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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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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挂树杪。是说亲戚的情份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三代便挂上树梢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金有教与她早已是三代之后五服以外的亲戚,却有这份侠义,见不得人间疾苦,赶去竹安为她报信。从此,她便记住了这个少年。

经过一年多的准备,建房的木头都有了,房梁、柱子、橼木、横连都已刨削好,就开始砌地基,夯土打墙。两块厚厚的约一米五长的大木板夹住墙基,两头闭合,围成一个紧密的窄长箱体,然后于夹板里面倒进十几畚箕的黄土,两个人站在里面,提着个斗大的墙锤将土夯实夯坚,一会儿面对面着用力,一会儿又臀顶臀的狠命。打完一层土,又倒进一层土;打满一层墙,又往上移一层夹板,如此将房屋四壁一垛垛打上墙。一垛墙宽一米五,高近两米,两垛高为一层,四垛墙就到顶。左右两道墙最高处,又打个人字形墙用来架大梁,形成屋檐前后披水。如果房屋足够大,有个天井四合院,那便屋里屋外四面都有风景了。

打墙立柱上栋梁,钉橼盖瓦隔楼板,建一座房子,不知要做多少人事,付出多少财力。每到农闲时,公公就去帮人箍桶做木工,常十天半月的在外面干活,想要多挣些钱建房。

公公不在家的日子,每天早上,李荻起床烧饭,都会看见一个男人从婆婆房里出来。第一次,李荻有些惊异,那人就拿眼恶狠狠的瞪她,像西门庆恐赫郓哥一样,让她吓得不敢漏一丁点儿话。后来渐渐的习以为常,不以小孩为意了,每天大咧咧的来又嬉得骂咧咧的去。那妇人也是天天涂脂擦粉打扮得妖妖娆娆的等着她的姘头来。恋奸情热,真是一刻不离。连她男人在时,也是公开来往了。做了缩头乌龟的公公不仅不打也不闹,倒把好酒好菜招待,有如兄弟。李荻懵懂之间,有些明白恶婆为什么要装假肚子,骂老公如骂牲畜了,而那个姘头也始终没能让她的肚子大起来。

秋天稻谷收回后,李荻爸也来帮忙打墙。天刚蒙蒙亮就来了,早饭是自家吃了的,一到这里就上墙头用功出力。每天都这样,早上来晚上回。

这日一大早,他站在墙头,看到女儿头担水担回来了,挑着水桶转过墙角去担第二担水时,却用手擦着眼泪。心想这娃娃今天是不是又讨结打了?眼泪擦起来去担水。心里放心不下,就从墙背上跳下来要看看她。但女儿早已去远,不知是往哪里挑水。看到地上有水点一点一点滴起来,便寻着那水点一路跟去,一直找到上面村头,看见女儿正在桥下溪边接水。水桶水叮叮咚咚流着,人木木立着,脸上犹挂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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