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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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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恰娜身上的‘山之灵’已经所剩无几,但是情况却没有得到好转,似乎还加重了,无数极影兽从森林深处咆哮着冲出来,它们的愤怒、贪婪、悲伤甚至恐惧都被无限激发。

“真该死!”卡恰娜灵活且轻盈地在极影兽之间穿梭,她把手掌大小的圆形绿色装置贴在一只极影兽的脑袋上之后迅速离开寻找另一只,在她离开之后不到一秒,那个小巧的绿色圆形装置就会把极影兽的脑袋炸开花。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高耸地绿色的火焰让人避之不及,卡恰娜却在里面不停跳跃、旋转,轻盈的好像一片羽毛,绿色的火焰扫过火红的发梢将卡恰娜的脸衬得更加妖艳,战场仿佛变成了她的舞台,而卡恰娜,就是这里的王。

“卡恰娜老师,剩下的‘山之灵’还能坚持多久!”伊泽尔骑在极影兽的背上将长剑猛地刺入它的头颅。芙鹭背对着伊泽尔高抬双手,白色的流光随着她手上的的动作不断变化转速,一只极影兽被芙鹭的白色流光锁住了脖子,接着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同时握拳,那些流光就变成了光刺,瞬间没入极影兽的脖颈里。

“十分钟!”卡恰娜从腰间拽下最后一只装有‘山之灵’的玻璃瓶。

研究室内,“奇迹之果”中。

死寂围绕着莱茵,她的身边空无一物,她轻轻触碰自己的下巴,被镜中莱茵狠狠捏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镜中莱茵消失了,紧紧缠绕着自己的、布满尖刺的藤蔓也一并消失了。

变化是从莱茵脚底开始的,带有星云图案的黄紫相间的地砖在莱茵脚下螺旋铺开,米白色墙上挂着的带有琉璃蝴蝶的浅绿色挂毯被午后的阳光罩上一层淡淡的暖金色,蓬松柔软的紫色小床上散落着几本连环画,小床旁边有一张花瓣形状的桌子,桌面中央有一个圆形相框,相框里有一位金发女人恬静优雅地坐在靠椅上,相框旁边的百夜灯盆栽发出阵阵清甜的香气,这是一种漂亮的森林植物,天然的夜灯,人们也称它们为“陆地的繁星”。百夜灯的茎叶是夜晚的颜色,在茎叶顶部结出一颗桃心形状的粉色伪果,每到夜幕降临,这颗粉色的伪果就会发出微光。

“怎么会呢。”莱茵喃喃着。她迈开腿缓慢地走到挂毯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丝滑细腻的触感在她的指尖荡开。

这是莱茵被送到北临军枢之前,在夏普家族的、只属于她自己一人的房间。

莱茵猛地转身看向花瓣桌上的圆形相框,没有丝毫犹豫地大步走过去。那是她母亲唯一的照片,在她八岁时被送走到北临军枢的那晚甚至都没能回到这里把相框一起带走。

莱茵走到花瓣桌前慢慢俯下身,半跪在桌前,静静地凝视着相框中的女人,那是她的母亲,说实在的,她真的快想不起来了自己母亲的模样了,刚到北临军枢的那两年,她还能梦到母亲的脸,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就看不清梦中母亲的脸了。

“母亲的头发就像是流动的金子呢。”莱茵趴在桌上,轻轻摩痧着照片里母亲的脸。

相框中的女人身穿紫色华服,如同金子般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肩颈两侧,脖颈间是闪闪发光的“海与夕阳之歌”,这是莱茵的父亲特地找人打造的项链,总共由十七颗靛翠石和十五颗曜虹组成。

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是狄安娜和几个女仆。

“不用好好收拾,把需要的拿上就行。”狄安娜皱着眉头用折扇虚掩着自己的口鼻,“这个味道可真是难闻死了。”

“是,夫人。”几个女仆在得到狄安娜的命令之后就立刻开始翻找起来,手法也是异常粗暴,仿佛忘记这时候的莱茵也是夏普家的小主人。

狄安娜挂着诡异的、快要崩坏的表情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她真是太满意了,那些女仆的手法越粗暴,她就越开心,如果有条件,她都能直接开一瓶香槟庆祝这一切了,等等,为什么不呢。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相框了。”狄安娜扔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是,夫人。”

莱茵看到一个褐色头发的女仆走过来要把相框拿走,她立刻站起身想要阻止,可是完全没有用,因为女仆的手臂直接穿过了莱茵的身体,接着把相框丢进一个蓝色的袋子里。

“都给我住手!”莱茵的声音因为太过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

房间内一片狼藉,绘本和一些衣物散落在地上,玻璃器皿也被打碎,百夜灯盆栽也没能幸免,桃心伪果软趴趴地落在地面上,伪果表面也多了一条难看的裂痕。

愤怒的情绪充斥在莱茵体内,此刻她的心中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

火焰映在莱茵玫瑰色的眼睛里,整个房间在燃烧,女仆们在火焰里喊叫,她们浑身裹满了黑烟,四肢因为灼烧变得扭曲,就像在火焰里跳舞一样。

莱茵慢慢走到燃烧着的镜子前,她在四分五裂的镜子里看到了双眼猩红的自己。

“我早说了,你跟我一样。”是镜中莱茵。

莱茵没说话。

“还记得丹尼吗?”镜中莱茵继续说。

莱茵不等镜中莱茵说完一拳打碎镜子,在她打碎的瞬间,整个房间也都破碎了。

破碎的幻境再次重组,一条小路出现在莱茵脚下,空气中混着沾了水的泥土味,这里刚刚下过雨,顺着小路往前再走一段,就是一个小村庄。

莱茵对这个小村庄没有什么印象,她在村庄入口停下来,村庄内杂草丛生,房屋中受潮的木料发出腐烂衰败的气味,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

可就在莱茵迈入村庄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空气中充满着生活气息,村口有人在叫卖新鲜的水果,孩童在人群中穿梭追逐,即便撞到别人也不会受到训斥,年轻的妻子亲昵地挽着年轻的丈夫询问晚上吃什么,皮肤黝黑的男人背着在山中猎到的山鹿准备到酒馆好好庆祝一番,夕阳的光辉铺满整个村庄,雨后出现的彩虹也想添一抹愉悦的颜色。

莱茵顺着彩虹往下看,一个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位正在买菜的,略显消瘦的白发老人。

“丹尼爷爷。”莱茵脱口而出,这是她小时候对她处处关心照料的管家爷爷,脸上总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还时常拿糖果和新奇小玩意儿哄她开心。

要是平时莱茵应该会很开心见到丹尼爷爷,但是现在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丹尼爷爷,说明丹尼爷爷很可能...

于是莱茵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她要知道丹尼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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