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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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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结婚的日子,新娘又没有新嫁衣。爷爷送去的布匹,石水却拿去给他自己两口子全身上下做了新衣服,没给女儿做。临时临急的,爷爷只好向我妈讨一套新衣服让四叔送去,又让出小屋里厢房与她结婚。不想她嫁了过来,却千方百计要赶走我一家,结成了冤家。

小屋厨房外的大梯田,原是我们的乐园。秋天稻谷收割了,扎起一个个稻草垛子,我们在里面奔跑追逐,又从上磡跳到下磡。一个追,一个跑;一个捉,一个躲,真是有说不出的乐趣。妈在厨房外田龚边切着蕃薯,远远地叫着我们别玩疯了。

四婶来了,厨房的门就关上了,也关闭了我们通往乐园的路。我们失去了乐园,只好成天去公路上玩,到村外的电站、木场,找寻快乐。

铅色沉沉寒风里,我们浑然不知冷,便觉得冷,小伙伴们在一起,也舍不得独自回家。远远看见电站那边公路上,一个穿着青灰色咔叽衣服的人夹着个皮包走来了。卫兰惊呼说是挖心肝的人来了!快躲起来!

卫兰十五六岁,是我们一群小伙伴里年龄最大的,十五六岁发育的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以至我们打扑克出对A,都说是卫兰一对大白兔,大的要不起。卫兰一叫便向河边跑去,我们也都吓坏了,赶紧跟着她逃到木场下面的芦苇坡中,将身子藏在里面,只露出半个头去看那个“挖1心肝的人”,眼见他越来越走近了,一个个吓得连气都不敢喘。大人总不许我们去公路上玩,说公路上有拐卖小孩偷挖1心肝的人,不想今天真的遇着了,还不吓得发抖起来?那人已到眼前,看清是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男人,他一看也不看我们,只把夹在胳膊上的皮包用手紧了紧,那皮包里想必是剖肚挖肝的刀子。大家更是吓得眼珠也张直了,生怕一转动,他都能发现。眼见他只顾低头走路,转过这道弯往前去远了,我们仍是心有余悸得呯呯乱跳。

经此一吓,我们不敢再去得太远了,只在村下公路玩。公路两边堆满了稻草藁头,似一座座小山包连绵起伏,钻在里面柔软温暖,陷身其间乐不思蜀,这样的温柔乡安乐窝哪里去找呢?秋天稻谷收割了,冬天稻草干了,造纸厂的人就来收购稻草。大人们把稻草像稻草人一样一垛垛扎起,三角分叉立在田野里,任其风吹日晒,稻草干了,在田边立一木杆,把稻草垛子一圈圈叠上去,盘旋柱立好似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即使大雪封山,抽出里面的稻草仍是干干的暖暖的,仍几垛给猪盖被子,猪抱着睡得哼哼有声,真是又满意又满足。

稻草称斤卖给造纸厂,捆得大桶一样的稻草,一担两桶能卖得五六毛钱。大家一担担挑来,只把公路两边堆成了山,我们爬上山顶追逐又陷入洞中躲藏,稻草藁头的味道也是好闻极了,闻着闻着就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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