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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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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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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给小院染上了橙黄,南卿收拾好明天上学要带的行李,她拿起周盛昂给她的手机,白色的,很是小巧。南卿犹豫要不要将手机装进书包,虽然学校没有明令禁止学生携带手机,可是在山村,大多数的同学家里还是用座机,所以有手机的同学寥寥无几,如果带手机进学校被发现的话,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南卿叹了口气,解锁手机,打开通信薄,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周盛昂。南卿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可是又怕打扰到他,纠结了几分钟,还是摁上了通话键。

“嘟……嘟……嘟……嘟……”

南卿感觉心快要跳了出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和高兴。

“南卿,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周盛昂低沉的声音。

“那个……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回家这段时间还习惯吗?”南卿刚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恨不得砸砸自己的脑袋,哪有人回家不习惯的,她怎么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周盛昂沉默了一下,说道:“挺习惯的。”

南卿没有想到一向毒舌的周盛昂,没有嘲笑她一番,而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她这个不过脑子的问题。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南卿想着问候几句就挂断电话,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家里人都挺好的吧?”

这句话对于现在的周盛昂来说如同伤口上撒盐,周盛昂压抑在心中的伤痛又涌了上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几乎快要击败这个从小便活在宠爱里里的15岁少年,周盛昂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南卿听不到电话那头人的回复,试探的叫了两声:“周盛昂,你还在听吗?”

周盛昂擦干眼泪:“嗯。”

重重的鼻腔声加上周盛昂一反常态的冷漠,让南卿感觉出来了不对劲,南卿小心翼翼的地问:“周盛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周盛昂再也绷不住了:“南卿,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我妈自杀,我爸进监狱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该怎么办?我撑不下去的。”

听了周盛昂的话,南卿很是慌乱和心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盛昂会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逝者已逝,你妈妈一定也希望即使她不在了,你也能够好好生活。现在的南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家人逝去的痛苦不是简单几句安慰就可以平复的。南卿像是又是想到什么,顿了几秒说道:“你留在桌子上的话我看到了,周盛昂我想告诉你,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如果你现在感觉没有什么依靠的话,你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南卿此时就像是一束光,照在身处黑暗漩涡的周盛昂身上。周盛昂点点头,说了声好。那一刻周盛昂好像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骄纵的大少爷,从今往后他要独自去面对世界的血雨腥风。

周盛昂从妈妈的墓前站起身来,给妈妈鞠了一躬:“妈,你放心吧,儿子以后会有出息的。”

夕阳将周盛昂的影子拉得好长。

挂断电话后,南卿并没有将手机放在桌上,而是将手机塞到了书包的內隔层中。

周盛昂回到家中,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周盛昂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他发现一个带有小猴挂坠的钥匙,他猛然想起来,这是他已经去世奶奶家的钥匙。

当时奶奶刚去世,周剑英本打算将这个闲置下来的房子卖掉,可是周盛昂死活不肯,他不想让他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地方让别人侵占进来。八岁的他为了对抗爸爸,甚至离家出走,家里人找了一天一夜才将他找回来,最后被逼无奈,周剑英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周盛昂。

现在有了这把钥匙,周盛昂也不至于无家可归。他收拾好行李,每个房间又逛了逛

——在书房里,被爸爸罚写检讨

——在厨房里,偷拿啤酒。

——在卧室里,通宵打游戏

……

周盛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对折的纸,纸里夹着一张银行卡。

盛昂: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太软弱,也太自私了,妈妈当家庭主妇这么多年,什么都依靠着你爸爸,妈妈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不敢去承受以后的流言蜚语,不敢去经历以后困苦的生活,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你爸爸,所以妈妈选择了逃避。儿子,如果你想恨妈妈就恨吧,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够原谅你爸,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如果你能去看看你爸,就去看一眼,虽然他这么多年对你很凶很严格,但他心里一直是爱你的。最后,妈妈虽然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但妈妈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的过好每一天。银行卡里是妈妈自己攒的五万块钱,留给你以后用。

盛昂,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妈妈一定学着勇敢。

周盛昂的眼泪在这两天已经快要流干了,现在的他必须要振作起来,带着南卿和妈妈的期望。

天空微微亮,周盛昂便拉着行李离开了家门,回望再看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

周盛昂看着眼前有些陈旧的小区,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不知为何,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破败而已。

周盛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行李从一楼搬到六楼,打开屋门,屋里家具上已经布满了灰尘,看着住过五年的地方,眼前闪过曾经与奶奶一起生活的场景,那时候周爸的生意才刚刚有起色,周妈的身体本就柔弱,周盛昂的到来给慌乱的家庭更添忙乱,周爸只好将周盛昂送到奶奶家抚养,周盛昂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见别的小朋友经常又父母陪在身边,便成天哭闹着要爸爸妈妈,每当这个时候,奶奶总是会哄着他,给他做好吃的。

如今在回到这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周盛昂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屋子收拾干净后,就马上拿起书包回学校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资本去挥霍,想要快一点出人头地只能读书。

周盛昂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此时周围都是刚刚吃完午饭回教室休息的同学。但凡他走过的地方,都会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你看见没,那个人就是恒兴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他家不是破产了吗?而且他爸因为偷税漏税还进监狱了呢!”

“还有我听说他妈还因为这事自杀了!”

“这么惨!这也太可怜了。”

……

周盛昂快步走向教室,似乎他走得快一点,他就可以少受一些同情的、讥讽的、可怜的、幸灾乐祸的……得眼神。

周盛昂走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他身上,周盛昂尽量让自己去忽视那些目光,可是这些目光就像是剑一样,将周盛昂的自尊心射得满目疮痍。

陈灏回过头来面向周盛昂,轻声说:”周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给我提,兄弟我一定竭尽所能地帮你。”说完,又懊悔地扇了自己两下:“都怪我乌鸦嘴,之前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说你家出事,都是我不好。”

周盛昂打断他:“你怎么这么爱揽事,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这荒唐话。”

陈灏:“不行,我有一定的责任,这是我亏欠你的,往后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

周盛昂拍了陈灏脑袋一下:“我真是服了你了。”周盛昂的心被陈灏的真诚温暖到了。

下午第一节课,大多数同学都在被睡神召唤着,课堂上频频点头,眼皮就像是装了弹簧,忽而睁开,忽而迷上,有的甚至已经放弃抵抗,趴在桌子上做起了春秋大梦。

班主任对着景象已经见怪不怪,课上提醒过几次,可是效果微乎甚微,只能随他们去了。可是令班主任惊讶的是,周盛昂整节课都在很认真的记笔记,一刻也没有出神。

下课铃声刚刚想起,同学们就如听见仙乐一般。老师还在教室里,大部分同学就已经趴在桌上了。班主任看这架势叹了口气,摇摇头。

临走之前将周盛昂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盛昂,老师听了你的遭遇很痛心。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扭转。人不能一直沉浸在苦难中,而是要向前看。”

周盛昂点点头:“谢谢老师,我没事。”

班主任接着说:“老师看到了你从开学以来的改变,我很欣慰。现在你要认清一个现实,你只是无数普通高中生的一员了,高考是你唯一的出路。虽然你现在很上进,但是你的底子很差。不如我让向晚晚帮助你,你看怎么样?”

周盛昂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几秒说:“老师,只有我和向同学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要不然还是成立一个学习小组吧,让更多的同学受益。”

班主任点点头,认可道:“你这个想法很好。就成立一个四人小组吧,你在找两名同学一起。”

周盛昂不加思索道:“加上陈灏吧。”

班主任:“陈灏的基础也不是很好,那另一个人的选择就要成绩要好一点了。”

此时一道轻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考:“加上我可以吗?”

周盛昂和班主任抬头看向声源,时博文有些害羞和局促。

班主任高兴道:“当然可以啦。”说完有感觉自己太**了,又问周盛昂:“你看时博文同学怎么样?他可一直是咱们这一级的全校第一。”

周盛昂点点头,很满意时博文这个人选。

周盛昂刚座上椅子,陈灏就迫不及待的回头询问班主任和他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他。由于周盛昂和他经常犯事不断,所以被班主任叫去喝茶也成了心里阴影。

周盛昂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给陈灏大概讲了一遍。

陈灏有些烦恼:“我们四个聚在一起不就是狗血三角恋吗?向晚晚喜欢你,而时博文喜欢向晚晚。我夹在风暴里瑟瑟发抖。”

想到这里,周盛昂也不禁有些头疼,只好拍拍陈灏的肩膀说:“我竭尽全力和她少接触,你就帮我挡一挡。”

陈灏哀怨到:“要是时博文误会我喜欢向晚晚怎么办?”

周盛昂更加头疼了,低头看书来回避陈灏的这个一阵见血又难以回答的问题。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刚谈论完向晚晚,人就走到了周盛昂的桌前:“周盛昂,班主任和我说了学习小组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来问我,我随时都有时间。”当向晚晚听班主任说周盛昂和她一起组学习小组的时候,就像是给心里灌了蜜一样,开心到压不住嘴角。她忽然很庆幸周盛昂家里出了事,让原来她根本不敢也无法触碰到男生,现在也有了希望。

周盛昂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从书上离开过,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嗯,谢谢你。”

向晚晚对周盛昂冷漠的态度有些失落,但她安慰自己‘没事,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的。”

陈灏见向晚晚又向周盛昂献殷勤,时刻不忘自己的任务。冲着向晚晚抱怨道:“大班长,你怎么只对周哥说呀,我也是学习小组中的一员,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向晚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陈灏你要是又不会的题也来找我。我也随时都有时间。”

陈灏:“那就谢谢大班长了。”

平平淡淡的一天过去了,周盛昂推着车子出校门的时候,后背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是时博文。

时博文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不小心撞上了你。”

周盛昂一点也没在意,反倒好奇时博文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嘿,兄弟,你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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