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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番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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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莫小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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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别无选择,只好亲自去跟莫小平闲谈,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语中,莫小平大部分时间低着头,偶而抬起头来,目光也没正视我,好象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没有跟莫洋作最后地告别,事发时在对面的飘雨峰上放羊,也没有在番薯园见过他。他的死出乎意料,我也很惊讶难过,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只希望陈明香母女过得好。”

在我提出要看看老山羊时,莫小平兴致来了,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里面发出喜悦的光来。

在约40平方的羊圈里,我看到了躺在枯草铺成“床上”懒洋洋地反刍着草的老羊,我预估它抬起头可以够到莫小平的胳肢窝,左右共躺着五只小羊,嘴里做着同样的事,就连节奏都相差只有毫厘。它们身上的蚊子群飞。

我用手掌在它身上打死了好几个蚊子,羊儿也抖动着羊毛缓缓站起来伸懒腰,莫小平说没用的,蚊子打了还会来得更多。羊不惧蚊子吸得这点血,受到叮咬没感觉的,因为皮很厚,不比人的细皮嫩肉经不住咬。

莫小平说自从春天长出第一棵小草开始,一直到秋末草叶枯黄,除非天气恶劣,一般情况下每天都有赶到飘渺峰、飘雨峰或者南岸垟上吃草的,在大部分时间里,老的后面都会跟着四五只小羊。老山羊一般做伴上山的是林夷家的老黄牛,平时都是他自己和两个孩子轮流着放养,老黄牛则由林夷或者林文汉轮流着放。

“老山羊和老黄牛都长寿,是因为久而久之相处的关系,如果单独上山,在常去的山地平原找不到彼此,他们会抬起头来喊叫。不同种族的它们,感情很深。”莫小平用这样的话进行了总结,这番话颇与他的个性不符。关于生产的问题,在第一个冬天来临时,阿山就产下了四只小公羊,这让全家人欣喜若狂。接下来的岁月里,也不知道阿山总共给他们家产下多少只小羊。

后来我知道,几年后,母山羊变成了老山羊,终于没能过去那个冰雪纷飞的冬天,老死在圈里,莫忠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们一家人没有吃它一口肉,以悲伤的心情和哀悼的形式跟它进行了告别。莫忠还写了一篇悼文。

在傻花家里,除了阿山外,还有一只叫阿溪的好鸭子。它浑身上下长着灰白色的毛,不大不小,不肥不瘦。傻花和莫忠兄弟俩,对它也是颇有情感。非常通人性的阿溪,每天早上会独自到距家近三公里的小龙溪里找东西吃,下午四点左右准时摇摇摆摆地回来,而且会发出“嘎嘎”的声音,意味着“我回家了!”,将所有的鸭蛋都产在家里,如果有一天它早回来的话,那肯定是产蛋了。

有一天下午,四点过后阿溪没有回来,一种不祥地感觉浮上傻花的心头,她带着莫忠和莫愚在溪水里找到了它的尸体,经检查,是遭受他人石头击打致死。我们把阿溪葬在了小溪岸边的草丛里。只骂过莫小平从来没有骂过其他村里人的傻花这次站在村头整整骂了半小时,平时对她指手划脚的村里人,这次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吭一声。伤心欲绝地莫愚哭了整整一晚上。

我知道林文汉是最后一个访问对象,不能再扩大了,否则会成为村子里的新闻,会说我不知中了哪个邪,一个中学生专门来打听这个。林文汉是一个很随和善意的人,无论老小都合得来。他从屋子出来到院子里和我聊了起来。

他倒记得清楚:“我也没见过莫洋最后一面,当天我和莫小平在放牛羊,中午都没回来吃。我们到番薯地里掏了几只红薯,就在飘雨峰顶烤着吃了,傍晚5点多才回的家。”

我通过陈东,了解到第一个发现莫洋尸体的是“大脚凳”周永兴。在周荣家的店里,我见到了周永兴,他说:“当时四周绿压压地没有一个人,大家不是已经回家,就是已经往回家走的路上!我锄好草收拾停当往回走,经过距离700多米莫洋家的园子时,发现莫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睡着了,隔远叫了他几声没回应,也没看到他身子在动,于是我就走过去靠近看个究竟。发现他脸朝上躺着,四肢稍显弯曲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子一动不动。他肯定是遇到不测了。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步并作二步跑到过道上,朝着四周大喊,出人命了,莫洋死了,大家快来啊!几棵树上噼里啪拉出来几个斑鸠。陈明、周文强等在山上干活的都闻讯而来。陈明香和莫琳也听到口耳传话赶上山来。”

我想起莫琳曾经说起过,莫洋上山的时间是下午13点左右,那么前后这一段时间跟莫小平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因此,莫小平根本没有作案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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