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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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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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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母虽说上了年纪,经历过风霜洗礼,但从她的身上仍能寻出那种东方女性之美,尤其她身上所着旗袍更加将她的美凸显得淋漓尽致。

范文杰正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基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那张相片,她根本无法将他与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伯母,你太客气了。”陈琳坐下,与她拉起家常,“伯母,平常就你一人在家吗,文杰他忙于事业,不能常陪伴在你左右,让你孤单了。”

“不妨事,”范母说,不紧不慢,面带微笑,“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我怎能因为我的个人小事而阻碍他的大好前程呢,再说了,左邻右舍还有好多老姐妹可以往来,很热闹的。”

秀外慧中、知书达礼,可见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如此通情达理,范文杰的谦逊与虚怀若谷一定都是受到了他母亲的言传身教。

“伯母,你太谦虚了,”陈琳微笑,“难怪文杰那么优秀,原来这背后一直有你这么一位伟大的好母亲在默默支持。”

“姑娘,你真会说话。”一番恭维让范母心里乐开了花,“文杰能认识你这么一位好姑娘,真是他千年修来的福分,以后,能有你伴在他身边,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可以放手了。”

相谈甚欢,初次见面,彼此都留下了美好与深刻的印象。

再过半个月就是范文杰父亲的祭日了,范文杰准备好了祭品并邀上陈琳一道前往。南兰得知这一讯息后,眉头一皱,心生一计,悄悄买来一个微型窃听器,趁陈琳不注意塞进她的挎包内。

范文杰的父亲葬在离岛的山上。

来到茔地,找到范文杰父亲的坟墓,碑上雕刻着“先考范公世雄之墓”几个大字,不过,坟前摆着鲜花,地上积着一堆烧过的纸灰,说明有人曾来拜祭过。

“妈咪,这是谁来拜祭的爹哋?”

“一定是你二叔了。”范母说,“每年祭日,你二叔都会亲自来祭拜你爹哋的。”

“二叔他来祭拜,为什么不与我们一道呢?还有,二叔他五六年都未曾露面了,都在干些什么,而且,他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想见他一面实在是太难了。”

“你二叔他非常忙,没有时间回来,如果没事,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他是做大买卖的人,业务忙,朋友多,肯定没有时间回来了。”

“就算没有时间回来,但也应该有个落脚点呀,这么多年了,除了能从你口中得到一点音讯外,其它的一无所知,他为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如今我已经长大,也有了一定的成就,到了该报答他的时候了,他不需要再那么辛苦了。”

“你的话也很有道理,没有你二叔,我们家可能真的不存在了,说起功劳,你二叔绝对是功不可没,今生今世,你任何人都能辜负,但绝不能辜负你二叔。”

“妈咪,你从小就一直教育我要明辨是非、感恩戴德,二叔的恩情我永远都会铭记心间,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他一直希望我能出人头地,现在我已做到了,而且还交了女朋友。一直以来都想去拜望拜望他,好让他也高兴高兴,可总联系不上,而他的下落又不明,所以特别特别的感到遗憾。”

范母嗫嚅,半晌说道:“你二叔向来行踪不定,具体下落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搞不清楚,前段日子电话回来,问及此事,他总是搪塞,直到后来架不住我再三追问,他才吐露目前暂时在这离岛之上,当然具体方位怎么问他都不肯讲。”

“既然他实在不肯讲,那也就算了,看来还是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拜访他吧。”将祭品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然后点燃,恭恭敬敬地磕头作揖。

所有的谈话都被南兰监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具体位置,但范围已经小了很多,这已让她兴奋不已。

行动!陈琳与唐文杰都在珠海,这给了她无限空间。来到离岛,她开始逐一查访。离岛这个地方不像本岛繁荣,相比之下,好像回到了国内七八十年代的样子。

由于远离本岛,治安相对有些懒散,小偷小摸之事经常发生,即便有巡警巡察,但对于这种现象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

他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安分守己,岛上一定有他从事非法交易的窝点。但窝点在哪儿呢,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去打听?

接连几天,她都是在转悠,主要是熟悉环境。因为只有环境熟悉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岛上没有什么营生,基本上都是男人出海打鱼女人在家种地,年轻人嘛,有出息的都跑本岛去了,没出息的要么躺在家中啃老要么小偷小摸的混日子。

中午时分,她坐到一家小酒馆中小酌,正品味之间,进来两个人,三十来岁模样,衣着打扮流里流气,一进店便嚷嚷:“老板,好酒好菜快给我们端上来,吃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店家似乎也不敢得罪他们,忙吩咐店员端了四个菜一壶酒放到他们面前。两个家伙也不客气,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便一扫而光。吃完之后,钱也不付,招呼也不打,嘴一抹,大揺大摆便径自离开了,老板店员不敢问也不敢吭声。

这两个人什么来头,这么嚣张!待店员来收拾残桌之时,南兰问:“这两人什么来头,你们如此惧怕他们?”

店员叹息说:“不是怕,而是我们不想惹事生非,这两个人是三义堂的门下,所以我们不敢得罪,得罪了三义堂,日后我们就没办法在这里立足了。”

“不管是谁的门下也不能吃霸王餐吧,店面租金不算、人工薪资不算,可这菜以及油盐酱醋都是花钱买来的,这个成本总归要给的吧,如果天天如此,你们还赚什么钱呀?”南兰愤愤不平,帮他讨要着说法。

“谁说不是呢。”店员仿佛遇到了知音,亦是感慨,“我们做的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三天两头还要被这些混混来敲诈勒索,真是倒霉!”

“三义堂的门下横行霸道,难道就没人管了吗,你们可以去报案,让警署来将他们逮进去,关他们个一年半载,他们就会老实很多了。”

“还报案,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就只有等着歇菜打烊了。”不提不生气,一提两只鼻孔气得直哼哼,“他们是一丘之貉,合穿的一条裤子,你前脚报了案,后脚估计还没到家,警署那些内奸早已通风报信给他们了,届时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么说这三义堂岂不是一手遮天了?”

“也差不多吧,这里是离岛,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几千来号人,大家都是一个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勉强凑合着过个日子也就罢了,因此才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那这三义堂主要从事什么行当?”

店员刚欲回答,里面老板走了出来,面目清癯,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只见他来到他身边说:“快点干活,少说闲话,小心隔墙有耳。”将他打发开来,接着又对南兰说,“不好意思,姑娘,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有些事还是尽量的不要去打听,避免惹事上身。”

南兰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颔首微笑:“多谢老伯提醒。”结了账,离开酒馆。

结合前因与后果,她已经猜出了些端倪,这三义堂定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大人物,既然都能将警署人员买通,可见其能力与关系网非常强大,种种推断极有可能就是范文杰的二叔范世轩。

当然,这只是猜测,如果刚才不是那老板出来阻挡一下,想必现在应该已经得出确切讯息了。

想再回去从那店员中探听讯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但那老板有了防备,就连那店员,他也一定会对他进行告诫,让他谨言慎行!

要想突破,看来只有从那两个三义堂的门下下手了,那两个人的模样,南兰已经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南兰不停地在酒馆附近徘徊,希望能再次遇见那两个三义堂的门下,只要能与他们攀上关系,通过时间积累一定会查出这幕后的主导者,说不定,这背后的主导者就是自己那深恶痛绝的仇人吕世安——哦,不,现在应该叫范世轩。

可是一连转了半个月,再也没有见那两个家伙出现过,店员不是说那两个家伙三天两头便来敲竹杠吗,怎么过去这么久都没出现了呢?

难道说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另有任务委派?

本来,她不想进店的,怕给人家带来麻烦,可为了探听讯息,她只得再次走进店内,要了两个菜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上菜的换了人,不是那店员,变成了老板本人。南兰几次想开口,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跟老板打听,啥结果也打听不出来。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老板倒来寻问起她来了:“姑娘,我见你在这里转了好久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三义堂不是个好去处,你一个姑娘家千万不能与那些人扯上关系,那就是一个火坑,掉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多谢老伯提醒。”南兰感谢,环顾四周,故意压低声音说,“老伯,不是我要打听三义堂,而是我没有办法,不瞒老伯您说,我之所以打听三义堂,是因为我有个姐妹被三义堂的人骗了去,至今下落不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位姐妹深受其害,故而才来打听。”

“姑娘,你的心真善良!”店老板翘着双指说,“你那位姐妹有你这么一位讲义气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气。”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不过,三义堂把手很严,没那么容易混进去的。”

话中似乎有话。

“老伯,听口气你似乎对三义堂很了解?”

“不能说了解,因为常有三义堂的人在这里会合,听得多了也就了解一些了,当然我知道的那都是皮毛,深入一点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正谈论着,外面一个魁梧汉子走了进来,开口便嚷嚷:“老魏头,在干啥呢,瞧你一大把年纪,还色心不改,咋的,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动了贼心了,小心你那身板能不能吃的消?”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苌老板呀,今天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真是难得的稀客。”店老板满脸堆笑,热情招呼,接着低声又对南兰说,“这是三义堂苌当家的,要想进入三义堂,把他伺候好,一定有机会。”

南兰明白,忙上前打着招呼:“幸会,原来是三义堂苌当家的,我是魏老板的朋友谢小莹,很高兴认识你。”伸出手去。

苌当家的望着她,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竟如此老练,看来也是一个常走江湖的。虽然不知此人来历,但人家对自己如此恭敬,总不能摆着一副爱理不理的臭架子吧。

“幸会幸会!”苌当家的手与她握在一起,“既然谢小姐是魏老板的朋友,我与魏老板情同手足,也就是我苌某人的朋友了。”目光转向店里板,“老魏头,平常看你大大咧咧,没想到你隐藏的很深,啥时候交了谢小姐这么漂亮的朋友,今日若非我撞见,不知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苌当家的你真会开玩笑,我的事啥时候瞒过你,她不过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刚刚来投奔我,今天刚到,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一下子就给你撞见了。”

南兰想不到店老板会帮她说话,内心感激,说:“俗话说:无巧不成书。第一天来投奔魏老板就遇见了大名鼎鼎的三义堂苌当家的,说明我们之间很有缘分,苌当家的若不介意的话,小妹我这里愿认你为大哥。”说着话抱拳就是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苌当家的忙一把将她扶起。

大厅内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店老板忙将他们引到楼上雅座坐下。为了拉拢与苌当家的关系,南兰叫了一桌好菜。

“来,苌大哥,小妹我敬你,感谢老天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一位情深义重的大哥。”仰首一饮而尽。

江湖上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与豪爽。苌当家的立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妹子,哥干了,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后,妹子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我苌发能帮得上忙一定倾心尽力。”

南兰要的就是这句话,但初次见面,哪可能就提出自己的需求,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只有等待时机成熟,才能让人掉以轻心,戒骄戒躁,才能使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把酒言欢!临别,南兰索要联系方式,苌发说三义堂有规矩,为避免行踪暴露,非成员之间不得留有任何联系方式,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店老板,他会帮忙转告。

江湖上的规矩不可逾越,因此,南兰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有店老板可以转达,也算是一个联络通道。为表示对店老板的牵线搭桥,她给店老板送了许多贵重礼物。

回到住所,仔细思考,南兰得出结论,什么三义堂的人吃霸王餐,其实根本不是,那家酒馆就是三义堂与外界的一个联络点,那店员说三义堂人吃霸王餐,因为他是个外部人员,不了解内幕罢了。

要想打入三义堂内部,看来还得从店老板那里下手。她重金购买了许多礼物,请求店老板进行帮忙。看到这些礼物,店老板乐开了花,连连点头说这一切包在他身上。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两人串通以南兰寻求生计为由请求苌当家的帮忙安排照顾。苌发犹豫再三,最后因驳不开店老板面子勉强答应下来。

“妹子,不是哥不想让你进来,而是你不了解三义堂,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一旦进来,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南兰故作懵懂地望着他。

“妹子,听其言,观其形,你一定是个见过世面之人。”苌发又说,“有些话不必我直言明说,相信你也一定猜得出来。哥不拿你当外人,希望妹子你也别拿哥当外人。看妹子气质与打扮,不可能是因为生计而走投无路之人。”

这一点南兰还真给忽略了,看来三义堂的人确实精明能干,任何事情都观察细致、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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