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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番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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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邵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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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葬礼现场,我还见到了小翠的弟弟邵小林,一个眉眼长得很有立体感,跟小翠挺像的中年男子。在寒喧闲聊中,我问小翠最后一次到岸村是在什么时候,他掐起手指算了一下,说是1991年左右,当时一个人前往,没有带上荣继的原因不明,去的原因记得说是去看看莫琳。

我不失时机地向邵小林打听小翠回来后的情感婚姻过程。小林说,当初就是隐瞒了在岸村有一个女儿的事实。但即使这样,她在附近一带都相遍了,都相不上,人家嫌她二婚还有儿子。后来在蚺城相上了一个婚后离异有二个女儿的男子,果不其然,双方遇到核心问题是荣继。经过再三协商,双方谈成由小林照顾抚养到18周岁后,再由荣继选择确立何种关系的协议后,双方才再次进入了婚姻殿堂。但二人结婚一年后小翠还怀不上孕生不出孩子,一查发现是小翠的问题,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是命中注定只能生二个孩子,第三个再怎么努力,也生不出来,即已经属于怀不了孕的那种。那男子跟原配离婚的理由就是生不出第三个孩子,即没有儿子来传宗接代,所以这次他丝毫不讲情面,就打发小翠回了娘家。小翠的婚姻再一次遭遇到了挫折。

那段时间,小翠情绪极其低落,整天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天才吃一顿饭。小林怕她出事,就安排荣继整天陪伴在她身边,也劝她到岸村瞧瞧女儿,这才使她慢慢好转过来。

那段时间对于邵家而言,祸不单行,为她自跟莫洋私奔及后来婚事一直操心不已的二老,因为再一次遭受打击,因忧虑过重急火攻心先后离世,间隔不到半年,年岁刚刚70。

关于小翠自与莫洋婚后,时不时逃离岸村的去向,邵小林说她每次都是回到娘家的,没去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做过其他什么事情,荣继来了之后,则全身心地担负起了养育他的责任。

与蔡洪的结合,则是他主动上门来要求接盘的。从小就对小翠有好感的他一直未婚,原因是他从小父母双亡,也没兄弟弟姐妹,孤身一人寄养在外婆家里,由外婆带大,后来外公外婆逝世,他回家继承爸妈唯一的一座四合院房子。凭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除了守住家里那7亩良田免遭灾荒外,还利用家里一楼的二间房子开辟为店面,开办起了一小杂货店,用来谋生,补贴家用。上世纪90年代随着旅游业的发展,他还在家里开过餐馆。进入21世纪后,他开起了旅馆,前几年随着民宿的兴起,他就将旅馆从外面的涂色,到里面的装修,简单地改造为民宿,成为镇上第一个改建开民宿经营的当地人。

他在情感上遇到的挫折,倒不是会充分利用自家资源经济上的问题,主要是他没有亲人,孤家寡人一个,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人家还是嫌他至亲“单薄”,嫁过来没安全感,会遭人欺负。

自娶小翠过门以来,他视荣继如己出,从小到大没有打骂过他一次,这让在婚姻上遭受重大挫折的小翠深感欣慰,全力尽妻子责任,尽母亲的义务,恪守妇道,谨遵妇德,把所有的爱都集中在大小二个男人身上。因此,一家人和和睦睦,直至荣继娶妻生子,子承父业,迎来人生的新阶段。

我校对了一下时间,小翠第二次离婚时间是1989年9月,与蔡洪结婚时间为1993年1月。

我问小林最后一个问题,小翠抛夫弃女离开岸村的主要原因究竟是什么?小林说,从小翠陆续零零碎碎的话语和行为中获知,她首先对莫洋撒谎说居住在温州市区欺骗她怀有怨恨,后来生下荣继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情况下,她也是希望过下去,不然也不会为她生第二个孩子莫莉。其次那日子过得过于清苦,从小娇生惯养不愁衣食的他实在过不去,因为每顿受不了从饭锅里飘出来的番薯味,一闻到就恶心想吐,她好象就接受不了那个味,与它们天生不相融。期间她也曾不断在调整和适应,但就是不行。眼前不顺,她就会想起莫洋骗婚的恶端,这样导致她每天都很压抑沉闷,离开前的那几天都快要疯颠了。

我知道,是岸村的贫瘠让她受不了生活的艰辛。即使在现在,岸村人除了老的小的,延续着老的生产方式,所有的青壮年都生活在他们出外开辟出的天地,大部分都在温州寻得了空间,有了固定收入的工作,购置了房子安家落户。这与那时的境况相比,那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下在地下。而在娘家这一带,邵小林说现在比以前商品经济肯定是发达多了,但是差别没有那么明显,那时丰衣足食,现在家家富裕。但是活力和富裕程度,自是不能跟温州比,而温州属于后来居上这个历史也不能抹杀。我对他说,文成县和泰顺县的经济也不发达,但这二个地方的人,其勤苦耐劳和聪明才智不失为温州人的称号。我由此也理解了,当初小翠的选择。

虽然我知道小翠死亡的行为定性,不需要再行DNA鉴定,除非是定案的证据需要,但我还是叫莫琳偷偷给我取了几根小翠的头发,她虽然不明所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上面蒙着一层迷雾,但还是照办。在此跟着莫琳履行完所有民间风俗每一个程序,直至小翠入土为安后,最后一天中午,我开启了回家的旅程。莫琳说要再呆几天走。

我再次麻烦杨树,果不其实,经过他的协调和斡旋,小翠的头发中检出了毒鼠强成份。一命换二命,用数量来比,填上那多活了的几年,生命已经对等了,那么在民事上的处理么,小翠和傻花有无安排,如有,又是采取怎样的方式?

好人做到底,我再行要求杨树查荣继和莫琳的户头,他经斡旋,在2010年和2012年,荣继和莫琳分别收到一笔30万元的巨款,对方的户头是一家在梧田私人担保公司——瓯海成功金融担保公司。

我联系到了成功公司的负责人,其中一个负责人竟然是陈成,陈成虽然极想帮我,但也实话实说,称一定要为顾客客户保密,不能违反行内规定,不然这个饭碗就没有了。但是他带着诡异地笑声说,是一个叫企业高管在此存款拿利息,拿了一段时间后就全盘抛出,打给以上这二个人的户头。

忠厚老实的二兄妹虽不然双胞胎心灵相通互相感应,但一个德性,不愧于一个妈生的,迄今为止均未对此款有过动作,就是滋生的利息也动过一分,它们纹丝不动安安静静地躺了七八年。

我请教律师同学林小波,他称曾经帮傻花算过,但她没告诉过具体原因。他再帮我算了一笔,称莫洋当时死亡时,对二个子女的抚养费、对老人的赡养费,还有其他民事赔偿,估计在3万元左右,因当时物价低,20年后给60万,是由于人民币的购买力下降,钱不值钱这样的幅度给出来的,即按涨了20倍标准来给的缘故。

我求杨树再行查询傻花和李红当时公私帐户,有没有同担保公司发生来往,一查不出所料,这30万元的款项,出帐方是傻花的私人帐户。另外,在傻花的个私人帐户里,除了其他款项来往之外,有几笔陆陆继续从江西九江打过来的款项,经统计,不多不少刚好30万整,而出帐方就是邵小翠。

我通过陈龙,问到了李红的电话。在电话中,李红说当时是一个好朋友给了她60万和二个帐户,交待她要求再行把钱存到一个中介机构,由中介机构平分成二部分,分别打到以上二个帐户里。至于二个帐号的主人跟好朋友是什么关系,她也没问。不久她即把此款项放在了梧田成功担保公司,一年后就叫担保公司按转给了那二个帐户。放一年的原因在于,担保公司说这样最划算,会有利息贴头,期满后果然拿到了几万块,李红方知此类民间担保属于暴利。事后朋友千叮嘱万叮嘱她,不要跟任何人讲,包括自己的至亲。公司的公帐户纹丝没动。

我电话打给莫琳和荣继,问他们帐户中多了30万元后,有没查这钱的来历。他们也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他们帐户中多了30万,但还是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莫琳说曾经到过担保公司,但担保公司陈成说要为客户保密,不能透露,她可以尽情放心地花这笔钱,不要有所顾忌。但莫琳始终不敢。荣继说,他也打长途电话咨询过担保公司,其理由和说法跟对莫琳说的完全一样。

“人的内心有着对生活不灭的向往。这是人的天性。”生活之谜是任何大脑也发明不出来的。我一一告诉他们,可以放心大担地使用卡上的钱。面对他们不停追问的原因,我隐瞒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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