜槿汐越过了河流和森林到达这里的时候,瑜槿汐就很自然的拉着旅人的手去城尾的一个酒馆里,对此她的说法是只有在这里喝上一杯才算得上开始旅程了。

酒馆里人不多,大抵是白日里有这闲工夫的人较为稀少的原因,但气氛依旧是热烈的,特别是在某个正在划拳的侍卫长的带动下。

旅人看着眼前的果汁,有些埋怨的看着那位侍卫长,她也好像察觉到了,回头便对上了旅人的眼神,不由挠了挠头,比着手势示意是殿下吩咐的。

旅人对此毫无办法,目光也从酒杯里移开,注视着眼前那个醒目的牌匾——“等待微风的蒲公英海”。

“您很好奇这块牌匾的意思吗?”

在旅人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她身边响起,随后就有一个粗犷的身影在她的身边稳稳坐下。

旅人打量了他一下,瞥见了他身边随他落座而一并靠在吧台上的大剑,对方也似乎感受到了旅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将那柄大剑放在腿上给旅人瞧着,他笑着对旅人说,“您应该很少见到这种武器吧,毕竟以审美上来说它可不美观,但这可不是我吃饭的家伙。”

随后他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本有些破旧但收拾得很整齐的书,他用袖子扫了扫吧台的桌面,将这本书轻轻放在自己的面前,“这才是我吃饭的家伙!”

旅人来了兴致,询问了一下能否借阅一番,在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后,也学着他拿袖子擦起了吧台的桌面,将那本书好好的放在了那上面。

男人被旅人的行为逗乐了,眼神亲切了不少,他抿了一口酒,向旅人介绍起了自己,“我的名字是凯特,是一个吟游诗人。”

旅人的脑袋依旧埋在了那本书里,默默的回了句,“我是个旅人。”

“名字呢?”

“没有,在找。”

凯特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随后笑了笑,对旅人说,“那么小姐,虽然我很想知道您对我的诗歌作何评价,但我们还是回归最早的话题,您很好奇这块牌匾的意思吗?”

旅人抬头看了眼那块牌匾,对他说,“这里确实是很多故事的发源地,但我并不认为它有被吹走的价值。”

凯特有些惊讶,随后便放声笑了起来,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他没在意,只是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理会他,他又点了杯酒,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说:“您是对的,但您也是错的。”

旅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随后便将那本书合了起来,细心的整理了一下便将它还了回去。

“我没怎么走出去过,您的世界很美好,跟我所了解的不一样。”

凯特接过了酒保手里的酒杯,微笑着回答,“我们的起点是不一样的,小姐。”

“但世界是不会因为我们的眼睛所改变的。”

“所以我们都不能代表它。”

“作为叙述者,您会影响很多人的。”

凯特听到这里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翻起了自己的诗歌集,在翻到了某个书页时,他对旅人说,“您知道这里离我的家乡有多远吗?”

凯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离我走出家门已经过了七年,我走了七年才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我十七岁时所听说的地方。”

旅人在他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伤疤,默默的念起了那本诗歌集中的一小段,“在这路上,有两把笔跟着我,一把续写我的人生,一把记录我的过往。”

凯特听到了旅人的低语,开心的笑了起来,“您说的没错,这把剑是这一路上我唯一增添的家伙,也是我活命的家伙。”

“看来**更多些。”

“天险也不少。”

凯特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了口酒。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有人在她的笔记里写的一段话。”

“那我可要把它们记下来。”

“那远方的外邦人听着传唱而来的诗歌去幻想,尽管百年前的人和事已经随风飘去,但它总能随着风在各处生根发芽,种下一颗名为向往的果子,引导那些或是虔诚或是好奇的人不忌千里来到故事的故乡,一睹它的容貌,随后将新的故事传唱下去。”

凯特愣了下,随后就强烈要求旅人复述一遍,在认真的抄写后,他才舒了口气,痛痛快快的喝起酒来。

“这就是我旅程的开始,也是我一路的动力。”

“您也有了许多新的故事。”

“如果一切顺利,我会把它带回去。”

“祝您顺利。”

说完旅人与他碰了下杯盏,一抹光顺着杯盏进入了对方的身体。

旅人在和凯特告别之后就离开了酒馆,独自在街道上散步,她的目的地是街道前沿的一家面包店。

这一路上旅人难看见许多不一样的面孔在这里流动,他们衣着不一,言语间也带着各自的特色,有些是商贩,也有些是劳役,但更多的是流浪客。

“或许这就是他们听说的繁华吧。”

旅人这么想到,但很快又想起了那座被定格在一个瞬间的城市,以及在那座城市里艰难活着的人。

想到这里,旅人的心又开始抽搐了起来。

这片土地的恩泽真的可以只由那场供奉来决定吗,或许可以,因为它曾经应该是公平的,至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已经足够公允。但又绝对不行,因为规则从一开始就已经倾向了其中一方,所以在这千百年来的积累下,这份倾斜已经变成了不公。

走着走着旅人便到了目的地,这家面包坊里的小麦香气散的很远,这让旅人想到了瑜槿汐指路的方式——“走到前面,香味会带路的。”

旅人顺着这股香气走进了面包坊,很快她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同,而那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这里的面点师傅的身材格外的结实,这是最不同于街尾那几家黑面包作坊的。

“您好,小姐,请问您的需求是?”在旅人走进去的那一刻就迎面走来了一个白发少女,歪着头有些好奇的询问着她。

旅人也不在意她的目光,只是将目光从那几个壮实大汉身上收了回来,大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很快她就发现少女既有木灵族标志性的翠绿色的眼睛也有其他种族的特征,比如那双猫耳。

少女也注意到了旅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向她介绍起了自己,“如您所见,我是名杂血,我的母亲是希尔盖草原上的猫人族。”

“是巴斯特人。”

旅人淡淡的回了句,便越过她向里面走去。

少女愣了下,显然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部分,但她也很快不在意的晃了晃脑袋,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

从街尾到出城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中间有很多绿色的房子,其中也不乏占地很大的庄园,只是这里并没有得到多少父神的垂青,所以庄园内种植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作物罢了。

旅人将瑜槿汐从酒馆里揪出来之后就准备好了在某个庄园里借宿一晚的准备。

只是旅人没想到过程会这么顺利,瑜槿汐的令牌都还没出示就已经被争先迎了进去,对此瑜槿汐还蛮得瑟的冲旅人挑了挑眉,在入座的间隙得意的跟旅人说,“之前有人跟我说我在外庭的呼声很高,现在看来比我想的还要猛烈呢,小姐。”

“你之前没有接触外庭的人吗?”

“我一直都陪在殿下身边,几乎接触不到他们的。”

旅人有些不明,但还是将问题藏好,安静的扮演好一个陪衬的角色,好在大部分人都目光都集中在瑜槿汐身上,旅人才能好好的放松下来,不用理会这场宴会繁重的礼节。

只是瑜槿汐就遭了殃,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尽管为了不给南青寻丢人狠狠下功夫学了许久,但她依旧不甚习惯。

晚宴持续了很久,在旅人死撑着眼皮的时候突然有个老绅士走上台去,示意众人停下。

“今晚,我们相聚在此,便是为了我们的骄傲,我们之中最闪亮的那颗明珠而来,她便是整个圣都的侍卫长,槿汐小姐!”

老绅士的声音逐渐增大,在最后所有人都默契的一边欢呼着一边将瑜槿汐拥护向前,瑜槿汐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被这个气氛簇拥着行了一礼,学着南青寻的语气说了几句。

这段大方且真诚的致词也将氛围推倒了另一个高峰,整个庄园里都在欢呼着瑜槿汐的名字,有个年轻的声音从这片音浪中响起,他是这么问的——“听说槿汐小姐您从小便比圣城内的人强大,这是真的吗?”

瑜槿汐没有找到提出问题的人,但是她看见了很多双期待的眼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对练经历,如实回答到,“算是吧,打架演武什么的我还没输过。”

这个回答令现场爆发出更大的呼声,随后更多的问题向瑜槿汐袭来。

“听说您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侍卫长,对吗?”

“授勋的时候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所以我确实是。”

“我曾听闻您和主教大人以及圣女殿下私交甚好。”

“确实很好,就是主教大人有点过于严肃了…”

“您的意思是那位圣女大人待您十分温和咯?”

“殿下对我确实很好啦。”

听到这里,宴会里许多人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旅人注意到了这点,她发现这群人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狂热,这已经不只是敬仰这么简单了,特别是那个默默将瑜槿汐推上台去的老绅士,他死死地盯着瑜槿汐,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着,眼神炽热的似乎要透过瑜槿汐看到一个梦寐以求的物事一样。

在这一片莫名的寂静中,老绅士缓缓的将手伸进胸口,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颤颤巍巍的将这个盒子递给瑜槿汐,一瞬间居然泪流满面。

瑜槿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似乎想寻求帮助,但她很快发现四周的所有人都噙着泪水。

“请您收下它,它是属于您的。”

老绅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一股被压抑许久的骄傲从眼底传递到脸庞上。

瑜槿汐瞧见了对方的神情,也注意到了四周的所有人都流溢着相同的情感,这让她不由想到了曾经自己因为这双眼睛而受到的质疑与轻视,这令瑜槿汐也不由有些动容,所以她没有拒绝这份馈赠,将它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请您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庞克.丝德尔克,是庄园的主人,您可以称我为老庞克。”

“请您守好它,但不要打开,也不要让它离开您的身边,等到您需要它的时候,它自然就会打开。”

晚宴结束后,旅人躺在床上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对外面的人没有过多的了解,无法理清楚这份狂热是从何而来,但她也能理解,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瑜槿汐确实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命运不一样,瑜槿汐出生在圣城内,她的父母是正常的木灵外貌,所以她才能生活在圣城之内,更何况还有南青寻护着。

只是令旅人最为不解的是南青寻并不想让瑜槿汐接触这群命运的可怜人,而且她也不乐意与这群人打过多的交道。

旅人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选择将这一切暂时搁置。

花园里,南祈歆听到了那个黑发女人的汇报,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但她只是注视着手里的花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女人离开。

“一直以来外庭只是作为一个传话筒存在,但也因为如此,外庭的很多事物都与利益挂钩,尽管在那次之后,外庭一日不如一日,但它依旧是利益场最重要的一环,驱逐令只能暂时浇灭他们的欲火,槿汐的出现才让他们看到了重燃以往辉煌的希望。”

“他们认为既然教廷能接受槿汐的存在,那么他们回归也是有希望的。”

“今晚已经开了一个好头,之后他们会为了这个目标卖命的。”

南祈歆将花束放在了座椅上,看向了那个唯一会有变动的夜空,喃喃低语。

命运的纺织机将过去与未来交错,现在的人都在试图顺着这一根根交杂的丝线来看清一切,但很可惜,没有人能完全看清。

正如南祈歆挑起了其中的一个可能,但在这同时,在她不知道的某处,另一根细丝也被一并挑起。

她没有告诉黑发女人自己所有的谋划,黑发女人也没有将那枚戒指的事汇报给她。

这才显得公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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