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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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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四婶结婚时,我妈便让出里厢房,里外两厢房都与他夫妻俩作了婚房,自己一家则住进正堂那间。正堂那间连着老厨房是小叔的房子,心想小叔还小,一时还不到结婚的年龄,便先住着小叔的房子,用着老厨房姑且过日,小孩也快上学了,等小孩上完几年学,再搬去外墓用坟山棚岗住不迟。不然小孩读书从对面山岗下来,到这边村子又往上走到村头学校,下来上去好一段路,背个书包每日来回四趟,小小孩童,实是心疼,逢着下雨下雪,更是不忍。在这村里住,大宅内后面就是大会堂,大会堂上去便是村头学校,不过百步路,十分方便,且又热闹。

要说爷爷怎会到村对面的外墓用坟山棚岗那种鬼地方去盖房子呢?外墓用,多恐怖的名字啊!外墓用外墓用,那就是村外专门造坟用的墓地,且又是坟山,又是棚岗的。造房选址乃是万代不拨之基,总希望自己手上建造的房子家业兴旺,千代传万代,能让后世子孙永远住下去,可当时怎如此敷衍搪塞便将万世之基选到了坟山岗背上去了呢?

有人说,我爷爷想跟林英娘相好,所以便把房子建造在她家上面,两人好相邻而居。可当时,我奶奶身体还好好的,林英娘虽然美貌,可还比不上我奶奶的绝世容颜。而且去那坟山上建房,我奶奶也不反对,尽管下面那家建房时曾挖出好几具棺材。我爷爷说,把房子盖到外墓用去,远离车马喧嚣人世纷争,造个世外桃源,以后那就叫新山岗。我奶奶一丁点儿话也无,便是如此相信我爷爷。只有三叔反对,吃了爆栗。

三叔说,我们兄弟大了,都自己去建房最好,干甚么哥弟几家还要住一起?

爷爷抬手便一个爆栗打去,三叔再不敢说话。

我爸说,其实他们兄弟几个也是不愿意去那盖房的,爷爷就一个人扛着锄头去挖山,立意要在那建造出一座大大的房子,大家便没得法了,只有跟上。

外墓用原是木樨杨家废弃的祖宗坟地,我爷爷房子上面,坟山棚岗板栗林里,好多坟墓年代久远,已被山上冲下来的泥石流埋到了地底下,有的仅只露出半截墓碑,有的只剩个馒头盖,看到一堆堆山上所没有的鹅卵石一重重叠起,便知下面都是一座座坟墓。想必百年前,这里墓碑林立,香火十分旺盛。

我爷爷的房子还没像林英娘家那样挖出棺材来,但房子建好住进去,一年内连死了三人,奶奶死了死二婶,二婶死了死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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