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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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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访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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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告诉我,在得知奶奶去世与你失踪的消息后,爸爸他整个人都变了,说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为了弥补他心中的愧疚,他毅然离家出走了,说不找回我们就不回来。”

“他找我们,我们都不在内地,就算他翻遍整个角落也不可能找到我们的。”陈军说,表情凝重,“这么多年,如果他一直在找我们,那他所受的罪就很惨了。”

“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们都经历过。”陈琳说,目光看向陈军,“本来我心中很恨他的,可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那种恨突然间就没有了,他是犯了很大的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所吃的苦所受的罪完全可以抵消他的罪孽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想把他找回来,毕竟他是我们的亲生父亲,虽然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毕竟是他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更何况他已悔过自新,我们就更有义务了。”

陈军沉思片刻说:“如果这是在香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可如今是在内地,我们又确定不了他在哪里,怎么去找?”

“我们可以求助于媒体呀,电视台、电台以及报纸,那样讯息传播起来就很快了,只要父亲得知讯息,肯定会与我们联络的。”

“姐,你真聪明。”陈军高兴地说,“有媒体的介入,那传播的速度可就广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了。”

他们来到电视台、广播电台、报社,重金打出寻人启事。本以为几天就能收获,但事与愿违,一连数周过去,都没有得到任何讯息。提供情报的人是不少,但那都是冲着赏金来的,提供的全是虚假讯息!

一气之下,陈军撤销了所有寻人启事,人踪迹没寻到,反而浪费自己许多时间。

范文杰电话寻问陈琳什么时候回港,陈琳以事情太忙暂时回不去为由进行了推脱。

南兰自得知他二叔便是化名的吕世安后,便一直对他进行跟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就不相信他对他二叔的状况一无所知。

“怎么,又在想陈大小姐了。”她悠闲自得来到他身边,“这才分开几天呐,就对她魂不守舍了。”

范文杰脸有些微红,说:“哟,是南兰呀,我只不过是问候一下她而已,没想到竟然被你听到了。”

南兰微微一笑说:“我也是刚巧路过,偶然听见,这才走了过来,你也知道我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本有些不悦,但她的主动道歉完全消除了这一切,大家熟识也已经很久了,加上她又是陈琳情同手足的好姐妹,所以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去珠海找她呀,相隔又不是很远。”

“那怎么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再说,我妈咪还在香港,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而跑去珠海。”

“对了,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去过你家呢。什么时候也带我们去你家坐坐,也好认个门,以后就可以常来常往了。”

“我妈咪喜欢清静,不希望别人来打搅她的生活,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带陈琳回家的原因。”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缺口,只要能进到他家,就一定能查出他二叔下落的,现在被他拒绝,也就是说想从这一条线索下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不死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时刻观察,总归有办法!

陈琳回到香港,两人见面了,游走在大街小巷。

范文杰见她时不时双眉紧蹙,仿佛有着心事,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忧解忧。”

“我的事你是帮不了的,因为发生在内地,如果是在香港,分分钟就能解决,连我们出面都不需要。”

“我虽然没有去过内地,但不一定就代表我不能帮上忙,你把问题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呀。”

言之好像有理,陈琳说:“我老爸他失踪了,我们正在全力查访,可一连数月都得不到他一丁点音讯。”

“你老爸?”范文杰瞪大眼睛,十分讶然,“他失踪了,因为何事,被绑架了?”

“什么绑架,你别胡乱猜测。”可能因为心情烦躁,陈琳语气有些生硬。

“不好意思。”范文杰忙道歉,“你们身份高贵,令尊失踪,我以为匪徒敲诈勒索,对令尊进行了绑票,实在不好意思。”

陈琳不由得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扑哧一笑说:“你真会说话,我们身份哪有高贵,如果要说高贵,完全是沾了唐家的光。”

“唐家的光?”

“是呀!唐莎莎是陈军未过门的妻子,我是陈军他姐姐,唐家是豪门,说我们身份高贵,不是占了唐家的光是什么?”

范文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说:“那么令尊失踪是怎么回事?”

陈琳叹息一声,说:“其实我的身份很普通,这几年来为了生计一直在四处奔波,老爸也是,他一直在一家工厂做事,应该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疏忽,好几年没去看望他了,这次回内地才得知他工作的那家工厂倒闭了,而他人也不知所踪了。”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故事,她只得编撰着谎言。

“哦,原来如此。”范文杰若有所思地再次点着头,片许,忽地眼前一亮,“对了,现在媒体这么发达,可以到电台、电视台、报纸上登寻人启事呀,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你所想的我们早就想到了,可人没找到,麻烦倒来了一大堆,每个人都是冲着赏金来的,提供的全是一些不相干的讯息,后来,一气之下,我们撤销了所有的寻人启事。”

“不应该呀,媒体的传播力既快又广,而且走遍千家万户,怎么会找不到人呢,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离开了广东。”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琳若有所悟,“有可能他已经回老家去了,我怎么给忽略了这一点呢。”忽地嫣然一笑,“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想我没有?”

“当然有了。”范文杰调皮地闪着眼睛,“你就像那天上的太阳,你在,处处透着光明与温暖,你不在,留下的就只有黑暗与阴霾。”

“油嘴滑舌!”陈琳抿唇而笑,“你把我比作太阳可得小心了,万一哪一天我身上的火大了,把你烤焦了可不能怪我哟!”

相互调侃,互诉衷肠,好不惬意。

自从南兰从范文杰口中探出他二叔就是化名的吕世安后,处处处心积虑,想方设法想要从他口中探出具体位置,好进行复仇,但左打右听始终没有探出个所以然,范文杰除了确认是自己二叔外,其它均是一片茫然。

看来,想要从他身上探出更多讯息已是不可能,如果再加以追问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他真实姓名,可以通过江湖上的朋友来打听,化名可能不为人知,大名难道还不为人知吗?

华叔就是鼎鼎有名的江湖人物,黑白两道无不皆知,找他一问便知端倪。可是她却不敢,其一,身份不够,他专门负责高层对外事务与安全;其二,资格不够,她并非集团之人,不过陈琳安排暂时落脚而已。

不过,其手下小弟她还是蛮熟识的,尤其那个阿亮经常来找她玩,江湖之事虽说他不能无所不知,但七八分掌握应该还是有的。

“亮哥,最近忙不忙?”她找到他,撒娇卖萌。

“哟,南兰呀,向来不见你出门,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里来了?”给她倒了杯茶,“来,喝口水。”

南兰端杯呷了一口,说:“亮哥呀,都说你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多,向你打听个人,你帮忙调查一下看是哪个帮派的。”

“呵呵,谁这么抬举我?”阿亮笑着翘起二郎腿,“报上大名,看我是否认识?”

“他叫范世轩。”

“范世轩?”阿亮蹙眉,“这个名字好像熟悉但感觉又有一些陌生。”继而问,“他有什么绰号或什么特征吗,光凭一个名字很难查出人来的。”

南兰调出相片来给他看。

阿亮瞅来瞅去,揺着头说:“我在江湖混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人。”

南兰失望,天旋地转,差点儿没栽倒下来。这吕世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奇人物,大名、化名无人知也就罢了,现在调出相片竟然也无人识,阿亮虽不叱咤江湖,但在江湖之上多多少少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呀。

她的表情让他诧异,问:“此人与你什么关系,看你表情不对,难道说与你有什么仇恨?”

仇恨,何止仇恨两个字这么简单,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难道说这吕世安与范世轩是不同的两个人,只是长得相像罢了,可是,如果只是相像,范文杰不可能一口就断定此人就是他二叔呀!

蹊跷,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阿亮见她不语,也没有追问,又见她的眼中充满茫然,说:“你也别心急,江湖上的人物我认识是不少,但不认识的大佬也很多,毕竟我的身份还没达到那个级别,这样吧,你把相片传给我,我托朋友再帮忙调查调查,说不定能查出个一二。”

“那太谢谢了,亮哥。”南兰感激涕零,忙不迭地说,“只要能查出此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德。”

“瞧你都说什么话,大家都是朋友,还谈什么恩德不恩德,放心吧,静候我的好消息好了。”

又闲聊了片刻,南兰告辞,心中默默祈祷,只要阿亮带得佳音,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只要能手刃仇人,今生今世就别无遗憾了!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她每天都在焦急中等待,等待着阿亮的消息。十天过去,半个月过去,二十天过去,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根本不见阿亮身影。她想过去找他,可又觉得有些冒失,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哪有这么简单的,更何况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人家又没有这个义务!

前前后后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阿亮终于带来了讯息,经多方探听,此人乃兴义帮三号人物,江湖上绰号人称“百变星君”,因其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每到一处都会换一副面孔,暗地里大家又送其绰号“百变恶魔”,至于真实姓名反而没有人知道。

狡兔三窟,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怪不得怎么查都查不到呢,原来行事之前,他早已想好对策,处处为自己都留有一手。

“那他还在兴义帮吗?”

“据我那位朋友提供讯息,他一直负责深圳那边事务,但自前几年团伙被警方打掉之后便不知所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没有任何音讯,难道说真的从人间蒸发不成,那样自己还怎么去报仇?看来要想寻出他的踪迹,还得从范文杰身上下手。

范文杰与陈琳的感情升温很快,可以说是如火如荼,为了便于两人发展,陈军请求总部,将他也调至珠海分部。

“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到你家拜望过呢,啥时候领我这个丑媳妇进家门呀?”坐到饭店,两人小酌对饮,“还有,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了解你家中的情况呢。”

“我的家很小,家中就我妈咪与我两个人,爹哋因劳累过度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一点倒与自己的身世很相似,只不过自己失去的是母亲。

“爹哋去世之后,生活一下陷入了困境,幸好我二叔接管了家庭的重任,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是他的教诲与支持铸就了我的梦想。”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无比自豪。

“你二叔可真了不起。”看他如此崇拜与尊敬,可见他二叔一定是个侠义仁心之人,“他对你们如此付出,定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谈到二叔,范文杰立马滔滔不绝讲个不停,“如果没有我二叔,相信我这个家早已不复存在了,是他给了我们生活的希望,也是他维护了我家庭的完整,如果要谈感激,这个世界上唯有他了。”

“你二叔真是伟大。”陈琳感慨说,“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像你二叔那样就好了,重感情、讲仁义,那这个世界就美好了,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尔虞我诈就不复存在了。”

“是啊!”范文杰跟着感慨,“如果每个人都能多一点善良,少一点计较,那这个世界真的就太美好了。我记得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哦,对了,叫做奉献。”情不自禁哼了起来,“只要人人都付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陈琳扑哧一笑,说:“你真逗,简直就是一个调皮的大男孩。”

正聊得起劲,范文杰手机响了,于是一边接去了。不过,等他回来,陈琳发现他的神情变得特别沉重,忙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我已经两周没有回去了,刚才妈咪打电话给我说身体有些不适,让我有空回去一趟,还有我爹哋的祭日也快到了,让我回去准备一下祭品。”

“那还等什么,伯母身体重要,我们现在就回去,认识这么久了,我也该去拜望拜望她老人家了。”

说行动就行动,两人连夜回到香港。范文杰回家看望母亲,陈琳则在家中准备礼物、等候音讯。

南兰听说陈琳要去范家拜访,心想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缠着也要跟着去。初次登门,带着别人似乎有些不太合适,陈琳只能对她进行拒绝。南兰也明白其中道理,但这是一个探听吕世安下落的绝佳机会,只是不想错过罢了。

既然拒绝,那也没有办法,看来只得另寻机会了。

陈琳拎着许多贵重礼品来到范家,范家不大,屋内陈设也很普通,客厅的正墙上挂着一副遗像,不用说,这一定就是范文杰的父亲了。她注视,奇怪,这面孔怎么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虽说面容憔悴、清癯,但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姑娘,快请坐,家里地方小,让你见笑了。”正值疑惑之间,范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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