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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番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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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徐胡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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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李建国回信,照片上的女人为包村的胡珍,天,这不是小翠第一次离开岸村,结伴而行老徐家莫忠同学徐增程的姐姐徐胡珍!

我要跟她见面,揭开这最后的答案,如是一幅未完成的画,要添上最后一笔。

在新桥一组团住宅区,我见到了徐胡珍。岁月把她与照片上相比,在身上刻下了丰腴,在脸上刻上了皱纹,特别是一笑起来时,象一条条锁链布满着。儿子已经在杭州上大学的她,自那年跟小翠下来后,一直在温州混迹,做过皮鞋、看过店、做过保姆。在温期间,她也成功地嫁给了一个潘桥人,老公是独生子,家里四间五层房子。她一胎二胎都是女儿,期间在家里办皮鞊工厂的老公每天出去花天酒地,还包起了二奶,结果弄了个血本无归,马上导致工场破产。勤劳聪明的徐胡珍不离不弃,跟他东山再起,把家里三间房子租出去,慢慢来偿还破产后的债务。不久,她就跟浪子回头的老公生下了一个儿子,这让公公婆婆喜出望外,于是将家庭的大权全都给了徐胡珍,两老专心抱孙子。徐胡珍还清债务后,在金虹东街租来店面,自己开了一家绿野鲜花分店,生意一直红红火火,后来就将店面买下来,大大节省了成本。前几年女儿长大了,她就将生意全部交给女儿打理,自己来享清福,等着抱儿子和女儿的孩子。

对于我的来意,她丝毫不知情,在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后,她甚至不知道小翠已经过世。对于我的问题,她说,头一次见面纯粹属于偶然。当时傻花孤身一人,在岸村坑边(龙溪)上梅雨古桥老石桥上遇到她,主动跟她打招呼,问她到温州的路怎么走。胡珍听她说普通话,仅会几句本地话,说起来怪模怪样,煞是好笑,觉得很奇怪,这小山村百年也难得有几个说普通话的外省人上山来。胡珍便问了一些她的情况,小翠如实相告,只是隐瞒了逃出来的事实,告诉胡珍她要回娘家,本来以为知道路,不想一出来,看到这么多叉路,就懵了。胡珍便说,我也是到温州打工的,那就结伴而行吧。

一路人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是投缘,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到达温州南站,胡珍根据小翠的描绘,帮她问到了长途汽车西站,再坐街路车,送她坐上了往江西南昌去的长途车,当时到九江还没有发车。在分别时,二人借来了售票处的圆珠笔,互留了通讯地址,胡珍留的是新桥阳岙皮鞋厂的地址,小翠则把娘家的给了她。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她们有几次互相通信往来,

期间小翠每次来岸村,都在信中告诉了胡珍,但胡珍因务工关系,一直没能抽空来见上一面。双方在通讯来往中,小翠曾经经问她有没有其他山路从镇上通到岸村。胡珍问她干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小翠说想试试会不会近一些,或者陡一些,经过西山、桐桥头村的山路太陡太远,走得太吃力。胡珍说有是有,即在西山脚下,往东北方向走,经过桂川村,再行翻山越岭而来,经过后山的番著园,从北面下来,也就到岸村了。这路线山路崎岖,林密草深,荒凉偏僻,属于多歧路。

而最近的那条道,让我想起莫忠发表在温州文学的一篇文章,题目叫《水礁灯塔》:

我的初中校园在泽雅老镇一座山丘上,一个个高低起伏的山头上布满校舍、操场等,俗称“中学山”。

不知道占据瓯海西部山头的我家距此有多少米,只知要经过映入眼帘绵延天边的山脉、山峰,连上山脚开始无数弯曲上来的山路古道,是上学和放学的历程。

从学校下来到镇上,沿西山路到西山,再翻山越岭到桂川、桐桥头,再攀爬一段山岭到家,或者直接从学校后山上山,山一程水一程跋山涉水经过古双、五凤垟等,再到家,整个过程需要1.5到2个小时。

大多数同学,都要经过这样的行程,一路上上下下高低起伏的曲折往复,一直不断地往上,好像螺旋一般循环上升到达目的地。

学校审时度势,创新出台一个独有的住校作息制度,即二周合并上课11天,回家一次休三天,叫“大周”制。这当时堪称是独辟蹊跷,开天辟地。

第二周的周四周日下午,是我们放学上学的路上时光。几百人朝着各个方向和大山,分散走在各条小径上,好像从心脏出来的血液,分流到各条血管。

注定不平凡的上学路上,一个惊心动魄的夜行故事,发生在冬天里的一个深夜。

前一天是正常上课日,下午4时多课全部上完,好似要拿什么证件到学校,我别无选择急需返家,到家已晚6点多。

当时返校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当天赶夜路,另一种是住家里第二天起大早在早自修之前到校。

第一种要面对天已全部漆黑的晚上,要穿越更加黑暗的大山和村落,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无异是一场地狱之旅,所以我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无巧不成书,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那天父亲在外地,平素一年也没怎么出过门的母亲没有早一天晚一天,恰巧住在了亲戚家,所以家中没人。

住隔壁屋后上垄的堂嫂,说给我手表来把好时间准点,个性内向的我怕丢失和明天一大早归还麻烦,就没要。一个人在家睡觉,决定第二天五点多起床出发。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时隐时现的月亮成为了罪魁祸首。本有心事挂碍的我,在半夜醒来,把一缕透过木窗缝隙里进来的月光,当成了五六点的晨曦,以为是六点多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骨碌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走出家门,投入到浓浓的夜色帘幕中。

隐隐约约的远山,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还没钻回瓶子的魔鬼,魑魅魍魉魃魈魁全都跑出来。我低着头迈着两脚只管往前,耳边山风呼呼而过,小腿肚子与长裤摩擦发出的“唰唰”声,回力鞋踩在石头古道上“噔噔”的声响,还有“嚇哧嚇哧”的心跳声,在其中夹杂混搅在一起,像一首哀悼合奏曲。

胆颤心惊地穿过两边山峰壁立蜿蜒曲径的山路,一侧依山一侧梯田,田野的平坦泥石混合路和笔直小径,拐上青石铺两边是阔叶林的宽阔古道,即将进入洞桥头村时,天越来越暗了,我抬头看到月光在乌云里载浮载沉,来回穿梭,才知道都是月亮惹的祸。

大事不妙,凌晨还遥遥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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